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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10-01 23:46:49| 人氣26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J(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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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的手記

1997/7/4

清晨5:30,窗外的風雨正猛烈,就像是要發洩不滿的情緒一樣。很糟糕的天氣,我竟然要挑選這樣的日子,獨自騎著機車回家,很蠢的想法,但我就是想這麼做。也許,一半是賭氣,一半是不想多停留在這一個傷心地。而濕冷的風雨天,正好給了自己以自虐的方式,宣洩無法平息的情緒。無所謂,心情已經夠糟了,再加上惡劣的天氣來諷刺自己,也不會有太多差別了。

將一大包的行李用塑膠袋包好之後,就要迎向這一場跟心情一樣惡劣的天氣,獨自騎向回家的路途了。雨勢目前還好,但濕潤的天氣,更加冷了寒意,才騎了一小段路,雙手就凍的無法忍受了。也許不是很願意經過這一條熟悉的道路,但偏偏這又是一條回家的必經之路,在如此冰濕的天氣裡,又想起了當初常載妳上學的情景,沮喪的寒意,一下子又滲透到了心裡。

又到了我們常去吃早餐的那一家店裡,渾身冰冷的我還是需要一些熱食的暖意。我也不明白為何自己還要走回這一個可能會勾起傷心的地方,但自己就像是受到難以戒除的習慣的迷惑,一不小心就很自然的走回這家店裡。老闆一見到我,不用開口,就幫我送來熱牛奶以及蛋餅,滿臉笑意的打起招呼,問說怎麼好久沒來了,我怎麼沒帶那一個小女孩一起來阿。我只能苦笑,又不想讓他知道我和她現在的情況,敷衍的說,我正要回家,總不能帶她一起回去吧。老闆只是笑著點頭,又問我怎麼回去阿,天氣這麼差,為何不改天再回去。我只能又無奈的虛應故事,說我等一下要騎車回家,家裡有些事,今天是一定要回去的。老闆很訝異我竟然在這一種惡劣的天氣中騎車回家,他不斷叮嚀著我要小心點,回來的時候,再帶那個小女孩一起來吧。我又苦笑敷衍,沒再說了,只是靜靜的吸收一點熱氣,暖和冰冷的身體。

風雨沒有化淡的趨勢,就跟我無法忘懷的失落一樣。匆匆吃完了早點,我趕緊又踏上回家的路途。一路上,雨下的愈來愈狂,彷彿天空正在痛哭,約莫經過桃園的時候,雨勢最猛烈,傾盆的雨滴,讓眼前一片迷濛,好像是我自己哭的讓眼淚模糊的一切,雨下吧,就當作是幫我哭泣吧。我哭不出來,就讓雨水當作我的眼淚,為我哭泣吧。

真的好冷,雨滴打在身上是透骨的寒意,身體忍不住直打哆嗦,而裸露在外的雙手,也早已經冷的沒有任何知覺了。無所謂,反正心裡也夠寒冷了,在刺骨的冷顫中,我反而因為這般軀體的折磨,得到一絲心中悲傷的慰解。

路還很遙遠,冰冷的風雨還會一直伴隨著我。原本,這該是一個快樂的紀念日,但現在為何我會一個人踏在這條寒心的路途上呢?我真的不知道,我是犯了什麼錯。如果,這一路的刺骨風雨,是給予我的懲罰,那麼可否至少告訴我,到底錯在哪裡。也許,我不自覺得自私了,但可以再給我一點機會贖罪嗎?我不怕冰寒的風雨,只害怕冷漠的妳,可以告訴我,妳是為何不願意再相信我,好嗎?

* * *
J的手記

1997/720

知覺

似乎已經沒有任何知覺了。有人說,當傷的太重,連疼都的滋味都嘗不著。也許,現在正是如此吧 。我已經不曉得現在是什麼感覺,只曉得,心是一面白紙,空在那,寫不出一份感受。

『以後你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了,就算你打了我也不在的……』那一夜,電話另一頭的妳,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喀…嘟……』電話就這麼斷了,所有的情緒也跟著斷了。

我又說錯話了嗎?何妳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覺得我只是在找藉口嗎? 還是,我一次次的解釋,只是讓妳愈認為我不真誠呢?我在欺騙?也許吧…捧著斷了訊的話筒,佇著,呆著,想著。

『我到底在做什麼?』我不知道,不知道。思緒好紛亂,我不曉得,現在究竟該如何是好。再對妳解釋嗎? 算了,每多說一個字,都只是加深我們之間的裂隙。我已經沒有勇氣了,我已經怕了,連我都不得不懷疑起自己。

我是不是一直在強辯,勉強妳,也勉強我相信自己的解釋?
我是不是一直在欺騙,蒙蔽妳,也蒙蔽我在自己編織的謊言裡?

不為什麼,只是每次我急著解釋之時,我發現,解釋註定是個失敗者。倘若我正試著說謊,那麼我該是個差勁的說謊者吧。100%失敗。

『我覺得 你是不是在玩我…』這是上一通電話,妳留下來另我錯愕的一句話。

回想起這句話,對自己也開始心灰意冷了,我開始覺得自己是完完全全失敗了。從妳淡淡的最後一句裡,嘗到的是絕望的味道。我也明白,當愛情已全失了相繫的信賴,這份感情也快湮滅了。

能夠怨誰呢?除了自己還能怨誰,想不到我的作為已經讓妳如此失望。甚至,妳已經不再信任我了,讓懷疑不斷地滋生。

我也不懂現在到底是何種感受了,只是異常的平靜。前ㄧ刻腦子裡還想了許多,愈想愈沮喪,也愈難過。但這一刻卻是ㄧ片空白,心也感覺不到疼了。是無所謂了,麻木了,還是看開了,我自己也找不到一個適合的答案。也不重要了,認清自己已經失去之後,還有麼好在意的。

失戀了吧。早該有這份認知了,ㄧ切似乎正如此暗示著。又一次,親手埋葬了自己的愛情,也許我不適合談戀愛吧。

此刻,沒有知覺也好,麻木的人最適合渡過這一份失落。

* * *

J的手記

1997/8/3

空白的日子

從那一通留下錯愕的結局的電話之後,所有的一切也跟著抹空了。內心是一片空,像是個玩偶,遺忘了所有的喜怒哀樂。隱約還記得傷心,卻少了一份淚水。是無所謂了,無助的想鬆手了,或者,只是淚水早已揮乾。

也明白自己對於愛情,還是稚嫩的可以,脆弱的可以。一痕淺淺的情傷,竟也可以淌出一大片的淚血。而所有心的情,也不自主在這一面情海上沈浮。在愛情裡,自己的情緒是很容易決堤的。

突然不懂自己此刻為何如此鎮靜了,眼角是乾的,而情緒是平的。腦子裡,浮現任何思緒,個人好像全空了。空白的日子,似乎也開始隨著這份莫名的空,無止境的蔓延。每天開始過著發呆的日子,什麼也都不想,腦似乎也跟著已停歇了思考。

突然很習慣這樣一個人,除自擁抱寂靜的時光。白天在家裡,只是自己一人,連溝通的成了多餘。很寧靜。帶著空白的自己,待在這份沒有人的世界裡,最是合適不過了。

面對這種傷心的結局,應該是陷入傷心深淵之中,痛哭才是吧。以往的自己,想必已痛心疾首,狂醉消愁,讓情緒放肆的宣洩。但此刻我卻什麼都沒做,只是帶著空白的自己,慢慢的步過只有一個人的時間。

『是否我已經不在意這一份愛情了,才會連失去後的痛覺都消失了?』一日終於給了自己這疑惑 開始試著將自己從這一段空白的日子喚醒。

開始撕開回憶,掏出最深的片段,讓自己回味那一份心情。用最濃烈的點點滴滴,嘗試著釀出自己此刻最真實的心情。但我卻後悔了,我不要再想了,我忍受不了這種用針狠狠扎入心坎的滋味了。我不敢想像以前曾有過如此甜美的回憶,愈是美好,愈是扎的疼痛不堪。

我還是應該過著空白的日子才是,面對現實 ,會讓傷口的疼,毫不留情的湧出。不得不承認,無意識的將自己埋在空白的日子裡,似乎是一種無奈的逃避。只是隱藏了一切的回憶及心情 ,用空白填滿所有的傷悲。

對於找不到解答的愛情難題,我似乎只能選擇這種自我保護的方式。也好,我已經過於情緒化夠久,心也已經好久沒平靜過了。或許,身為性情中人的我,悲喜縱情宣洩,早已遺忘冷靜的滋味許久了。也該讓自己完完全全的平靜下來,讓空白的日子明澄自己的情緒,而所有的解答 也或許會在自己醒悟的那一天浮現。我如此的奢望著。

空白的日子或許是一種對現實的逃避,只是用發呆來忘卻眼前的傷悲。但除了這種日子,我不曉得此刻我還能如何渡過漫漫無期的絕望日子。

只是空白的日子,不傷害任何人。也許,這還是最好的方式。


台長: 西哈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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