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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10-04 02:59:17| 人氣30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J(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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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了J的手記,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氣。這是我第一次仔細閱讀J的文字,我從沒想過J那種一副感情熟練的人,也會擁有如此沈重的感情傷痛。1997年的暑假,我跟J都升上大三吧。回想那一年暑假,似乎就是從那時候起,就幾乎沒有J的消息了。想起來的確是個很奇怪的暑假,J竟然都沒找我去他家聊天,整個人好像失蹤了一樣。我那時候一直以為J在忙著學校的事,所以才沒時間回家鄉找我聊聊。直到看完這幾頁J在1997年暑假寫下的手記,我才曉得,J竟然在感情受挫之後,偷偷跑回家鄉,一個人不知何故地躲在家裡,傷心的寫下這些字句。

J很難過。我看著J的手記,忍不住很想好好的安慰J。可是,來不及了,J已經不在了。現在就算我對J說再多的安慰話,也不能夠改變J當初的無奈與傷心。

那一個女孩是誰?我只記得在J跟我提過的一個女孩。升上大二的暑假,J在營隊認識一個眼睛亮亮的,個子小小的,笑起來很天真可愛的女孩子。我還記得,J跟我提到她的時候,滿臉幸福的笑意,一直說她是個十分特別的女孩,讓他有一見鍾情的感覺。

我相信當時J是瘋狂的愛上了那一個女孩。那一個暑假,J每天都在家裡無所事事,只是瘋狂的寫信,好像有說不完的情話似的。每天下午J寄信前,他會順路找我陪他去寄信,然後,秀給我看那厚厚一疊的情書,驕傲的跟我說,裡面都是滿滿的愛喔。

我以前其實也看過J談過戀愛,但卻沒看過J迷戀一個人成這個模樣。J竟然還跟我說,雖然,他知道那一個女孩就要聯考了,兩個人沒有太多相處的時間,而他寫出的信,那個女孩也很沒有太多時間回信給他,但他無所謂,只要辛苦完這一年之後,等那一個女孩考上他的學校,兩個人就可以很快樂的在一起了。J強調說,他不想因為眼前的困難,就放棄那一個女孩,如果,他放棄了那個女孩,那將會是他將來的遺憾。

實在是太天真的想法了。我那時候,幾乎無法相信這會是聰明伶俐的J會有的想法。我原本想提醒J,不要讓一時的熱情沖昏了頭,但隨後才想到,我那時候根本還沒有談過戀愛阿,憑什麼跟J說這種關於感情的建議呢?我不清楚是怎樣的魔力,讓J會如此執著的愛上那一個女孩,只是隱隱覺得,J這樣完完全全的投入,似乎不太妥當。那就像是把所有積蓄全部投入未知的股票市場,在可能獲得極多利潤的潛力當中,其實,可能隱藏了血本無歸的後果。

第一次看到J為愛情如此瘋狂的情況,我也不敢以外行人的身份,給J潑上一桶冷水。我想,J會希望我支持他吧,所以他才會毫不保留的跟我提到他決定不顧一切的想法。我和J之間,一向都是J在說話,J或許就是喜歡我這種靜靜聆聽,不亂說話的方式吧。身為J的朋友,我該給J多一點信心,我當時應該是這麼想的。因此,我並沒有要J放棄那種天真的想法,只是對J說,祝福他們能夠一切順利。

回想過那一年暑假的情景,我又重頭看過剛讀完的J的手記。J的語氣是如此的傷痛,一定要放入很深的感情,卻又深深的失望過後,才會如此。J當時是那麼的迷戀那一個女孩,如果,J失去她,J一定會很難過的。

J,你是因為失去了那一個女孩,才變的如此傷心嗎?

J沒有回答我,愧疚的我,只是繼續看著J的手記。

* * * *
J的手記

1997/8/5

失去了妳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思念也是會傷人,而且傷的還特別深,特別疼。

看不到妳,只能想念妳,在回憶中尋覓妳的蹤影。想念妳的聲音,妳的笑,妳的每一份神情。但一次次從幻想中驚醒,卻只發現,妳還是好遠,好遠。

想念中的妳,也許是一樣溫柔,一樣令人心動。但卻怎麼也摸不到妳的身影,一切總少了那一份真實感。而深切的思念所覓來的,也只是落空後的寂寞。

想念或許是酸中帶甜的,但那也只是在暫別中的回味。長時間的思念,所蘊釀的並非追憶的甜,而只是一種想念妳陪伴的寂寞,不甜,真的。而且,好苦。

思念很傷人的。思念的愈深切,浮現的影子愈清晰,似真的影子,也許會暫時彌補了看不到妳的期盼,但影子被現實喚破了,失落的傷也愈深。能不思念妳嗎? 如此多的甜蜜回憶 要如何刻意遺忘?

能不思念妳那甜甜的,醉人的笑嗎?
能不思念妳我那難得的默契,所帶來的會心一笑嗎?
能不思念在那湛藍的海岸,曾經與妳共享的黃昏嗎?
能不思念在淡水河畔上,曾經和妳共享的夕陽嗎?
能不思念曾經載妳上學,愉快的共享早餐的清晨嗎?
能不思念去年暑假,曾經和妳漫步校園的日子嗎?
能不思念曾經和妳共同擁有的回憶嗎?

好難,真的好難 如何叫我不去想念妳呢?為什麼妳如此令我迷戀,我不知道,就是不想放開妳。我很自私,真的很自私,竟只是為了自己的情感,而思念著妳。

思念真的很傷人,愈深刻的感情的思念,也傷的愈深。也許,思念還是需要勇氣的,希望,像七月七日晴一般,只要仰望我們最愛的藍天,就有勇氣,繼續思念妳。

* * * *
J的手記
1997/8/10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打電話給妳,但妳卻不願意給我任何機會挽回,只是冷冷的掛斷了聯繫。我好想對天空大喊,請相信我好嗎!我一直都是如此的在乎妳,深愛妳,為什麼妳寧可聽信流言,也不願聽聽我很真心的一句話呢?我好想哭,好無奈。

看著那一束已經變成乾燥花的桔梗,就像是我此刻的模樣。我那有如花語般的永恆不變的愛意,似乎早已錯失傳遞到妳心房的時機了。於是,妳不願相信,我曾經痴痴的化為一株桔梗,癡癡的等候,也只是為了讓妳相信我的真心。

妳一定不曉得,在妳畢業典禮的當天,我曾經帶著妳最愛的桔梗,等待了一場空虛的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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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達成心願的桔梗

一樣的清晨,一樣的等候,不同的心情。

好久沒見到妳了,於是我記好這個個特別的日子。想在妳出門的途中,給妳一份未見面的驚喜。

我不敢站在昔日的角落等妳,那裡不夠醒目,很怕妳少了往昔那份習慣,將目光投注在那一個角落,尋找我的影子。

也不敢站在離妳家門太近,那裡太明顯了,很怕小小心被妳家人遇見,而在妳最這重要的時刻裡,增添無謂的麻煩。

寧靜的清晨逐漸煩囂了,行人來來往往,忙著步向一日的開始,而想你的目光,開始著急的尋覓妳的蹤影。然而每一次尋覓的目光,卻只換來一次次的落空,亦加深了一份焦急。

強迫自己將半份注意,投注在書本上,待會兒還有重要的考試。捧著書,坐在摩托車上 一半心思在唸書,一半卻分去等妳。

突然覺得陽光似乎有些刺眼,也許是熬夜的緣故吧。昨夜怕書念不完,也怕讀累了,一不小心睡過頭了,而錯過了妳出門的時刻。一半為自己,一半為妳,專心熬了一夜書,不敢入眠。

時候不早了,早麼還沒見到妳,開始猜疑,是否粗心的自己又記錯日子了。不能打到妳家,只好打到學校詢問,卻訝然的得到消息:『典禮早已開始了...』

望著手中未送出去的桔梗,沒想到想給妳的驚喜,卻轉給了自己。茫然的從妳家門走過,卻發現門早開了,只是妳已失去蹤影。

怎麼會如此呢?是不是自己一個閃神,就讓妳從眼角閃過了。而妳是刻意或碰巧的避開了熟悉的路線,被家人或同學載去學校了,還是如往昔走在熟悉的路途上,和我如陌生人般擦肩而過?

也不重要了,當花兒錯失了該送的時機,送花似乎也少了情意了。況且,也不能直接放在妳門口,不但失了一份誠意,也會為妳增添麻煩。也無法直接拿到學校給妳,不僅我還得考試,我知道,我的出現會為妳帶來困擾。

於是,只能捧著一束未完成使命的桔梗回去。

花還是帶著一分纖細的柔美,只是徒增了幾許遺憾的憔悴。一半遺憾給了妳,或許,妳會想是否我已忘了妳,才會連如此重要的日子也遺忘了。另一半留給自己嘗,為何未能及時的將自己的心意,傳達給妳。


如果,妳知道,這件事情,妳會願意給我多一點點的信心嗎?我真的不敢要求太多,只是希望妳能夠好好聽我說一次話。

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有好多好多真心的話,想跟妳說。Could you give me one more chance?





台長: 西哈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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