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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知道我心繫小娟娟，每次帶阿母到大林慈濟醫院回診，回到家都已近午；今天，醫師八點二十就開始看診；檢驗報告也較預定時間提早二十分鐘，讓我在十點之前就回到了家。

 

讓阿母下了車，立即往台南出發；十一點不到就抵達醫院。進到病房，小娟娟的知己好友林幸蘭和趙小鳳，還有郭美秀正在為她挪個較舒服的位置；這時的小娟娟因疼痛而緊皺眉頭；問了一下，說已通知護士十一點半要打止痛針。

 

沒多久，小娟娟又痛到會呻吟，要老娟娟幫她擦止痛膏，但效果仍不明顯。我說不要等到十一點半了，先請護士來打止痛針吧。

 

打過針，小娟娟閉目休息，幾個女人到病房外說話，我留在病房看顧。原以為已睡著的小娟娟，突然開口叫我。

 

「明捷爸，很高興這輩子能認識你，我下輩子還可以跟你們嗎？」

 

握著她的手，我說：「當然可以，我們還要繼續組一個最優秀的團隊，對不對？」

 

小娟娟點點頭說：「對。」

 

停了一下，她又說：「明捷爸，你不可以放棄我，下輩子我還要來找你們。」

 

曾有人問我，小娟娟哪天走了我會不會哭；這時，淚水終於不聽使喚滑出眼眶。輕撫她的額頭，我說：「我常對人家說，妳和素娟是我最得意的子弟兵，這個團隊因為有妳們協助帶領，才能被肯定，而有『台南幫』的名號；我們都不會放棄妳的，下輩子我們的團隊會更優秀的，對不對？」

 

點了點頭，小娟娟又問：「幸蘭說，追思會可以不要辦，但要辦告別式，是嗎？」

 

我說：「如果可以大體捐贈，告別式辦不辦都無所謂；但如果因緣不俱足，當然要辦告別式。妳總要讓大家送妳最後一程，也要跟大家揮揮手啊！」

 

「是喔！」小娟娟說：「明捷爸，你一定要幫我講，我不辦追思會，那徒然增加阿母的傷痛……」

 

握著她的手，我說：「會的，素娟也明白跟我說，如果有人要辦追思會，我們一定要跳出來講話；妳放心，阿母會有人陪她走過來的，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好嗎？」

 

點點頭，小娟娟睡了。

 

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因疼痛時而輕蹙的眉頭，想著她交待的話，淚水又滑落了雙頰……

 

2010.1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