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如果再有那麼一份愛教人愛到發痛,我不會再放手,只怕我沒有能力再愛誰……
1
二00八年 夏 有雨
這城市的陽光,均勻的灑在我身上,暖暖的,卻灑不進我心裡。
『Black。』還是Black,這些年來我堅持每天至少喝一杯黑咖啡,藉著麻痺自己,來遺忘某些事,記憶卻越來越清晰,咖啡的氣味讓我幾乎以為她仍在我身邊,那種真實的感覺,緊緊的壓迫著我……讓我喘不過氣。窗外飄起了雨,服務生將咖啡端到我桌上。
『今天幾號?』
「6月9號」
習慣性的,我掏出菸問了他今天的日期,通常只要是雨天我都會問這裡的服務生日期,或許只是想找回那一年的那個記憶,那個雨天的記憶。那個雨天之後,我像個遊魂每天過著不知所謂的日子。
「發什麼呆啊?菸少抽點。」一把女人的聲音在我身邊響起,正要燃起的菸也被她一把搶下。是她,那個早在好幾年前就走出我感情世界的人-洛雅培。
『雅培?』
除了訝異還是訝異,訝異她為什麼會出現在台灣、訝異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她不碰咖啡的。九年前,我在酒吧認識她,那時的我除了工作就是往酒吧跑,不像現在天天泡在咖啡廳裡。她是那裡的bartender,我們相識相戀,卻不到一年就分了,因為她是不談感情的,儘管我很愛她,她始終不願意給我她的真心,甚至也不願意把感情真正依附在誰身上;愛情對她來說不過是"酒精效應",什麼是酒精效應?她形容愛情就像摻在酒裡的酒精,喝的時候飄飄的、茫茫的,甚至會很high,然而當酒精揮發過後,就該醒了,沒有任何人值得她一輩子沉醉,她只想一杯接著一杯,永遠享受那種清醒與醉之間的feeling。去年聽說她嫁給了一個香港商人,在香港經營pub,再也沒見過她了……
「Hi。好久不見」
『真的好久不見。』她身上熟悉的淡淡香氣漸漸在我身旁擴散開來。我征征的看著她,她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吸引人,那曾經屬於我的美麗絲毫為減。曾經。多麼諷刺的字眼,什麼時後才能有一份真正永遠的愛讓我緊緊守著、呵護著?也許那一天不會來了,因為我根本不配擁有愛。
「我結婚了,我老公是香港人,做生意的,大我兩歲,現在我在香港經營pub和一些紅酒生意,剛好他來台灣出差,我就跟來啦!你…沒有…」
『恭喜妳,終於想安定下來了!』我刻意打斷她的話,我害怕她會提起她。
「終於有一杯酒讓我喝不醉也戒不了,你知道的,有些酒喝多了讓人覺得平淡無奇,甚至會膩,卻有一種酒,嚐一口就有上癮的感覺!」
她笑得甜蜜,知道她幸福我也替她開心。
『那妳的意思是說我是杯乏味的酒囉?』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鬧妳了,妳過得幸福就好,雅培,說真的妳一點都沒變,開口酒閉口酒的,小心變酒鬼!不過妳倒是變成熟了,我真的為妳感到高興,希望妳一直這麼幸福。』我拿起咖啡杯示意,輕啜了一口。
「謝謝。」
『對了,妳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咖啡的苦澀在我舌尖化開,這些年來習慣把自己忘在這裡,忽然有人找來,很不習慣。
「我剛和宇傑通過電話,原來他和心璇結婚了。」
『方宇傑跟妳說我在這裡嗎?』
「對啊!怎麼了嗎?」
『呵呵,我被出賣了……』我聳肩故作無奈,其實是想轉開話題,我知道既然宇傑會跟她說我在這裡,一定也跟她說了關於她的事。
『他和心璇兩年前結婚的,那時候妳出國了,聯絡不到妳。』
「心璇?是那個一直很喜歡你的姚心璇嗎?」
『對啊,那個喜歡賴著我的小妹妹。』
「我以為是宇傑還沒找到對味的那杯酒,看來沒找到的……是你。」
我笑而不答,然而在笑容的背後卻有一把刀殘酷的指著我。是該面對了。
『我找到了……但我寧願從未找到過。』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聲狂驟,彷彿是我愛情的哀歌。雨,強烈的打進我心裡,卻無法將我打醒,我的心早在那時隨著悲淒的輓歌一起埋葬了。
「那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在我離開後,你……還有那個女作家……」
在妳離開後……在妳離開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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