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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07-24 21:32:53| 人氣17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賴和特展及林瑞明演講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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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2000/8 /2休會舊稿)

省文獻會於八十九年八月一日至九月三十一日展出賴和特展,並邀請研究台灣新文學運的有成的林瑞明蒞會演講。為此休假一天,與麗榕南下中部,也順便看看省文獻會中所藏台灣總督府檔案,以及其他的文獻資料。該會管理日治時期檔案者頗有僚氣,對讀者的提問都是先皺起眉頭說不,真不好玩。但台灣史源流館的李小姐人不錯,看不見官氣,只見辦事認真。巧遇莊樹華學姐,學姐看來面容清麗於以往,可見生活得還不錯。未來我擬找一段時間,借住禹晴媽媽在草屯的家(據言機車行程或步行,時間為五分鐘),可就近前往省文獻會查看資料。

賴和醫生仁心仁術,在行醫之餘也不忘提筆為文,沒有辱沒好家世,也為台灣文學留下不滅的火種。由特展中,看到賴和的親筆跡,溫厚的個性表露無遺。賴和每年年底燒毀無錢還病錢的帳單,為彰化地區留下供人傳誦的德行詩篇,他大概是鄉紳富而行善的典型,富有人道關懷的他,小說中也盡寫著小人物的哀愁,並寄意對日本帝國主義的抗議。

特展中,又見《蘇文忠公集書墨遺跡》拓本,內容為陶潛的<歸去來辭>,字跡秀美,引發我練字的想望。賴和的字也是字如其人,尤其晚年一幅「西風」字,具有黃庭堅之風,令人喜愛。

林瑞明的演講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是他個人的研究因緣;另一部分是綜論賴和台灣新文學運動的關係。

1970 年代,成大畢業的林在當完兵之後,進入台大歷史研究所,碰到楊雲萍老師,原本想以台灣新文學運動為題撰寫論文,但當時的所長問說:台灣有文學嗎?讓林改以<晚清的譴責小說>作為論文題目,直到研三完成碩士論文,仍常心繫於台灣的文學運動。加上因緣湊巧,林的好朋友就在東海大學邊,當時楊逵就在東海花園蒔花養草。林和好友散步時看到這至辛勤的老人,林以自己年輕而幫老人家挑水,也因此後進入楊逵的生活,其間曾有一年的時間住在東海花園內,口述訪問了這位《送報伕》的名作者。日治時期的名家,在國民黨政府來台後,郤過著無名而貧困的生活,這個信奉社會主義充滿人道關懷的楊逵,心滿熱血的人,也能安貧樂道直到自己的價值被重新認識。如此貧而不改其志的人,應當是有充沛的生命能量來支撐的。葉陶是個活躍於農民組合的人,賴和為楊逵租屋讓楊葉兩人同居,忠於愛情的兩人,不畏世俗道德,經過試婚的兩人,後來結婚,成為一生的伴侶。既是同志,又是夫妻,生活的滋味必然細密綿長。敢於行己所堅持,賴和也予以支持,足見賴識人之明,也不是迂腐之人,故能寬厚的行醫,寬厚的看待人間事,並在小說中付出他個人的慈愛。

林在楊逵的帶領下,到彰化看「賴和醫館」,了解到對楊逵這些人的養成,賴和之功實不可沒,因為賴和組成讀書會,大家一同接受新知。「仙仔」是楊逵對賴和尊稱。

1980年代,林向哈佛燕京社申請研究,題目是<賴和與台灣新文學運動>,藉由美國的保護傘,讓這篇論文得以完成。當時仍是風聲鶴唳的時代,林的所長一直擔心,會不會有問題,但是仍然讓林完成論著。戒嚴的時代,一些自然的人的作為都要受到限制,不自由而仍能堅持理想,難怪在日後會有屬於自己的一方天地。先行者永不會寂寞,只是了解總會姍姍其來遲。

賴和的文學準備期,是自舊詩文體系進入新文學之中,代表作為1925年的<無題>一詩。這段準備期雖不為人所知,但為賴和全力投入的時期。賴和之所以在1925年即有新文學的成熟之作,一因張我軍的影響,二因賴和曾到廈門鼓浪嶼的博愛醫院行醫,這兩個原因都直接接觸到來自中國的新文學運動。台灣板橋人張我軍前往大陸就讀北大夜間部,恰逢中國新文化運動風起雲湧,而他在1920 年代即在《台灣新民報》上介紹中國新文化運動。當時謝春木(其妻王香嬋善為詩,可謂為第一才女,出風塵而為貴夫人,奇哉,此據南方朔之說。南方朔頗知台灣史事,或與其好友許達然有關,許的學位論文題目是<台灣的反抗運動>。吾甚愛許之散文,過去我不知其人、其著作,只愛其散文,人之有精神,原在無形之中)即可以日文寫詩,但這個傳統無人繼承,仍以漢文詩為盛,因為以日文寫詩,無法表達台灣人的思想和感情。

賴和以中國白話文為基調的練習,如何表現出文字特色?他的作法是在小說的對話中加入台灣的俚、俗、諺語,這是邊地區寫作所具有的混雜性特點。在1930 年代,已經有「台灣鄉土文學論爭」和「台灣話文論爭」,南部旗山出身的黃石輝指出:你是台灣人,頭頂台灣天,腳踩台灣地,耳朵所聽都是台灣的消息,所以你的筆應該寫台灣的東西。就「台灣話文論爭」來說,作為作家,除了內容之外,還有形式的問題,但在日本統治之下,沒有人教你白話文,根本沒有條件寫中國白話文,所以要用台灣話文來寫作,以自己的母語來創作, 作品才會生動、活潑、傳神、深刻。

林瑞明提出,台語通常可以深刻的表達自己的感情,大家不要小看語言問題,語言雖是達意若以母語來說的話,意思會更為強烈,故母語在達意之外,尚有深沉嚴肅之意。

台長: 波波與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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