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村上春樹與大銘的微妙組合。
高一那年,我延續了國中時以來培養讀小說的習慣,不過我將讀愛情文藝小說的習慣改變成西洋文學。那種自以為程度提昇的感覺很「爽」,讓我有一種獨特性。說真的,我為自己的獨特感到很驕傲。不過,這樣的獨特性在同學的眼裡是一種難搞的、自傲的表徵。
說起我的閱讀習慣還真是詭異。我常常是走在書架前方,讀作者名,心想:「ㄟ,這本書好像不錯喔!」會令我感興趣的書,大部分是寫了一兩句人生哲理吸引我,如此才有往下看的動力。村上春樹的書也是如此。我第一次看「挪威的森林」就是在高一放寒假前。那時學校規定一次只能借一本書,由於挪威的森林有三小本,我怕當我看完一本之後,另外一本被借走了,所以我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把三小本看完。之後,我告訴指導老師,讀了「挪威的森林」對我的衝擊很大,原來,小說也可以這寫。
對一個剛剛從國中畢業,對這個新學校、新同學尚未進一步瞭解時,我早已經浸淫在另一波「後現代」的世界裡,文字、影像、語言的解構,讓我開始檢視我周遭的人,養成我自認為是「批判」的批判。現在看來,那些「批判」不過是成長中的一部份。說真的,我很感謝我的母親,在我那樣對家庭出現認同危機之際,她是那麼樣地對我有耐心,從未阻擋我去追求自己感興趣的人事物。而我卻不能體會她所付出的一切。包括對家庭、對我父親、還有小孩。
某一天的星期六,我跟老師約定要把創作一份「挪威的森林」的劇本。他借給我剛剛買到的大陸翻譯的版本。看過之後,我還是喜歡台灣翻的三小本,在用詞文字鋪陳上,較符合台灣的味道。可是,對於劇本創作卻毫無頭緒,什麼叫「創作」?我又再想這樣的問題了。記得在國二那年的文學營,吳念貞說:「模仿是創作的開始。」我想起這句話,卻無助於眼前的劇本創作。我勉強寫了感興趣的部分,但要不了幾分鐘又再扔掉。最後,我索性交了白紙給老師,我說:「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寫劇本。」應該說,受感動的地方很多,卻沒有一個主軸讓我想清楚這樣的感動究竟是為了什麼。不過,當我會如此想時,已上了大學。
老師遞給我一份他的劇本「創作」。我看了一下,原來所謂劇本創作不過就是把原書影印下來剪貼。於此,我驚訝不已,原來,劇本是這樣創作出來的?我問老師:「你不是說要劇本創作嗎?你這樣只是剪貼吧!」老師笑了笑說:「沒有時間。所以只好這麼做了。」他邀請我去看這部他自導自演的戲,地點是在他跟同學們合開的咖啡店,店名叫「後院」。
表演的演員是老師的同學。在狹小的空間裡演出,觀眾與演員的節奏幾乎是放在同一個層次上,感覺很像是一些比較突出的客人在咖啡廳裡大聲嚷嚷,而這些人被有意識的稱為「演員」。看完之後,一些人推出一個看來是預謀好的蛋糕,原來是老師的生日。
真巧,這樣的預謀可說是很精心但也很老套,對於習慣一個人過生日的人來說,這樣預謀的驚喜也能給予暖暖的溫情吧﹗後來,推蛋糕的那個女生,成了老師的太太。
我跟村上春樹的關係在那幾年密切的很,常常是以泡在書店裡找村上的書為最大樂趣。而那三小本書,在過了一個暑假之後,竟然不翼而飛了。至今,我仍懷念,那三本舊舊的、綠色書皮的挪威的森林。
P.S 村上的母校—早稻田大學,是我第一次對留學產生幻想的學校。如此,可以猜測出我是一個愛屋及烏的人了。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