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楊光意料之外的﹐找上門來的是‘笑面郎’陳峰不是林剛﹐陳峰也不是莊文萍帶來的﹐而是溫若水帶來的﹗
[我叫做陳峰﹐是個迷路的路人﹐找到路時﹐天色已晚﹐所以想借宿一夜。] 陳峰笑吟吟地說。
‘笑面郎’陳峰楊光忖著﹐他凝視溫若水﹐溫若水若無其事轉開了頭。
楊光再回頭注視陳峰﹐終於說﹕[當然歡迎了﹗只是我這裡並沒有多餘的床。]
陳峰微微一笑說﹕[沒關係的﹔我向來愛冒險﹐經常一個人往雲深不知處探險﹐是以只要有一能遮風蓋雨的地方就可以睡地很好。]
楊光點點頭說﹕[先生迷路﹐找路到現在﹐一定餓壞了- - -若水﹗你趕緊弄些東西讓先生充飢。]
[ 知道了。] 溫若水應聲﹐忙著去張羅了。
溫若水在廚房偷偷飲泣吞聲﹐看見楊光進來靜靜地凝視著她﹐她擦拭淚水﹐緊緊握住楊光的手﹐輕聲說﹕[你知道我不怕的﹐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應付得了。]
楊光微笑著﹕[那你就好好為我們準備一頓好吃的。]
[ 來﹗楊兄﹗我敬你一杯。] 陳峰笑吟吟地說﹕[我探險多年﹐這次的經歷卻是最新奇而且有趣﹔我做夢也沒想到﹕像這樣高度文明的時代﹐居然有人放棄物質的享受﹐不顧一切搬入山洞生活- - -嗨﹗這真是個世外桃源﹐尤其可愛的是﹕主人竟是如此慷慨﹑熱情而且是整齊的一對兒﹗]
楊光哦了一聲說﹕[多謝美言﹗乾﹗]
陳峰含笑喝酒﹐起身走動﹐環顧四宇﹔從他巡視的目光中﹐楊光明白﹕這是一個可怕的敵手﹐因為他非但看的仔細﹐而且光明正大﹐若非有恃無恐豈能如此﹖
溫若水很難想像﹕像這麼一個動作溫和儒雅﹑彬彬有禮的人會是黑道極負盛名的笑面殺手----‘笑面郎’ 陳峰﹗
陳峰終於坐下來﹐十分滿意地斟酒﹐愉快地說﹕[楊兄是懂得情趣的人呵- - 你看﹗這洞府佈置地多靈巧﹖一定花費不少心思才能造成如此舒適﹑情調的野居- - -嗨﹗真是令人羨煞﹗給我這一切﹐帝王讓我做﹐我都不願意。]
溫若水嫣然一笑說﹕[陳先生可真會捧人。]
陳峰哈哈大笑說﹕[光是你便值得一個江山了﹐可不是嗎﹖楊兄﹗賢伉儷結親多久了﹖]
楊光淡淡地說﹕[月未徑圓。]
陳峰怔了怔﹐旋即笑說﹕[原來還是蜜月期﹗真不好意思了﹐憑白多了我這麼一個不速之客﹐好是打擾。]
溫若水嫣然一笑說﹕[沒關係﹗該來的遲早會來﹐多人熱鬧些。]
陳峰哈哈大笑﹐突然壓低聲音說﹕[沒錯﹗沒錯﹗我保證非但熱鬧而且刺激﹗來﹗楊兄咱們再乾一杯﹗] 陳峰說著話﹐酒杯撞上楊光的酒杯﹐楊光冷不防﹐酒杯竟和陳峰的酒杯對調了。
楊光把酒喝了﹐內心大震忖著﹕好快﹑靈巧的手﹗
[楊兄真是好手勁﹐難怪能夠發射飛刀射入強硬的山壁。] 陳峰指著山壁上的飛刀。
楊光淡淡一笑說﹕[那是一把斷刀﹐並非光憑手勁就能射入山壁的。速度才是主要原因﹗]
陳峰點點頭﹐沉吟著﹕[我想楊兄一定很擅長於武學。]
[ 武學﹖] 楊光點點頭﹕[不大會﹐就是會玩飛刀。]
陳峰笑吟吟地說﹕[正好我也會一點﹐如此漫漫長夜﹐不如我們來比劃比劃﹐解解悶如何﹖]
楊光內心一凜忖著﹕來了﹗該來的總是來了。] [如何﹖]
楊光問著聞若水﹕[我們比劃交換心得﹐你就不要看了。]
溫若水淡淡地說﹕[難道你不知﹕不管好壞﹐我已經離不開你了嗎﹖]
陳峰笑吟吟跳躍著﹐規律的跳動在地面發生嘎尬作響- - -
楊光明白也許這是他一生最艱苦的一戰﹐溫若水在一旁觀戰卻出現莫名的喜悅﹐陳峰跳動的腳步終於停止了﹐但他的笑容愈來愈濃郁﹐楊光知道﹕方才的跳動已經使他的體能調整至最佳備戰的狀況﹐現在他隨時可以做出石破天驚的一擊﹗而且陳峰站的位置十分巧妙﹐看似隨意站著﹐可是無論從那個方向﹐他均可以趕在楊光之前到溫若水面前。
[你準備好沒有﹖就要開始了- - 好﹗開始﹗] 陳峰笑吟吟說著﹐就在開始二字一了﹐猛然一跳縱﹐已一拳擊中楊光的小腹﹐楊光蹙眉後退兩步﹔他明白﹕陳峰素有‘笑面郎’ 之稱﹐這一冷拳﹐他是故意挨的﹐他想知道陳峰的勁道。
[陳先生﹗你怎麼說打就打也不招呼﹖]溫若水天真地責難陳峰。
陳峰依然笑吟吟地說﹕[我好像有招呼的- - -]話未了﹐陳峰撲向楊光﹐拳打腳踢﹐楊光又連續挨了數拳﹐終於在陳峰一腿穿心下﹐倒臥在地- - -
陳峰笑吟吟扶起楊光說﹕[怎麼了﹖真是抱歉啊﹐你不是‘落日堂’ 最出色的殺手﹐反應怎麼如此差勁﹖]
楊光抬起頭來嘴角泌出血跡﹐苦笑地說﹕[是陳兄出手太快了。]
陳峰束然一笑﹐扶著楊光坐下﹐然後再對溫若水微笑說﹕[真是抱歉極了﹗溫小姐﹐把你先生打成這樣- - -不過﹔沒關係的﹐我懂得推拿﹐這點小傷,經過我推拿會便不礙事的。] 話一了﹐果真在楊光光溜溜的身子推拿起來- - -
過了一會兒﹐陳峰笑說﹕[不礙事了﹗你先生體格棒極了﹐我保證明天又能又蹦又跳了。]
溫若水聽了鬆口氣﹐聽見陳峰又說﹕[打了趟拳真是熱極了﹐溫小姐就麻煩你幫我燒燒熱水﹐我好洗澡上床休息了。]
溫若水傻愣地張大眼睛﹐訝異地說﹕[你在說什麼﹖]
陳峰笑了笑﹕[我說得不夠明白嗎﹖待會兒我洗澡時候﹐還得麻煩你替我擦背呢﹗]
溫若水啞了口﹐氣地花枝亂顫﹐指著陳峰說﹕[你給我出去﹗]
[ 出去﹖] 陳峰收斂了笑容﹐冷冷地說﹕[我看你最好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如果你不想讓楊光死的很快的話。]
溫若水忽然嫣然一笑﹕[我知道你是‘飛鷹幫’ ‘追魂堂’堂主‘笑面郎’ 陳峰﹗根據‘飛鷹幫’ 幫主的令諭﹕你是不會殺他的。]
陳峰點點頭又笑了﹕[幫主的確有意思拉攏楊光- - -可惜你忘記了一點。]
[ 什麼﹖]
[ 嫉恨﹗] 陳峰微笑著﹕[人類有著嫉恨的天性﹗我為何要拉攏一個強大的對手﹐進入‘飛鷹幫’ 來和我平起平坐﹖]
溫若水失聲說﹕[所以你要殺楊光﹖]
陳峰冰釋了笑容﹐緩緩地說﹕[幫主的意思是﹕不妨拉攏楊光﹐卻也不妨殺之﹗所以我要怎麼做﹖楊光是否能夠繼續生存﹐那得看你的表現咯﹐還不去燒水﹖]
溫若水臉色大變- - -
楊光忽然說﹕[去燒水。]
[ 我不要﹗我情願死也不願對這種口蜜腹劍的小人燒水﹑擦背﹗]
楊光嘆息地說﹕[原來你也並非真心愛我﹗為了我受一點委屈也不肯。]
溫若水淚流滿面﹐顫聲說﹕[楊光﹗你居然說這種話- - -]
楊光淡淡地說﹕[能活著總是好事﹐活著才有機會﹗陳峰﹗你說是不是﹗]
陳峰哈哈大笑說﹕[一點也不錯﹗只是在我手中﹐你已經完全沒有機會了。]
說著話﹐陳峰走到山壁前﹐拔出鑲在裡頭的飛刀﹐一看﹕[果然是一把斷刀- - -你就是用這樣一把飛刀殺死王力﹖]
刀忽然到了楊光的面前。
楊光苦笑說﹕[就是這把﹐我殺了王力後﹐才折斷它。]
陳峰森森地說﹕[其實像你這樣的草包﹐原本不用死的﹐我本預定要按照幫主的意思拉攏你入‘飛鷹幫’ 。]
楊光哦了一聲好長- - -
陳峰不屑地說﹕[因為像你這樣的草包﹐進入‘飛鷹幫’ 還不是唯我命是從﹖可惜呀- - 可惜﹗]
[ 可惜什麼﹖]
[ 你不該殺死王力﹗] 陳峰淡淡地說﹕[王力表面上和我平起平坐﹐分掌‘飛鷹幫’ 兩大堂﹐事實上﹐王力是我一手調教出的徒弟。]
楊光忽然懂了﹕[原來你對‘飛鷹幫’ 也是包藏禍心﹐一直在擴充自己勢力﹐想取而代之。]
[ 你說的一點也不錯﹗‘飛鷹幫’ 今天能夠與‘落日堂’ 分庭抗禮﹐全然是我跟王力打拼得來的﹐我取而代之有何不對﹖] 陳峰冷冷地說。
楊光苦苦一笑﹐伸手去拿刀﹐就在接觸到刀的霎那﹐手掌已被陳峰一腳踏住。
陳峰笑吟吟地說﹕[我看看你還能不能用飛刀殺人﹖] 他輕鬆說話﹐腳底下卻不含糊﹐楊光咬緊牙不哼一聲﹐等他縮回手掌﹐整個手掌竟有兩倍腫大。
熱水已經燒好﹐陳峰舒適躺在澡盆裡叫嚷著﹕[快來替我擦背﹗]
楊光扭過頭﹐掙扎爬起來﹐到桌上倒了一杯酒﹐他緩緩喝了﹔方才陳峰一陣推拿自是不安好心﹐現在他只覺得全身酸疼不已﹐竟摔倒在地。
[楊光﹗] 溫若水嗚咽地叫著。
陳峰不耐地叫著﹕[不要停手﹐快點擦﹐用力擦﹗]
楊光掙扎坐在地上﹐唇邊居然還能露出一抹地微笑﹐他的聲音仿彿來自天上諸神的祝福﹕[你放心﹗楊光是擊不倒的﹗這裡是我的王國﹐沒有人能在這裡將楊光捕捉﹐連‘神鷹鐵捕’ 都不能﹐這是我的王國﹐一切都得順乎我的意志運轉。]
陳峰哈哈大笑地問﹕[你知道你為何還沒死嗎﹖]
楊光不屑地說﹕[這是我的王國﹗你不配如此說話﹗]
陳峰怔了怔﹐忽然又愉快地笑了﹐才用古怪的神色望著楊光﹕[從前- - -道上說﹕‘落日堂’ 能夠橫行黑道是因為‘落日堂’ 中有一個楊光﹗我聽了﹐只是笑笑﹐但王力卻憤怒不已- - -]
[就是這樣﹗所有王力才會死。]
陳峰臉色變了變﹐強忍著內心的激動﹐平靜地說﹕[不管是誰殺了王力﹐我就要他死。]
[ 我現在還是好好活著。]
陳峰笑了好愉快﹕[因為我還不想讓你死﹐你殺了王力﹐我非但要你死﹐而且是極痛苦﹑不名譽的死- - -]
陳峰忽然停頓了口﹐驀然地雙手一抓﹐溫若水整個人就到了他面前﹐陳峰盯視著溫若水﹐冷冷地說﹕[你便是為了這個女人才要脫離‘落日堂’ ﹖]
[ 的確是﹗]
陳峰的目光忽然變得溫柔無比﹐他嘆息說﹕[也的確美﹗你也是為了這個女人才不顧一切殺死了王力﹖]
[ 你怎麼知道﹖]
[ 是林剛告訴我的﹐這地方也是林剛告訴我的。我知道﹕林剛在利用我和你火拼﹐可是你殺了王力﹐我就心甘情願接受他的利用﹗]
楊光終於站起來﹐坐在桌邊﹐倒了一杯酒﹐仔細品嘗著才淡淡地說﹕[在這裡-----是我的王國﹐你只能接受我的審判。]
陳峰哈哈大笑﹕[那麼這位美麗的小姐便是皇后了﹐現在皇后在替人擦背﹐被擦的人居然不是皇上﹐看來這個皇上根本就是草包皇上。]
楊光居然還能笑了笑說﹕[我是膿包﹖王力卻比我更膿包。]
陳峰臉色變了變﹐但旋即他又笑了﹐雙手一揪﹐溫若水已來面前﹐陳峰又是一揪﹐溫若水上身已光﹐堅挺﹑高聳的乳房抖露在冰冷的空氣中- - -陳峰伸出手掌輕輕在溫若水玉峰揉著﹐他笑得很開心﹐淡淡地說﹕[我看你對她敬重異常﹐恐怕也未曾似我此刻般快活是不是﹖]
[ 是沒有﹗我連親吻她都未曾有過。]
陳峰盯視溫若水的乳房﹐神色依然十分冷靜﹐他說﹕[這麼說來﹐她一定還是處子了﹔自然是的﹗不是處子不會有這麼亮麗的乳房﹗待會兒洗好澡﹐你可以陪我睡覺。] 他話未了﹐溫若水手掌已到﹐卻被陳峰抓個正著。
[你殺了我好了。]溫若水顫抖地說。
陳峰笑吟吟地說﹕[我怎麼捨得殺你呢﹖] 說著話﹐雙手一揮﹐溫若水已經一絲不掛- - -陳峰紅了眼﹐嚇聲說﹕[難怪楊光情願為你拋棄一切- - -話了﹐人已壓在溫若水身上﹐溫若水死命掙扎﹐哭叫著﹕[楊光- - 楊光﹗]
陳峰猙獰地笑著﹕[你叫他又有何用﹖] 話了﹐笑容突然冰釋﹐溫若水猛然一推竟掙脫了陳峰﹐溫若水焦忙衝到楊光身邊﹐陳峰居然也沒追趕﹐溫若水抱住楊光﹐淚流滿面- -
[你放心﹗這裡是我的王國﹐沒有人可以在這裡擊倒楊光的﹗陳峰已經無法勉強你做任何事﹗]
溫若水停止哭泣﹐扭頭看見陳峰赤裸裸倒在地上﹐雙手緊握著喉頭﹐楊光緩緩走過來﹐撥開陳峰的雙手﹐陳峰咽喉赫然生了一把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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