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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10-01 19:35:39| 人氣27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J(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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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找到那一張Bread的那一張CD唱片,我騎了一個小時的車,到台中市比較大間的唱片行找尋。花了一整個下午的時間,終於找逢甲附近的唱片行找到了這張CD。我飛快的衝回家,迫不及待的想要聽一聽Ann那一首歌曲。摒住呼吸,讓J永久沈睡的安眠曲,終於慢慢的在我房間裡面揚起。

背景是很簡單但卻很柔美的古典吉他聲,歌手輕輕緩緩的對Ann這一個女孩唱起了情歌。我一點也不想看歌詞,只是閉著眼睛,傾聽著歌聲裡的感情,恍恍惚惚當中,我隱約聽見J輕聲哼唱的聲音。我又看見了J,他閉著眼睛,躺上汽車前座的椅子上,隨著吉他的旋律哼唱著歌曲。音樂不停的流動重複,但是他的聲音卻慢慢被音樂聲所淹沒了。他的聲音愈來愈微弱,好像被歌曲所催眠似的緩緩睡去,唱完了最後的歌曲,J就這麼睡著了,眼角泛著隱約的淚光,而微揚的嘴角是J最末的神情…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對J的想念所產生的幻想,但聽著Ann這首歌曲的時候,腦中就會浮現J在車子中哼唱的景象,我好像真的站在那裡,看到逐漸睡去的J。

* * * *

聽了一整天Bread的Ann,腦海中不斷浮現關於J最後的模樣,我不知道是否跟著感染了J當時悲傷的心情,突然間,好像力量慢慢被歌曲所吸收,整個人完全讓這一首J的鎮魂曲所癱瘓了。

J的CD以及書本,已經分類整理好,一一做了編號,暫時擺在書架上了。箱子裡只剩下最後的一個牛皮紙袋,我於是將袋子裡面厚厚一疊的紙張全部拿了出來,我大約的翻了一下,大概有幾十頁,上面沒有屬名,大部分都留下了日期,我猜想,這或許是J最後留下來的手記。

抱著這一大疊可能是J的手記,不自主地深深吸了一口氣,裡面可能寫滿了J心中所有的心情,所有的秘密,甚至可能留下J為何選擇如此匆促離去的理由,我是否該窺視這些東西呢?
雖然,我對於J的離去,除了悲傷,更是有無比的疑惑,我的確想知道這一切的答案,但是,我又想起J是那種不喜歡被看穿內心的人,如果,我就這麼看起了這些可能是J最隱私的內容,是不是很對不起J呢?或者,我該拿給J的父親,從他拿這一箱給我時後的臉神,我知道J的父親也是很想知道答案的,說不定,這一疊文字,可以給J的父親一點點的慰藉。

我猶豫了好久,最後終於決定還是閱讀這一疊屬於J的文字。J,我要閱讀你留下的文字了喔。我不是要偷窺你的內心世界,我只是想在你無法再對我說話的日子裡,從你留下來的字句,拼湊關於你為何捨得離開這麼多在乎你的人的理由。
* * * *

J的手記

1997/7/3

等待了好長的一段日子,今天,妳終於結束了聯考。為了讓妳專心的準備考試,我按耐住幾乎瘋狂的想念,想法子讓自己在想妳的時候,不要以任何的電話或信件打擾了妳的情緒。我勉強說服自己信守妳給我的條件,讓妳能夠專心的讀書,而不要讓我們之間的感情,成了妳任何的負擔。我是在乎妳的,所以才願意答應了妳,我們暫時不要當男女朋友,妳說,這樣子妳比較不會有太深的牽掛;我說,那不過是一種名稱上的定義罷了,我還是會一樣的愛妳。

終於,妳考完了,就像是解除了封印想念的魔法一樣,我迫不及的在晚上,撥通了那魂牽夢縈的號碼。明天就是我們相識一週年的日子了,在那一段只能空虛的想念日子裡,我每天都祈禱著這一天快些到來,腦海中甚至已經排演過千萬次關於這一天的美麗行程。

電話響了好久,終於在話筒的另一方,聽見了妳的聲音。我興奮的問妳說,『今天終於考完了,會不會很累呢?考的還好吧?』然而,妳的口氣,卻是異常的冷淡,只是冷冷的說,『你終於打來了,嗯,還好。』我讓妳冰冷的口氣,凍結了滿懷的熱度,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答,最後終於吞吞吐吐的問妳,『明天有空嗎?我們可不可碰碰面了,好久沒看到妳了,再好好的聊一聊好嗎?』我沒提到,明天是認識一週年的日子,我相信,妳會記得的。然而,妳卻只是以更冷漠的口吻說,『再說吧,我已經很很累了,想早一點去休息,今天已經接了很多朋友的電話了。』

妳好冷淡,我真的不知該說些什麼,我想妳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氣我這段日子怎麼都不找妳,但是,這不是我們之前就說好的嗎?不找妳,是因為想讓妳專心於考試,並非我已經不在乎妳了。難道,妳真的相信妳身旁朋友的流言,認為我的不聞不問,是因為我有了新的對象,早將妳完全遺忘了嗎?不,不是的,我不是那樣的人,妳應該相信我的。況且,當初,是妳說要暫時不要聯繫的,不是嗎?為什麼,妳可以相信朋友的話,卻完全不信任我呢?

我停頓了好久,猜想妳的冷漠大概又是因為妳又聽信了朋友的流言,我很想解釋,但妳那冰冷的語氣,讓我根本無法啟齒。我於是半賭氣的說了,『….如果,明天妳沒空的話…我可能要先回去了…我早就放暑假了,不能拖太晚才回家…』妳以一樣淡漠的口吻說,『嗯,隨便你。』聽到這句話,心頭突然變的好冷,我實在無法繼續說下去了,掩著失望而難過的心情,說著,『妳早點休息吧,我不吵妳了。明天一早,我就回家了。』『嗯,再見。』妳沒有多說,就真的結束了期待已久的對話。

話筒邊,已經沒有妳的聲音了。突然間覺得自己很傻,根本弄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學校早放了兩個多星期的暑假了,我每天無所事事的等待,也只是為了這一通與妳邀約共度紀念日的電話,但是,現在呢?那不過是我過於天真的想法,妳根本也不期待我的這一通電話,更不期盼明天的來臨。我的等待究竟是為了什麼呢?為什麼,妳會如此的不信任我呢?

我愈想愈難過,甚至有種無法言語的怒意。突然間痛恨起那一群在妳耳邊胡亂給予意見的人,她們根本不瞭解我,怎麼可以用偏頗的目光,來評論我的為人呢?我不是那種玩弄感情的人,也許,妳跟她們一樣不相信我,但我自己絕對問心無愧。在沒有與妳聯繫的日子裡,除了靜靜的等待,也只有無聲的想念,我從來沒有接近過任何其他的女孩。為什麼我必須要背負那種莫須有的罪名,接受妳那充滿冷漠與譏諷的語氣呢?

回到房間,心裡還是無法釋懷。我這一段日子的等待,原來只是多餘的。灰心的失望參雜了無奈的疲憊,我開始整理起自己的行李,不想繼續留在這一個地方了。明天一早就回去吧,這裡沒有人需要我的等待。



台長: 西哈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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