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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1-06 16:57:08| 人氣21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我想再看你投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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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休息區裡,大頭緩緩的走向投手丘,阿德和大頭都不由自主朝我這看了一眼,我對他們比了一個大拇指的手勢。

「大頭,發揮你的實力!我知道你行的。」
大頭也回我一個大拇指,不過當他背向打擊區用釘鞋整理投手板時,吐了吐舌頭。

教練和傷害防護員過來看我的傷勢,我披著外套,看著前面椅子下安靜的一顆球,那顆球離我是如此的近,可是現在我卻覺得像澳洲的袋鼠那麼遠。因為我沒去過澳洲,可能以後也不會去,或者是…我連去的機會也沒有。

『浩之!你在發什麼呆啊?手舉高,這樣會不會痛?』
我的右手像是樂高積木般的被玩弄著,然後被纏上繃帶和冰塊,即使是這樣做,我的手肘還是疼痛的要命。而且連頭也痛的要命,因為我的頭被敲了一下。

『喂!行不行啊?怎麼包那麼大一陀』琇郁和那個男生出現在我身後,當然!敲我頭的不會是那個男生。
我看到我的火車存錢筒還在那個男生手裡。

「妳沒回去喔?」
『廢話!學校的大比賽耶,我怎麼能不來看。』
「那我表現的怎樣?」我笑嘻嘻的問,可是我的右手肘卻在流淚。
『馬馬虎虎啦。如果能完投的話,那就更完美了』
「休息是要走更遠的路,妳沒看到我正在”休息”區裡嗎?」
『你喔!就愛耍嘴皮子』我的頭又被敲了一下。
因為我,幾乎全隊的人都認識琇郁,所以她也很習慣的坐在我們的休息區裡。
通常棒球隊的休息區是不准女生進入的,有些人連球具也不讓女生碰,這就跟女生不能碰到拳擊手的拳套和進到擂台上是一樣的道理。是自古就有的禁忌。

可是就在國中一次比賽中,四局前我們還以三比七落後,因為琇郁一次魯莽的跑到休息區拿作業給我後,我們奇蹟似的在六局連得五分,教練就不再相信這一套,由於教練的觀念改變,所以琇郁進我們的休息區,就像是進到廚房般的容易。
可是我想那次逆轉的原因,應該是隊上都是血氣方剛的男生,看見有女生後想積極表現下的結果吧,也因為如此,當琇郁坐在休息區的時候,我們幾乎都沒輸過球。
琇郁於是有了守護神的稱號,連教練有時也會拿飲料請她。與其說是守護神,我卻覺得像背後靈,個子很高而且有時像老媽子的背後靈。



大頭一上場就連續被擊出安打,二三壘有人,一出局。
阿德示意故意四壞保送,現在局勢變成T校熱血沸騰,而我們的休息區卻是鴉雀無聲。
『這場比賽真的很刺激耶,浩之。如果是你你會怎麼投?』


琇郁一直盯著場上的一舉一動,她旁邊的男生卻顯得有些不耐,那個男生的型,應該是捧著書從圖書 館走出來的那種,走到小橋湖畔,還會說:「柔嫩喜悅水光浮動著你夢期待中的白蓮。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在樑間呢喃,你是愛,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間的四月天」那種人。
如果我走在小橋湖畔,我想我應該會看看湖裡有沒有魚,或者是草地裡有沒有紅火蟻的巢穴之類的吧!


「如果是我啊!我會投我最引以為傲的變化球。」
『真有自信啊!』
變化球!我能再投出嗎?投變化球的感覺正慢慢的從我指間消失,從手臂,肩膀,一直到我的腦海,一點一滴的被手肘上的抽痛啃蝕殆盡。

「大頭啊!不要怕,沒什麼好怕的!」我張開喉嚨嘶喊,彷彿要讓全場的人都能體會我手肘上的痛。

大頭球速很快,可是就是控球差了點。但是如果控球能保持在好球帶附近,大多數的打者都會揮棒,而且打不好。

『現在只能靠雙殺了』琇郁雙掌交握,已經完全融入這場比賽當中。
大頭應該會用直球硬拼吧。
我想起幾個禮拜前和大頭在投手練習區的對話。
「不是這樣子啦,要這樣拿球。」
『可是先拜!這樣球會滑掉耶』
「就是要讓球滑掉,所以才叫滑球啊,要用手腕和中指的力量,像開喇叭鎖一樣的讓球旋轉。」
『先拜!有了耶,變化幅度有出來了喔』
「就是這樣,再加強控球,以你的球速應該會更有威力。」
『嗯!謝謝先拜。』



『strike out!』連續兩個三振,化解了滿壘的危機。休息區響起了一陣掌聲
大頭走回休息區時,笑著對我做了一個開喇叭鎖的手勢。
「大頭,有偷偷練喔!give me five!」
我的右手只剩下擊掌的能力而已。
『琇郁姐,幸好妳及時趕到!不然可能會輸掉』
『最好是啦!少油嘴滑舌了。』琇郁還是笑著和大頭擊掌



那場比賽,我們就僅僅以一分之差獲勝。這是金龍旗前的最後一場比賽,可能也將是我最後一場比賽。

我三天沒去學校,手肘根本使不上力道,連寫字的力量也沒有。第四天早上,琇郁請了假拿著大鎖,押我上她的摩托車,往醫院的方向前進。


『可能是熱身不足,導致前臂和上臂因急速拉扯,一般來說,這種正式病名為[肱骨外上髁炎 lateral epicondylitis]。前臂作外旋及手腕作伸直動作時,產生肘部外上髁處酸痛或壓痛。手腕伸肌腱的起端附著在[肱骨外上髁]處,因為長期被強力拉張,肌腱處彈性疲乏或發生肌腱撕裂傷,又缺乏適當的休息和治療,因而成為慢性肌腱炎。』

醫生指著一張張汚漆抹黑的X光片,說了一大串,我認為這個醫生可能有火星人的血統,明明說的是中文,但我卻一點也聽不懂。

「醫生!能不能說簡單一點?」
『好吧!簡單說,你這隻手不能再投球了。』
醫生也會打針嗎?
我的心剎那感覺像是被針刺到一樣的疼痛。
當女孩聽到心愛的男孩對她說:「我們分手吧。」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

可惡的醫生,我要跟你分手。
「浩之!你一個人在滴滴咕咕什麼啊?什麼分手的?」
「醫生說可能要用超音波或雷射降低發炎耶,而且每天要熱敷。」
『我知道啦!管他什麼超音波低音波的反正就是不能再投球了,對吧!』
很少有這種機會,我感覺像哥哥,琇郁像妹妹,因為大部分時間,我的角色一直都像個弟弟。
走出醫院的階梯上,我沉默不語,琇郁彷彿看出我的心情。
「走吧!浩之!別想那麼多,我們去吃黑輪。」
灰冷的天氣裡,我又跨上了摩托車,但是從琇郁背上傳來的溫度,彷彿有一顆溫暖的太陽正出現在我的前方,可是我觸摸不到。

過了兩天,我又看到熟悉的大鎖,只是這次目的地成了”天人接骨所”。
不會一進門就天人永隔吧。
『來來來,校年ㄟ!我甲你喬一下就好了!』
我的手彷彿剛蒸好的大閘蟹,在已經掛點的狀況下,還得發出嗶嗶剝剝的聲響。
『再敷上祖傳的秘方膏藥,包你三天就好』
三天嗎?可是我等了一個禮拜後卻連刷牙也沒辦法用力。
搞推拿的老爹,我欣賞你的自信心。




學校球場上只剩下剛升高中的小鬼在作打擊練習。全隊的人此時正在新莊棒球場燃燒他們的青春,而我卻只能在教室裡,看著班導的嘴臉,心裡想著畢業後的我,會是怎麼樣的我。


過了兩個月,琇郁突然一個禮拜沒來學校。
太陽也有消失的時候,只是沒想到沒有太陽的夜晚是如此漫長。
可是卻在一個禮拜後,琇郁出現在我家門口。
『浩之!能陪我出去走走嗎?』雖然天氣很冷,但至少我受傷的是手,不是腳。

我們走在附近的小球場上,看著小朋友的比賽,我把外套脫下,在酷酷的寒風裡遞給她。
『謝謝!』
『我失戀了!』
從第二局開始一直到第四局,我們都只是靜靜的看球,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亂走動。
看著小朋友努力的跑向一壘,三壘手盡力的傳球。
「棒球不就是這麼一回事。有人攻擊,就有人守備,戰術的運用和反覆的劇情,千變萬化的結局,不就像是成長的過程。」
『浩之,好像打從認識你,我就離不開棒球耶。』
我沒問她一些雜七雜八的事,因為她一直在說,我只有聽的份。
好像是說那個圖書館男觀念太古板,又沒有情趣之類的,所以她覺得很累,可是聽她的口氣,我卻不覺得是她失戀,倒像是她甩掉了一個很大包的垃圾,所以她一個禮拜沒去學校,可能是因為她把垃圾拖去垃圾場需要時間吧。
我覺得我這樣的分析很合理,但琇郁卻說我這是歪理。

『浩之!還是覺得跟你相處比較輕鬆。對了,你的手好點了嗎?』
「應該好了吧!」
『少來!聽你媽說,你都沒去醫院!』
「好了幹麻去醫院啊!」
『那能再投球嗎?』
「不行!只能彈耳朵」
我伸出手指往琇郁的耳朵襲去!
『唉喲!很痛ㄋㄟ~~』
看著琇郁紅通通的耳朵,我慶幸她今天沒帶大鎖出來。

場上響起一陣掌聲,兩個小朋友跑回本壘,我看見傍晚的夕陽~~~~~好美!

台長: 狐狸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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