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珍妮去醫院後，她過兩天就去世了。因為對實驗的輕忽，我失去了兩個工作人員，還有一個瞎了，一個進了瘋人院，連我太太都……。失去了我太太，我已經沒有再繼續的念頭，連吉米都因為腦波過度運動，遭成心臟的負荷過重，而當場暴斃了。很可笑吧！我把自己搞成這樣。」
「吉米是…?」樣本3362號問。
「吉米跟莉莉是同一個基因樣本所製造出來的人猿，莉莉活的很好，但吉米卻有許多奇怪的缺陷，尤其是在個性上非常地狡猾聰明，而且脾氣暴躁。我還沒有時間去弄懂這是怎麼一回事，牠就毀了我的一切。我這麼說吧，靈長類的複製，在心理方面有重大的缺陷，會導致危機。我很堅持要關閉實驗，但沒想到路克比我更堅持。」
「哈里教授，你大概猜不到，是誰繼續實驗的吧？」
「我真的猜不到。」
「是你以前的助手，艾爾。」
「可是，他怎麼有我的資料？他…？」
「我猜是路克要他先拷貝了你的所有研究資料吧！而且，我並不是在小島上被做出來的，而是在亞利桑那州。路克在那裡有一個地下的實驗中心，他買通了州長，在那裡肆無忌憚地大做違法實驗。路克的另一個小組實驗出了新的生長激素，可以防止因刺激生長而導致的畸形，所以我們這些樣本在五年之內得以成長，艾爾找了人教育我們，讓我們有較多的智慧，畢竟，以年齡上來說，我們只有五歲。」
「那你現在為什麼會在這裡？」
「因為實驗失敗了。艾爾在某些樣本的體內植入海豚的基因，想讓他們變的溫馴並且聰明，就像是一個聽話的機器人一樣，可惜的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些樣本卻變成可怕又狡猾的犯人，甚至有些還有雙重或多重人格，實驗就這麼失敗了。」
「那現在呢？我可以到實驗中心去看看嗎？」
「不必去了，那裡已經毀了。」樣本3362抬起頭，看著哈里。
「毀了？怎麼會呢？那路克、艾爾他們？」
「路克死了，被他的自體複製人殺了。你真該看看當時的情景的。死了好多人，好多樣本。不過，這跟那些被處理掉的畸形樣本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哈里倒吸一口氣，覺得這件事的複雜程度遠超過他的想像，他很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參與這樣的實驗，現在他腦中一片混亂。
「對我們這些樣本而言，生命是殘酷的。」樣本3362號接著說：「我們可以思考，可以言語，有著與一般人無異的外貌，但卻完全不被當成人看待。你看到我手臂上的針孔嗎？」樣本3362號挽起袖子，讓哈里看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針孔。
「我們每天都要被注射藥品、抽血、被關在暗無天日的房間裡。我們可以看電視，看書，但卻接觸不到那樣的世界。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激素的關係，我們其中一些人有異於常人的智慧，可是卻得不到尊重。你知道嗎？樣本4232號擁有很棒的藝術天分，可以畫出很奇特的畫，卻因為他的來源者心臟出了問題，所以他們就在我的面前取走了他的心臟。我和他，當時都以為我們是人，直到那一刻，我們才認清現實，並沒有人把我們當人看。我們真的祇是實驗品而已嗎？哈里教授？」
「不，你們當然是人，我知道這很難界定，但我認為你們是人，不是實驗品。」
「我知道你是這麼認為的，我在艾爾那裡看過你的實驗手記。這也是我沒有殺了你的原因之一。」
「殺我？你為何要殺我？」哈里覺得他錯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更覺得自己暴露在危險，與重重的謎團之中。
「中心毀了之後，有一些複製人逃了出來，我們在兩星期前做了一些整型與改造，以便與來源者看起來更為相像，所以現在應該有很多的樣本急著去找到他們的來源者，並殺了他們。」
「我不了解。」
「去頂替來源者的身分，是艾爾與路克的實驗之一。他們想試試，是否能以複製人來代替真正的人，並且不被人所察覺。如果這樣的實驗能成功，想控制任何人並不是難事，至少他們這樣覺得。我和艾爾粗略計算過，這樣的樣本大概有十幾個逃出實驗室，如果他們想活，又夠聰明的話，應該會先去找來源者，又或者找到你這個始作俑者，然後殺了你。」
「天啊！我不敢想像！」
「原本我也想殺了你。但看了你的手記之後我改變了主意，你是一個真正的科學家，你兼顧了研究與道德，所以我希望由你來收拾殘局。」
「我該怎麼收拾殘局？這件事我之前完全沒料到。我早就告訴過路克，不要去僭越大自然的力量，不要去妄想控制這個世界，結果現在……等等！你剛剛說艾爾？艾爾沒死？」
「他沒死。我把他留在旅館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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