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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曼殊篇

回到日本后，万斋桑又投入了紧张的排练和演出中。
英明因为两年都在中国拍戏，公司特地放了他一个月的假，结果，他就天天来找万斋桑。
“你又来了？”这一天，我又在后台看见他。
“是啊，反正放假嘛，又没事做。”
“这么有精神，不如拍戏算了。听说麻理子小姐已经在帮你联系了？”
“别提了，她还让不让我休息啊。”英明小小抱怨了一下，又笑道，“万斋桑在里面吗？”
“在。对了，听说你在北京的最后一天喝醉了？”
“是啊。”英明贴近我，低下头问，“有什么奇怪的吗？”
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我笑笑：“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很羡慕你有休假啊。”
“你没有吗？”英明故意做出十分暧昧的样子，贴近我的耳朵悄声说道。
我微笑着，不动声色地闪开：“我怎么会有呢？而且是这么长的假期。”
“你不想吗？”
“想既是不想，不想既是想。”
“好禅啊，我听不懂。”英明坦然而言。
“其实，禅这东西，你想着简单，它便就简单了；你如果觉得它复杂，那么，怎样都是复杂的。这也是咒。”我笑着看向他。
“咒？”英明大笑，“我好像明年才开始拍阴阳师4吧。”
“咒是无处不在的。”
“哦？”
“就拿爱情来说吧。你藏着，以为他不知道，这也算咒，心咒。”
英明默然，半天无语，最后冒出来一句：“你说你自己啊？”
“不管我说谁吧，总之，藏爱，很累的。”我抬起头，鼻子酸酸的，仿佛有什么要从心里出来似的。
“我进去了。曼殊，”英明刚转身，又转过头说，“我发现，跟聪明人说话，真的舒服。”
我偏过头看着他，淡笑道：“是啊，我也觉得，跟聪明人说话，很舒服呢。”说完，转身离开。
拿完东西回来，刚好碰上准备离开的万斋桑和英明。
“万斋桑。”
“东西拿回来了？”
“是的。”
“万作之会怎么说？”
“他们说这次的邮件中有一部分他们已经整理过了，有一部分他们觉得没意义的已经剔除了。不过，其中有一个包裹比较特别。”
“哦？”
“我把它放在外面了，因为太重，没有办法拿进来。”
“那我们出去看看。”
包裹在车上，我当时拿到的时候也大吃一惊，太大了。包裹单上写明是杭州寄出。
“天哪。”英明看着包裹发出惊叹，“这么大个包裹从中国寄来要多少钱啊？”
“万斋桑。”我自动忽略他的话，直接询问万斋，“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好呢？”
“嗯……”万斋想了想，“先放车上吧，我晚上拿回去。还有，你先回去吧，车子留下，我和英明还有事。”
“是。”
我转身要走，英明突然叫住了我：“曼殊，我晚上回家给你打电话。”
“咦？”我惊异地回头。
“有事找你。”
万斋桑也愣了一下，随即微笑，不发一言。
“哦，我知道了。”我暗地揣测，却不知道究竟会有什么事能让英明打电话给我。
当夜幕降临，我开了灯，把自己陷进沙发之中，随手拿起摆放在一旁的书翻看起来，边看边留意着手机是否有响。
一直等到十一点，也未曾听见手机响起。我开始怀疑，英明是否出于某种目的才说了这番话呢？正想着，突然传来敲门声，我打开门一看，竟是他站于门前。
“你不是说打电话的吗？”我侧着身子让他进来。
“电话不如见面说来得舒服。”
“有什么事吗？”
“你今天说的……”
“我？我今天说什么了？”
“藏爱……”
我恍然，倒了杯茶递给他，走近，竟问到阵阵酒味。
“你不会喝醉了吧？”
“去，这点酒才不会醉呢。”英明接过茶，笑着说。
“是，知道你酒量大。”我淡笑着坐在他旁边，“刚才是和万斋桑在一起？”
“嗯，后来他被广之老哥拉走了。”
“有话你就说吧。”
“这个，你能不能先让我睡一会儿？就算是沙发也好。”
……
我无言，这是什么要求？
“行吗？”英明放下茶杯揉揉太阳穴，期盼地看着我。
“睡吧，我帮你拿毯子。”
等我拿了毯子过来，英明已经睡着了。睡梦中的他英俊又孩子气十足，蜷缩着身体，像重归母体的婴儿一般。
我轻轻帮他盖上毯子后，缓步走到阳台上，深深吸了一口午夜的清新空气，真是让人心旷神怡。天空中，几颗星星闪烁，凉风习习。我坐了下来，闭上眼，渐渐进入梦乡。
当我从阵阵凉意中醒来，发现英明正站在我的面前，背对着我，一直看着前方。
“英明。”
“你醒了？”他转过来，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他似乎刚刚哭过。
“什么时候起来的？也不叫我一声。”我站起身，示意他进入房间。
“刚醒。”英明仿若主人般，熟门熟路地倒了杯热茶递给我。
我接过茶抿了一口，感觉从心里深处发出一阵暖意，才有精神问他：“为什么我家的东西，你好像比我更熟似的？”
“就刚才我已经翻过厨房了。”英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坏笑着在我身畔坐了下来。
“天！”我看着他，“你倒还真……”
“曼殊，你觉得万斋桑怎么样？”
“咦？”
“告诉我。这很重要。”
“很好的人啊，很温柔，很顾家，很……”我正说着，被英明打断了：
“我不想听这些表面的，我只想知道，你爱他吗？”
“怎么又问这个？”我低头喝茶。
“你不要逃避啊。”英明放下茶杯，“我把你当朋友，你的回答对我很重要。”
“能在他身边就好了。”我直视着英明的眼睛，“我不奢求。”
“是这样的吗？”英明向后一靠，“如果……如果根本不能确定呢？”
“咦？”
“我很疑惑呢，我是把他当朋友还是……”
“你是想说，只是朋友的话，为什么那么在意真田先生吧。”
“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英明微笑着看着我。
“那么，不如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咯。”
“顺其自然吗？”英明叹了一口气，“我也想啊，可是……”
“我帮不了你。”我直接说，“这些事情，只有你自己去体会，去了解，去决定该怎么做。我能给你的，只有相伴。”
“这些我都知道。”英明笑了起来，“所以，我才来找你。”
我只是微笑着：“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其实，我们之间的感觉，有一部分应该是相同的吧。”
“说实话。”英明看着我，“如果，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一些在中间，也许，我们会在一起。”
“呵呵。”我笑着，对此不置可否。
是啊，我们有些地方是同病相怜的，我们是最了解对方的人，我们，如果不是先认识万斋桑，那么，也许我们真得会在一起。可是现在，我们却只能成为朋友。
这一夜，我和英明谈天说地，话题只是围绕着那个人。
包括真田在内，我们对他的感情，只能是心愿了吧。


万斋篇

从广之家出来，才想起车后座上还有这么样一个大包裹。
到家的时候召来佣人把它抬进书房，却把客厅里的千惠子吓到了。
“什么东西？”
“你还没有睡？”
“嗯，睡不着。”千惠子拿来剪刀递给我。这么多年，她总是在我没有开口的时候就知道我要什么。
剪开包裹，里面是一个个盒子，千惠子开玩笑说：“不会是邮件炸弹吧？”
“怎么会。”我失笑，把最上面的一个盒子拿出来，打开一看，两个人都傻眼了。
“戏服？”千惠子轻轻地把面上那一套精致的戏服托了出来，里面有一张纸条，用日语写着“越剧”。
“这个是‘川剧’。”
“啊，这是个‘闽剧’。”
“还有这一些，道具吗？”我拿出个盒子笑着说。
我和千惠子看着瞬间推满书房的礼物，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有封信。”千惠子递过来，我接过打开一看：
“中文的？”
“嗯？”
“中文、英文、日文。你看看，什么样的都有。”
“真有意思。”千惠子笑道，“你准备怎么办？”
“嗯。”我思索了一下，“明天给曼殊看看吧，我现在太累了。”
“去休息吧。”千惠子催促我，“这两天你都没有休息好，再不睡觉，你又想让我担心吗？”
“好好好，老婆最大，你说什么我听什么。”笑着揽过她，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等过一段时间我有空了，带你去旅游，你不是一直想去巴黎吗？”
“真的吗？”千惠子抬头看着我，“谢谢。”
“傻瓜，谢什么？跟我还这么客气。”我温柔地看着她，“这么多年忙碌着，多亏有你在家里，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也很久没有陪你了。千惠子，应该是我要谢谢你才对。”
“万斋……”她的眼中有光华流动。
一夜好梦。
第二天，我拿着那厚厚的一叠来信给曼殊：“帮我把里面的中文全部翻译成日语。”
“这是什么啊？”她接过来，一脸茫然。
“就是那天包裹里的信。”
“包裹？啊，那个大包裹？是什么？”
“戏服和道具之类的。”
“好东西。万斋桑喜欢吗？”
“嗯，非常喜欢。所以我想看看信里说些什么。”
“是，我一会就去翻译。不过，我刚才接到一个电话。”
“是什么？”
“泉晴斋记者贾舞风打来的，她被派驻日本，因此想问下万斋桑是否同意她作贴身记者。”
“是她？”我思索了一下，“贴身记者不太可能，不过可以在每天的演出的时候进行采访和拍摄。至于生活方面，还是算了。但是，我不排斥和她作个朋友。”
“是，我知道怎么回复了。”曼殊鞠躬退出。
电话响起，接起来竟是广之打来的。
“广之？有事吗？”
“啊，现在在等待，有些无聊就打个电话给你。”
“等待？等什么？”
“等宣布遗嘱啊。”广之一副漫不经心的口气。
“咦？”
“就是上次你见过的她嘛，前个星期去世了，我如今正参加她的葬礼。”
“广之，你……”我犹豫了一下，“晚上要不要出来喝酒？”
“不了，我想静一下。”广之淡淡的口气中听不出来任何感情，“啊，不跟你说了，要开始了。”
“好。想喝酒再打电话给我。”
“哈哈，一定。”广之笑着放下了电话。
“生命真是脆弱。”嘴里喃喃自语着，却把推门进来的英明吓了一跳。
“万斋桑，怎么了？突然这么哲理？”
“英明？今天又没事啊？”
“别提了。”英明哀叹着坐倒在沙发上，“从明天开始又要被麻理操练了。我好痛苦啊。”
我刚想开口，曼殊敲门进来：“万斋桑，已经翻译好了。”
“嗯，给我。”
曼殊把手稿递了过来，顺手又给英明倒了杯咖啡。
“谢谢。嗯，好香。”英明深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对我说，“万斋桑，这位林曼殊大助理泡的咖啡是我喝过最棒的。”
“你太夸张了。”曼殊微笑着反驳。
我翻看着手稿，许久后抬头问曼殊：“又是泉晴斋寄来的？”
“是的。”
“为什么在中国的时候不给我？”
“因为怕拿不回来。”曼殊回答，“我刚才就这个问题已经问过泉晴斋负责人了，她是这么回答的。”
“写得不错。”我赞叹，“文笔很好，泉晴斋这个网站倒是人才辈出啊。”
“什么东西？”英明凑了上来，“咦？是信吗？”
“对，是中国后援会写过来的信。礼物在家里。”
“真嫉妒啊，我的后援会怎么都不会这么做呢。”英明嘴里说着妒忌的话，脸上却依然带着微笑。
“今晚有演出吗？”英明突然问道。
“有的。”曼殊代我回答。
“这样啊，唉，还想找万斋桑喝酒呢。”
“你明天还要去片场，就不要太累了，早点回家休息吧。”我起身拍拍英明的肩膀，“中午陪你吃饭好不好？”
“好啊，我也饿了。曼殊，一起吧。”
“我？”
“一起吧。”我对曼殊笑道，“反正中午都要吃的，不是吗？”
“好的。”
“可以走了吗？”英明带头向电梯走去，“我已经饿惨了。”
“早上明明吃了那么多，还饿啊？”曼殊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我很奇怪，为什么曼殊会知道英明早上到底吃了多少，不过，人家的私事，我还是不要问了。微笑着，我跟在英明身后，向餐厅走去。
晚上在能乐堂有演出，中午辞别英明后，就和曼殊去了排练场。
弟子们用心地练着，我不时指导下他们的动作，抽空回头一看，曼殊竟靠在墙上睡着了。
“曼殊。”我推了推她，“很累吗？”
“啊，对不起。”她一下子跳了起来，“对不起，昨晚没睡好。”
“呵呵，没关系，不用紧张。如果累，你就休息一下吧。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
“谢谢，不用了。”曼殊红着脸摇摇头，正好这时有弟子叫我，她就安静地坐到一边，看着我们的练习。
吃完晚饭，我们提前到了能乐堂。经过化妆和休整之后，演出开始了。
当到了中幕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头晕目眩，一下子就倒在舞台上了。
等我清醒过来，就看到曼殊坐在身边担心地看着我。看我醒了，急忙递过来一杯茶：“万斋桑，你没事吧？”
“没事。”我坐起身靠着墙，揉着太阳穴说，“老毛病了，已经没事了。”
“可是您上次在雅典的时候……”
“多久以前的事啦。”我笑着，“今天真的没关系。”
“您还是休息一段时间吧。”曼殊小心翼翼地劝说着。
我刚想回答，剧场经理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大声叫道：“不好了，野村先生，您夫人……”
“千惠子怎么了？”我跳了起来，一把抓住经理的手臂，“快说！”
“警署打来电话，夫人……车祸进了医院！”
“什么？”我无力地坐倒在椅子上。

（第二部——藏爱完，敬请期待第三部——唯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