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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9-15 00:11:42| 人氣30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口述.思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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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兒們最喜歡我為他們敘述關於他們嬰兒時期的小故事,他們如花綻放的孺慕表情,彷彿在我的口述歷史之中,還原了他們當時被寵愛的幸福,一種生命被人期待、珍愛的美好。

  最近他們開始要求我每晚睡前,都得到他們各自的房間報到,與他們躺在小床上,說一段小時候的故事。一開始我總是為我自己的記憶力衰退告饒,實在是兩個女兒長得有些神似,而我近年也的確腦力大幅衰退,真怕自己雞頭鴨腳地亂湊,搞得她兩一對質最後才發現,怎麼媽媽學起了黃義交,竟然如出一轍地叫寶寶,部編版似地給所有的寶寶複製的錯誤幸福感。

  雖說這些口述歷史,得花上我無數腦力回想,但看著女兒傾聽時的幸福洋溢,我像徒手擰乾衣服似地絞盡最後一滴腦汁,為的是灌溉他們心房初出的嫩苗、幼蕾。

「Rebecca,你小時候最愛聽音樂了,只要音樂聲一起,你就開始搖動小屁股,遇到間奏還會悶聲地跟著哼。」
「Isabella小時候最愛一邊喝母奶,一邊抓媽媽的鼻子、嘴巴玩捏捏小籠包,害得媽媽雖痛都不敢尖叫出來。可是有一年過年前生了病,整個人虛脫無力,連喝奶都有氣無力,沒辦法玩捏捏,媽媽雖然少了皮肉之苦,但是看見Isabella病厭厭的模樣,卻反而心好痛!」
「Rebecca四個月大最愛吃鮮紅酸溜的覆盆子,在德國奶奶家的花園裡,乖巧地坐在嬰兒推車中,等待奶奶親手摘來幾顆覆盆子,好餵食她這隻從來就吃不飽的毛毛蟲。誰知奶奶右手拿一顆送進Rebecca的嘴巴裡,左手卻被眼尖的Rebecca以胖胖黃瓜手給緊抓綁架去,因為奶奶的左手裡滿滿的覆盆子。奶奶笑得好開心,嘴裡一直說Rebecca真是愛吃又聰明!」
「Isabella你從來都是個超級模範嬰兒,吃飽睡、睡飽吃。五個月大在德國時有次媽媽帶姐姐去做檢康檢查,留你與來訪的奶奶在家休息,奶奶把你放到蕾絲罩的小床上睡覺,她在客廳幫我們燙衣服。在安靜中過了好久,奶奶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才發現你在嬰兒小床上很奮力地坐起,掀開小蕾絲罩,專心、乖巧地看著奶奶燙衣。奶奶覺得你的表情真好笑,趕緊拿起相機拍你,一個閃光燈嚇壞你,讓你躲進蕾絲罩裡,不一會兒,又再度探頭探腦地朝奶奶方向望去,兩個人忽然相視而笑,好像在走廊上撞成一灘,笑得爬不起來!」

  孩子有太多太多的美麗故事,與我的失憶比賽跑,我得在回憶的吉光片羽之中,以開放的放大鏡觀察、梳理,才能擷取最真實的切片剖面,傳送到女兒最清澄的眼瞳裡。

  我擔負這口述華年的重責,一種惶恐,一份託付,也是一段珍惜。我知道,自己不僅僅是個忠實紀錄者,更應該在生活智慧的歷練下,為他們萃取記憶中最美的菁華,汲取、還原那份最底蘊的甘美,療飢他們那如舌尖般的渴望被愛,以成心內柔軟底蘊裡的甜蜜的深邃。

  口述中,我也共享了那份被愛的美好,撫慰自己的內在孩子,複製、歸還他一段溫馨的思華年。

台長: 京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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