全運會那個禮拜雖然放假,託中中小小的”福”,爸爸媽媽卻比平時上班還忙;不僅自己搞得心力交瘁,還牽拖到新店的阿公阿嬤.中中在淡水和爸爸好似相依為命,可是他的感冒一直復發,吃了一個多月的藥已經很慘了,更慘的是開始發燒,體溫不靠退燒藥就退不了,身體不適自然更沒安全感,黏人的程度已搞到爸爸除了顧他,其它事幾乎做不成.小小則病情進展迅速:第一天只是零星咳嗽,第二天即嚴重鼻塞,有時服了藥沉睡不醒,有時又因不得好眠啼哭不已;為了讓他呼吸稍微順暢一點,得常常幫他翻身拍痰,看在大人眼裡真是心痛不已;診所醫師控制不住小小的病情,只好帶他也去找中中的主治醫師.Ｘ光片顯示他的肺部積痰不少,外加腹部嚴重脹氣; 醫生建議再不見好轉,應該考慮讓他住院.
早已坐完月子,媽媽卻還在娘家苦惱小小的病情;可是自生產後快兩個月媽媽幾乎沒回去過自己的家,就算回家連打掃的時間都不夠.這期間淡水的事全丟給爸爸,公私兩顧之下爸爸已憔悴不已,不回去處理家務也不行了.兩個小兄弟雖然帶開,卻同樣為疾病所苦;爸爸媽媽疲於奔命,卻是左支右絀呀!
想想這次讓中中回到阿嬤學校,真是錯誤的決定!媽媽管教剛進入”人生第一個叛逆期”的中中太過急切,使得親子關係陷入第一次緊張;更糟的是忽略感冒的強大威力,結果中中所到之處無人得以倖免,連原本是健康寶寶的小小都受如此折磨,讓狀況完全失控!一時間除了自責,只剩深深的挫敗感,也才頓悟正在面臨成家以來的第一次大挑戰!爸爸媽媽隨即都得回到工作崗位,小小新店阿嬤可以照顧;至於中中,屏東阿嬤和姑姑已表明可以幫忙.於是媽媽又陷入長考:此時分開對中中小小都好,但實在捨不得中中離開身邊,要怎麼做?
為此心裡掙扎了很久,但既已獲得長輩的支持,想想讓他先恢復健康應當是首要之務;至於教養方面,目前中中愛黏爸爸外婆,躲著扮黑臉的媽媽,一切還是以自己為中心,似乎也該去南部接受全新的體驗;只要不離開父母太久,等他從屏東的阿嬤學校離開,爸爸媽媽再重新出發似乎也不遲.討論了很多次,終於決定讓中中到溫暖的南部,給奶奶照顧一段時間.不過為了讓敏感的中中不要有失落感,還是請阿嬤和中中再適應一陣子,等中中這次治療告一段落再南下,阿嬤也爽快地答應,再度北上協助.
這時候中中在淡水複診,小小則追隨醫生在台北淡水兩地跑;看了幾次,主治醫師早對我們家的苦情小兄弟愈來愈瞭若指掌;後來乾脆幫他們倆約在周五晚間共同看診,如此家長可以”比較”不累一點.媽媽的長假快結束了,多希望孩子盡快復原,生活早日回復正軌,可惜天不從人願!本以為小小的狀況略有好轉,應該不必讓他住院(畢竟上次中中出院以後的情形,無法讓我們對”住院”一事有信心).小小卻在假期尾端出現前所未見的狀況:那天爸爸開車回淡水,媽媽一如往常抱著年幼的他上車,半途上正和身旁的中中一起認路過的汽車品牌時(這是中中一歲後最愛的活動),卻感到莫名的振動,定睛細看,懷裡的小小看似睡得安詳,四肢卻抽搐起來,還頻頻點頭!
那振動的頻率類似心跳,一路發作了四五次,媽媽被這強烈的振動嚇壞了.還好這是回診的路上,於是爸爸加足馬力飆到醫院;媽媽抱著小小,顧不得滿室的候診人潮,火速衝進診間請醫生幫忙.當下主治醫師立刻要小小住院,可是新生兒病房早已滿床,只好請小兒病房緊急挪一床位給他.(新生兒病房收四個月以內的嬰兒,小小當時未滿兩個月).媽媽把也要看診的中中交給爸爸,忙著趕辦小小的住院手續,沒多久小小就被抱進病房,躺進氧氣帳.即使是小兒病床,未滿兩個月的小小在上面還是顯得渺小,自然引起四周陪病家屬的圍觀;因為年紀太小病情又來得猛烈,醫生告之要緊急接受一連串檢查,第一個就是一般家長聞之色變的脊髓穿刺.不過媽媽除了焦急等待也只能忍耐:為了他好即便不捨,只要是必要的檢查還是一項也不能少.
護士把小小抱走,開始進行一些必然的程序,請媽媽在病房外等候,以免當場目睹他的痛苦;其實一聽到小小脊椎穿刺時令人錐心泣血的哭聲,媽媽怎可能不心疼?何況這一聲不只媽媽,爸爸中中和隨即趕到的外公外婆也都聽到了.
回到病房,小小除了背上多了脊髓穿刺的傷口, 又加上點滴尿袋和監控儀器;就這樣身上接了一堆管線, 軟綿綿地躺在氧氣帳裡,六小時內只能平躺,連吃奶也不行.但心疼之外還有得忙:因為難兄難弟中中又發燒了,目前也是有氣無力,醫生再次希望中中住院!假期將屆,雖然已獲阿公阿嬤幫助,各種狀況仍紛至沓來還越演越烈,或許老天在考驗我們家危機處理的能力.媽媽和爸爸回過神來互相打氣,盡量冷靜地將未來可能的情況及因應之道沙盤推演一番.媽媽武裝自己,相信不會有更遭的狀況,於是那晚在醫院徹夜未眠卻精神奕奕,唯一的感慨是又拖累阿嬤了,對她除了感激也只能過意不去.
這時候深深感覺:升格媽媽以後,只有愛兒子會比愛自己多,因為怕稚弱的孩子會無所依靠,我們讓自己更堅強;其實在孩子成長過程中父母並非只是單方面的付出,我們也不知不覺獲得不少,不必期待子女日後報答,其實我們的能耐已較單身時期變得更強,這就是來自子女的回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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