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日 耶利米哀歌1~2章
§ 挑戰張作霖
廣東國民政府誓師北伐,蔣介石率領國民革命軍從華南出發,氣勢磅礡地擊敗直系吳佩孚,以及從直系分出去的「五省聯軍」孫傳芳,華中地區清理乾淨了。蔣介石統管中央軍和國民政府,獲得江浙財團和英美勢力的支持,已經發展成國家領袖。
閻錫山表態擁護北伐,打算用已經擴充成十七個師的晉綏軍,從奉系張作霖手裡,搶走河北和京津。他派遣特使跟蔣介石結盟,把晉綏軍編入國民革命軍,由蔣介石統一指揮。既然輸誠了,就要擺出服從上級的姿態。閻錫山接受委任,當「北方國民革命軍」的總司令。
§ 一次北伐,鴨子上架
晉綏軍哪敢「螳臂擋車」,單挑奉系的大軍。所以,北伐集團約定閻錫山不動聲色,等中央軍跨進華北,到達河南的隴海線或山東的津浦線,閻軍才動手。山西跟河南、山東,夾擊奉軍。
事情似乎按照預定的計劃,進行下去了。一九二七年,中央軍舉起腳準備跨進華北,晉軍就按照約定亮出底牌,改掛青天白日旗,準備展開完美的夾擊行動。沒想到寧漢突然分裂了,蔣介石被迫下野,中央軍只好把腳步縮回華中。
但是,晉奉兩軍已經在華北劍拔弩張了,閻錫山不能再等下去,只好硬著頭皮用螳臂去擋車。開戰沒多久,就失利了,趕緊退回山西。
「一次北伐」竟然變成「晉奉戰爭」,閻錫山打得焦頭爛額的。經過這個教訓,他蛻變成更成熟的政治、軍事領袖,決定重整旗鼓,找機會跟張作霖再戰。
§ 二次北伐,迎接蔣介石
他利用太原的工業基礎,添購了更多機械設備,全速進行軍工生產,同時也進口精良的軍火武器。
另一方面,他在一九二八年和馮玉祥聯名擁護蔣介石復出,結合成百萬人的「國民革命軍」。跟蔣介石建立了從屬關係,就能向中央爭取軍事大權和經濟支援了。
蔣介石跟華北結盟,度過難關,神氣地回到政壇,成立三個集團軍,分頭向京津進攻。蔣介石的中央嫡系部隊共有五十萬兵力,但是馮玉祥的西北軍也有四十二萬人,而且自認為充滿正氣,桀驁不遜地蠻幹。晉綏軍只有二十萬人,而且閻錫山很聽話,所以蔣介石處處偏袒晉綏軍。
這回撚虎鬚,閻錫山更懂得佈局了。步兵不能從正面進攻,太危險了,應該先集中砲兵的火力,從正面轟擊,降低敵人的戰鬥力。只有左右兩路多麼單薄,所以增設了中路部隊,側翼跟後翼也加派預備部隊來策應。
這三股主力都展開迂迴戰,繞個大圈子,引誘敵人追上來。戰場擴大,敵人的兵力變得稀薄,被引到西北軍的責任範圍去了。
§ 少流血,多撿便宜
西北軍在河南北部跟奉軍遭遇了,孫連仲和韓復榘告急,蔣介石和馮玉祥都發急電給閻錫山,催他攻打石家莊。閻錫山只在口頭上敷衍一下,卻按兵不動。孫韓兩支隊伍血戰了半個多月,犧牲上萬個戰士,終於把奉軍逼得向北方潰逃。
奉軍一撤退,晉綏軍就搶著出動。徐永昌率領右翼軍,發動總攻擊。奉軍再也撐不下去了,邊打邊溜,徐永昌輕鬆地控制了京漢線的北段,並且阻擋南段的奉軍主力,不讓他們退回北方,奉軍只好掉頭去找西北軍。
另一邊,商震率領左翼軍,猛攻察哈爾,讓奉軍沒辦法南下增援。中路軍也發動總攻擊來策應。右翼軍左右逢源,從石家莊對奉軍節節進逼,向北方的北京壓過去。
晉綏軍做買賣再精明,也不可能一路狠賺下去。在途中走到保定,奉軍亡命地反擊,膠著十多天,晉綏軍告急,把衛隊旅跟憲兵營都拉上火線了。閻錫山急電馮玉祥求援,馮玉祥當然不理。
何況,馮玉祥的西北軍也分身乏術。一方面跟奉軍血戰,一方面又得替中央軍代打。日本想分裂中國,發動「濟南慘案」來阻擋中央軍,蔣介石不打了,想和奉軍劃江而治。馮玉祥反對偏安,主張統一中國;他把進攻京津的行動叫停,命令韓復榘部隊連夜退到石家莊附近。
§ 京津比統一重要
中央政府想偏安還是統一,不關閻錫山的事,他認為搶下京津比什麼都重要。中央軍不肯開過來,西北軍撤走,那是再好不過了,閻錫山命令中路軍發動三次迂迴作戰,把奉軍主力逼走;左右兩路抓住這個空檔,夾擊北京。
為了這一天,閻錫山已經準備很久了。他在日本接受軍事教育,打心底佩服大和民族。過去十多年,跟日本的老師和同學保持聯絡,並且交了不少新朋友。發動北伐以前,先跟日本的「天津駐屯軍」司令打招呼。新井知道閻錫山比張作霖、馮玉祥聽話得多,所以保證閻軍不放一槍就能得到京津。
西北軍可不是省油的燈。馮玉祥命令韓復榘率領兩萬多人抄近路,日夜兼程,搶先佔領北京。韓復榘選了三百多個精兵,用汽車運送,超前了徐永昌部隊。這批精兵進入北京城,在西便門外佈好陣。不久,徐永昌部隊摸進北京。
兩軍正要開始決戰,爭奪北京,蔣介石卻命令馮玉祥讓徐永昌接防。馮玉祥看見國家快統一了,為了顧全大局,忍氣吞聲地又把這三百人撤走。
蔣介石當然不能把北平這塊肥肉送給閻錫山,他任命馮玉祥的秘書長當北平市長,來酬謝西北軍的犧牲;並且派自己的心腹,接收了北平的軍事機關和黨部。閻錫山指揮山西人流血犧牲,爭取到一個大好的地盤。沒想到,蔣介石把北平的油水抽光了,山西人被架空,沒撈到多大好處。
內外形勢不利,張作霖命令奉軍總退卻,全體回東北去。「日本關東軍」把他炸死,少帥張學良希望國家能夠統一,所以在東北掛起國旗,擁護中央政府。國家統一了,北伐意外地宣告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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