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出現一抹奇怪的笑,感到不到情緒,也臆度不出意圖,彷彿承受著什麼秘密,孕生著什麼樣的陰謀詭計,讓人無來由的感到荒誕與驚異。
過了好長一段近似真空的生活。當然,還是依附在物質上,只是,把精神與思慮抽離,用感官接收。
憑賴感官生活的日子,顯得輕鬆而愜意,沒太多的思索,也沒太深的憂慮,讓生理機制主宰一切,意志?是不太需要的,每天上課下課,作業也憑著十指在鍵盤上胡亂敲打,竟也成了幾千字的看似嚴謹實則荒蕪的喃喃自語。這番無所用心的生活,卻未被責備,作業的粗糙非但未被識破,仍舊得到老師的稱許;生活得如此游離,但看在別人眼底卻以為是用心而用力的經營。
腦子結了蜘蛛絲,也網羅不到半點思緒。一開口,便發出空洞的回音,不是我想說的話語,只是他人的詢問在我體腔內游移。像只應聲蟲般,卻沒人發現我只是複述他剛才的問句,只是附和他預料中的回覆,是我技巧太過高明,還是人們總沒用心去聽別人的話語?
不若以往,試圖控制局面,不擬定任何計畫,不談論不確定的未來,甚或連明日的存不存在都無所謂,讓局面擺佈我,不再那麼執著地想當個聰明人,就傻傻敷衍的生活著吧,如今才深刻地體會到隨波逐流的沉浮感竟是如此自在。
連身體的自主權都失去,失調的荷爾蒙,主宰著身體蓬勃了慾念,衍生不安與無奈的表現,在生理與心理週期上的失序,讓人漸次陷入一麻木的情境。身體的感覺都麻痺了,感官的承受實則是大腦的謊言,確確實實地感覺到每一種感官都退化、都沉默了,以一種近似死亡的速度,無言地漫過我的軀殼。
這陣子以來的半真空生活中,經常受到大小不一的肉體傷害,但卻都不感到痛楚,概因神經已被麻痺,大腦也幫著扯謊。因之,當我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前進,仍保有這一抹無關痛癢的笑。
鏡中的人,彷若勘破了什麼,詭譎地抿了抿嘴,古怪地昵了我一眼,卻什麼都沒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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