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藍川芥
下雨了。在這夏末秋初的時節，天氣也開始變的不那麼穩定。離開台北第四天了，我們朝著南方遠行，可是雨終究在每個夜晚準時光臨。
是我太高估了南方的天氣理應維持良好，亦或是台灣的氣候已經到了無法捉摸的地步，老實說，我實在為那每晚降臨的雨有些生氣，不論是細雨、豪雨，或者是只見閃電，不見雨絲的每個情景。因為我想讓整個旅程，這有點類似「私奔」的旅程，能夠盡量完美些。至少，有些可以增加浪漫氣氛，例如賞月、看星星、夜遊、泡溫泉等該有的行止，多少應該在這份旅遊菜單當中，適時的出現。
前兩個夜裡，雨不斷的下，明明白天仍是豔陽天，我便是搞不懂為什麼夜晚會不斷的下雨，尤其是那種間歇性的陣雨，更讓心情起起伏伏很不好受。一會以為他要放晴時，地上就開始浮現大大小小的黑點，然後不時有車輛經過濺起水花，硬是要我接受「下雨了」這種警訊﹔一會認命地接受下雨這事實時，地上的積水又會反射出皎潔的月光，以及她的星星小孩，然後讓人好氣又好笑的露出滿足的笑容。
我的心情是這麼起起伏伏，深怕天氣壞了我們的旅程，也怕它壞了妳第一次遠行的興致。我不知道妳會不會覺得這趟旅行一點都不好玩？或者妳說的「很幸福、很滿足」只是安慰的語句？有些事情我還是不清楚，就像這次遠行是「第一次」一樣，有很多關於妳的情緒的第一次，我還得小心翼翼的摸索才是，而似乎，我是太過小心翼翼了些。
昨晚的雨小了點，白天一樣是艷陽天。在旅店裡，妳睡得香甜，要入睡前的五分鐘，妳仍舊開懷地嚷嚷著「很幸福、很滿足」。真的是這樣子吧！我想，妳在某個時候會特別執著於己見，而有些時候又顯得非常的隨意，這時候的妳，應該是屬於那種品嘗了小小的甜頭就會有大大的滿足的那種情緒。我一邊看著公共電視的人生劇展《用力呼吸》，一邊想著這時的妳應該屬於哪種情緒。當女主角夢見她在天橋上伸展雙手用力呼吸的當下，我似乎也呼吸到了妳的情緒因子，應該就是我想的那樣沒錯，我有自信能了解妳，就像女主角身染重病仍充滿朝陽的自信一般。
今夜的雨更大了些，像是拿個大水盆往頭上倒那樣，天上的雨水整個的往這小島上傾洩，我們都擔心島會不會就這樣被淹沒了。親愛的，沒那回事，說歸說，妳仍然玩得滿足地甜甜入睡，而我原本忐忑的心緒也完全穩定了下來。這可不是因為旅程接近尾聲，或者是「姑且認命」的窩齉心理作祟﹔而是我感受到了妳的心情，真的是「很幸福、很滿足」好似只要是兩個人在一起，作什麼都是甜蜜的那種心情。很簡單又理所當然的「戀愛感覺」，我才發現，感覺失而復得，妳是坦然純真，而我是真的擁有著妳。
有些時候，妳不好哄﹔有些時候，妳非常的容易滿足。有些關於妳的情緒，我還拿捏不準，但雨夜恬靜的妳，讓我有自信的說，妳是愛我的。遠行的最後一夜，我幸福的抱著妳輕輕入睡，雨像是氣息奄奄的魔咒，在晨光微露的時候顯得悅耳許多，一早醒來，我們站在海邊用力呼吸，昨夜那雨的氣味都進入了體內，手握著手，我們正流轉於一股清新，往最對味的旅程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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