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仔曾經有一大片的菊花田,8年前。然後那片菊花就不見了,甚至忘記菊花的清香,或者它的顏色有幾種,但他還能夠從記憶的書本掀開一朵褪色的大菊給你看,看到請別訝異,畢竟它曾經很美,請小心拿,很脆弱。
我喜歡赤腳踩在軟軟濕濕的泥土,感覺有種不會被責備的破壞,比踏在土上還踏實,但你千萬不要折斷大菊的花蕊,父親一直交待,它們是家裡的希望,等過年撈一票。菊花有很多品種,像人一樣,父親為了它們不惜和雨天
天氣和太陽低頭,那老頭的手曾經摸我的頭給我錢去雜貨店買奶嘴冰,也賞過我火辣的巴掌,但他仔細摸花葉的手,竟讓我陌生,比巴掌還劇的衝擊我的心臟,然後我摘了朵大菊,上面尚有未乾
的水珠,我用力地將其揉散灑向天空,花瓣像冥紙飛散,旋舞,掉落在濕軟的泥土。
成仔說了這個故事,灌了6灌酒後。我還記得被水珠沾濕的手掌和菊花的香味,他說,但我不知道那味道要怎麼講,因為我以後就再沒有聞到了。幾年後他到北部,一個不會有菊花田的都市,卻一事無成,像大多數的小人物故事結局。老頭死前他都沒回去看,他母親說田租給人種煙葉。
我也不是感性的人,我才不管那塊地怎樣,但我卻很想看到它長滿菊花的樣子,這樣才圓滿,你懂嗎?他說。以前只聽他罵過我X你的菊花的成仔要回鄉種菊花了,我看到他舉杯的手微抖,不知道在想什麼。
再見成仔,來!再乾一杯。
(向交工致敬)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