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兩個月,陷入停擺的狀態。身體非但未能得到休息,反而較先前更殷勤地到院內報到。彷彿可藉由規律的生活消除緊張與焦慮感。
白天,在研究室玩小遊戲、噗浪上追浪,偶爾讀點書,改改論文,這裡補補、那裡修修,沒有秩序,沒有系統。
相對於白晝的無所事事,夜裡益發忙碌,夢境比現實刺激多彩,充滿臨場感。
最常出現的夢境,便是修改論文,在夢裡勤奮地寫著,幾乎要完成所有的修訂。
某次,意識到自己正在作夢,但仍對下筆有如神助的順暢感到不可思議,心想,迨夢醒第一件事便是開機,按照夢境中的修改依樣畫葫蘆。想到此,立即自夢中醒來,也開了電腦,但只記得是第二章的修改,至於那些絕妙的點子,倒是一個都找不著了。
這幾日,除了修改論文外,還有幾個奇異的夢境。
其一,槍戰。
某個夢境裡,自己向人頂了間速食店,是間破落、經營不善即將倒閉的小店。
廚房裡油油膩膩、黏呼呼,但黑黏的油還是可以炸出近乎漂白過的白胖薯條。
我在前台等著客人上門,但外頭下著大雨,根本沒生意上門。
這時,電話響起,一個點餐外帶的客人,向我點了四號餐。
點餐的客人,是一名在遊藝場裡打工的女性,但遊藝場似乎另有文章,由地方幫派控管著遊藝場的一切。那名女性從工作崗位離開,到我店裡取餐,但卻被圍事的兄弟盯上,似乎認為她有出賣組織之嫌,一路尾隨她到我店裡,而後在店門口槍殺了她。
她的腹腔開了個大洞,肉臟流洩一地(現下回想,莫非是用火箭筒擊發)。
槍手惡狠狠地看了我一眼,給了一個警告的眼神,要我別張揚。
夢境裡的自己非但不覺害怕,還自覺有責任要為受害者討回公道。場景一轉,置身在一座廢棄的工廠大樓,我與兩名槍手在玩貓抓老鼠的遊戲,但誰是貓誰是耗子倒還未定。
其二,出家。
某夜,夢見自己拜訪了許久未見的老友,她又生了一個女兒。
但女孩長得像另一個我們認識的友人,不像她丈夫。
心裡雖然很是納悶,但她丈夫對女兒又抱又摟,絲毫不覺得這孩子應是出牆的副產品。我與朋友帶著她兩個子女一同到餐廳用餐,小女孩調皮搗蛋地往我身上塗抹蕃茄醬與鼻涕,我們四人一幅闔家歡樂的景象。
此時,一個瘦弱的年輕女孩跑進餐廳,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而後,熱淚盈眶地跑出餐廳。
這時我才明白,夢境中的我應是個女同志,那個傷心離開的似乎是我的正牌女友。她誤會我與朋友間有曖昧關係,還以為我與朋友共同養了孩子。
下一幕的自己,竟是在寺廟裡,準備剃度出家。
負責剃度的師父說,「今天算你幸運,通常我們會要求要出家的人有半年的冷靜期,先來廟裡見習再決定,不過今天下午大放送,來就可以剃度。」
我在佛堂前準備剃度時,我的同志女友跑了進來,哭著央求我不要離開她。
我雙掌合十地跪在蒲團上,回頭冷冷地看著她,心想,有這樣的女友,我還是出家算了。
其三,倒斗、打鬥。
昨夜,作了幾個不連續,但詭異相接的夢境。
在遠古的山洞裡,火炬紅光搖曳、人影幢幢,地上堆著一堆屍體,一群盜匪用鐮刀般的刀械,挖剖屍體,不斷從屍體裡掏出一些珠寶、金塊。
其中,一個盜匪剖出一具屍體的心臟後,突然嚎啕大哭,嚎道:「這是我阿公啦」。
他的嚎哭看來頗為悲切,淚流滿面的他小心翼翼地把他阿公的臟器一一收進一個黃金的甕裡(有點像埃及人製作木乃伊時用來放臟器的容器,我想一定是看了太多的Discovery 與神鬼傳奇)。
那個甕就一直存放在山洞裡,時間也就這樣流轉了幾千年(夢中的時間流轉,是以茶褐色的色帶不停流動的方式呈現)。
某天,兩個小賊溜進山洞裡,發現這個黃金的甕,撬開甕後發現,裡頭所存放的臟器也全成了黃金(想想看,金澄澄的五臟六腑,嘖嘖),兩名小賊樂得擁抱在一起。
這時,我也出現在夢境裡,成了洞口窺伺的人。
我正欲轉身離去,腳底的碎石發出了聲響,洞內小賊驚覺有旁人存在,便一路追了出來。
我慌忙地跑回家,從一樓到三樓設下層層關卡與障礙,但他們卻都一一突破。
最後,我躲在三樓的房內,把兩層落地窗都鎖緊,一路的逃亡快簡直要把我累死了。夢裡的自己甚至還開了冷氣,冷靜休息。
待坐下來,喘了口氣,這才想到,應該報警處理。
於是,打了110。
夢中的110專線也妙,接聽的人竟要我先手機認證,要我先輸入手機號碼,待收到認證簡訊後,始能受理報案(這可能跟最近yahoo拍賣不停要求手機認證有關)。
我焦急地看著手機,卻遲遲未見簡訊。此時,兩名匪徒已來到窗外,正用鋸子要破壞窗戶,我隔著玻璃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重撥了110,跟對方說沒收到認證簡訊,如果可以的話,請直接給我轄區內警局的電話(都已這麼緊急,我還是有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電話那頭的小姐,終於給了我警局的電話,我對著匪徒說,我要報警了,你們快走吧。
歹徒聽罷,非但沒有退縮,還露出獰笑。
我撥過去警局,竟無人接聽,轉到語音信箱,請我留言。
我無奈與絕望地放下電話,站在窗前,看著兩名匪徒奮力地鋸著窗外的鐵窗,其中一名捲髮落腮鬍的傢伙,歇斯底里地對著我狂笑。
夢到此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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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日無所事事,也許是為夜裡的冒險作準備,白日的生活越是平淡無奇,夢境便越精彩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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