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6 2000/07/05
Nice—Marseille
在尼斯短暫的兩天行程，就在趕著一早八點多開往馬賽的火車告一段落。走到預定的位置把東西安頓好坐下來，不禁覺得長途車還是得訂位比較妥當，好多位子都已經被預定了，在很多座位前面，都已經有紙條掛著「預定」的字樣，如果這兩個鐘頭的車程要是用站的實在太消耗體力。雖然昨夜已經休息一整晚，但是搭著車仍然睡意十足，要不是沿著蔚藍海岸彩色的美麗晨曦吸引著我，實在有股衝動想倒頭大睡，唉！已經開始在想念軟綿綿的床。
火車一路開著，停靠了幾個大站還有我沒做到功課的小站。身旁的老外一點也不嫌無聊，兩個小時的車程就靠著填字遊戲來打發，我就不明白為什麼老外會那麼喜歡玩填字遊戲：先是幾天前剛到歐洲時在阿姆斯特丹往布魯塞爾的火車上，一位看起來像是五十幾歲的女人，一上車就從皮包裡面拿出一張填字遊戲目不轉睛地填起來；昨天在尼斯麥當勞吃早餐時，坐在我旁邊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好像只點了一杯咖啡，坐在麥當勞裡面喝著看報紙，喝著喝著，眼看他要喝完了，他竟然把麥當勞提供給顧客看的報紙撕了一小塊下來，仔細瞧才知道那是一張填字遊戲；今天在火車上這個才更厲害，一本的咧！我看不清楚到底那一本裡面有什麼不同樣式的填字遊戲，不過我確定的是：他們對填字遊戲有一種莫名的狂熱，就像足球之於歐洲一樣，好像是一種全民運動。
日正當中，到達了馬賽，很不巧的是馬賽的聖查理車站正在整修，可能是要擴建吧。預定的行程是到馬賽市裡晃晃，吃個聲名遠播的馬賽魚湯，下午再到愛克斯去呆到晚上折回亞維農，於是我想到的第一個動作是：先把這拖累我行動能力的大行李寄在火車站裡面。走著走著，天上突然降下來一堆東西，仔細一瞧，唉啊！熱騰騰的鴿子大便……還好我走得不是太快，不然本來掉在我面前的鴿屎，恐怕就留在我頭上了。那些鴿子很厲害，一群一群的竟然可以同時天女散花般地同時噴出熱糞，而且火力十足，就在他們要降落到地板的前一刻，我機靈地停下腳步，不然滿身的臭味和穢物恐怕是會壞了我的遊興。
繼續往月台邊的寄物處前進，馬賽真的很誇張，就跟椰林BBS上面說的一模一樣，好像大家來馬賽都是要搞恐怖活動似的，進information center不准拉行李、背包包，寄放行李時還要過x光，最後還要開行李箱，簡直媲美國際大機場，馬賽的這個特別之處是我很難忘的。一個看起來很平常的小城市，是法國的第二/第三大城，也是南方也重要的漁港。也許是離非洲比較近，出沒在這裡的人種似乎也比較複雜一些。不知有什麼理由，讓這裡的治安變得讓人神經緊繃，也讓我這個自助旅行者覺得綁手綁腳，很不友善，至少就層層關卡的「安全檢查」而言是很麻煩的。
寄物處背後，在車站外的information相較起來友善多了，不多了涼爽的空調，還有清晰易懂的英文。Information center的服務小姐非常盡忠職守，我一開始問她說：「哪裡可以吃到馬賽魚湯？」他告訴我在漁港邊的小店，那裡幾乎每一家的菜單上面都有魚湯。我又再問他：「可不可以私下推薦一個你覺得比較好吃的店給我？」他回答說：「喔！這是不可以的，我給你一本手冊，這裡面有非常多的選擇，你可以試試……」這倒是個我可以接受的拒絕理由。在問清楚到漁港的交通方式之後，曬著大太陽找尋傳說中的馬賽魚湯。
從馬賽火車站到漁港要搭地鐵，馬賽的地鐵很簡單，只有兩條線，跟台北一開始的捷運線有點像，反正就是十字形的。這裡的地鐵票跟公車票是可以互相轉乘的，不管你是先搭地鐵或先搭公車，只要你要轉乘，都是一票到底。 地鐵站充滿漁港風情，全都是用小石子砌成的幾何圖案，彷彿進入了海龍宮。車廂內紅紅澄澄的座位，滿滿都是視覺享受，南法真是個充滿各種鮮豔色彩的地方。他們似乎天生就有出色的色彩觀念，怎麼樣都可以調配出令人眼睛一亮的顏色，不論是在公共建築上或我正準備搭乘的地鐵座位上。
從地底下鑽出來之後，一走出地下到眼前所見到的就是佈滿船桅的漁港，空氣裡瀰漫著熟悉的海水味，只是這次的味道多了點令人食指大動的海鮮氣息。這舊港邊正如旅客中心的小姐所說，到處都有賣馬賽魚湯的餐廳，不過我這個法文白吃真的不曉得要單點或選套餐，就來來回回走幾次，反正大部分的餐廳是在馬路邊的騎樓下擺幾張桌子就做起生意了，請客人當拉客的SAMPLE，既不用大呼小叫「人客來坐」也不用介紹店裡賣的是什麼藥，反正客人吃的就是你們賣的了。果然，我被一家非常靠近麥當勞的餐廳所吸引了。這家的餐巾和桌子的擺設讓我覺得很舒服，菜單放在外面，而在看過價錢之後覺得吃得起，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我正準備往下一家走時，服務生為已經在座位上的顧客上了名不虛傳的馬賽魚湯，哇塞！真是太棒了，我就要吃這個。
12:40: 坐在馬賽舊港口邊，等著剛才點的豐富海鮮大餐。坐在我隔壁的一對夫妻，看來也是外地來的遊客，這裡會到這種店裡吃魚湯的，大概都是遊客吧。服務生非常制式地會在一開始拿菜單給你點，我坐下去時，隔壁的剛要點菜，我看他們就點了一個套餐，不久之後餐單就輪到我手裡，等到我要準備點時，服務生剛要給隔壁的上蛋黃醬和麵包。其實，我看了老半天，根本也搞不懂他各種等級的套餐有什麼不同，於是要跟服務生說跟「他們」一樣。在法國吃飯需要的時間是出名的久，大家大概都有所聽聞，我也想好好體會一下，不過今天的行程似乎不容許那麼悠閒地吃一頓午餐。半個鐘頭後，隔壁的夫妻終於看到他們的魚和海鮮，服務生依例把這些海鮮用大白盤子裝得非常豐盛的樣子，先讓顧客過目，然後問「需不需要幫你們去魚骨頭？」如果你說要，他就會把這大白盤子再拿進廚房，等他在出來的時候，所有的骨頭都不見了，然後他會替你將魚湯「澆」到這些魚肉上面，這就是馬賽魚湯了。等好久好久，隔壁的夫妻都已經喝完他們的魚湯了，我還是在啃麵包。不過這個麵包真好吃，我蠻適合呆在法國的，這種硬硬的法國麵包，對我來說還挺合胃口了，再加上他們特製的蛋黃醬，即使不喝魚湯，吃麵包我都半飽了。等到我坐在港邊的戶外被海風吹得身體都覺得冷了，我一個鐘頭前點的魚湯才姍姍來遲，服務生還是非常有演戲天分地用法文夾雜英文問我：「需不需要去骨頭？」（其實我是看到他做出切菜的動作，耳裡聽到的只有 cut cut cut…）因為有剛才隔壁夫妻的表演，於是我點點頭說oui。啊！我夢寐以求的魚湯，趕緊喝一口，哇哇哇！怎麼那麼先—顯—鹹—鹹啊？oh my god!這裡的鹽巴是不用錢的嗎？怎麼湯裡面像是倒了半包鹽似的，鹹得我趕緊找水喝。不過魚肉的確鮮美，算是人間佳餚一道。過了這麼多個月，再回想這些菜餚，我還是很懷念，馬賽魚湯是一道只要吃過一次就很難忘懷的菜，到馬賽真的應該好好吃一次。在台灣的魚湯（有些寫成海龍王魚湯，有些就寫海鮮魚湯）就沒有那麼道地，也許合台灣人的胃（沒有那麼鹹），不過大概沒有什麼值得回味的，在地的魚湯卻是令你難忘懷。
在馬賽搭公車還遇到一件令我深思的小插曲，一位法國女人問我正在等的那班公車跑掉了沒，同時問我是什麼時候在那裡等公車的，就這樣聊了起來。也許是南法人的熱情吧，他問我是從哪裡來的，我跟他說台灣，他又很有禮貌地繼續問我，那是在哪裡？於是我發揮我的地理常識給他解釋了一下，他於是又問我說：Is it Thai？我說：Taiwan。很可憐！台灣真的很可憐。三月總統大選時我逃到東京，晚上在旅館看電視時，因為正逢「台灣」總統大選，日本電視記者於是應景地來個街頭訪問，問日本的年輕人：「台灣在哪裡？」還有一張圖給他們辨識，結果沒有幾個答得出來的，對於台灣的印象，他們只知道金城武和徐若瑄。泰國、印尼都指得出來，就是不知道台灣在哪裡。
順便一提，馬賽的公車跟京都很像，是定點定時的公車，也就是公車會到每一個招呼站的時間的固定的，京都和馬賽唯一的不同點是：京都脫班或誤點的公車很少，但是這不適用於法國。
也許是魚湯的後遺症，抑或天氣曬得我脫水，我走到麥當勞又忍不住進去點了飲料來喝，當然這是沒有用的。法國今年是歐洲盃足球賽的冠軍，到處都是慶祝的歡樂，連這個外來的企業，也不忘巴結一下法國的球迷，把飲料的圖案換成代表法國的藍色。拿出PALM check火車時課表，才發現不久之後有一班從馬賽開往愛克斯的火車，趕緊把飲料灌完，拔腿就往地鐵站跑。
15:31: 運氣真好，竟然給我趕上這班往艾克斯的火車。三點多了，太陽像是正午一樣不饒人，很曬很曬，幸好搭到一班冷氣超強的新型火車。馬賽到艾克斯一路上是看起來很貧瘠的紅土山丘，實在很難想像這樣的地形，怎麼能讓這裡成為富饒的天堂，火車所經過的路途中，除了零零落落的幾戶人家之外，就只剩下高高煙囪的工廠。Aix-en-Provence是一個小小站，但火車上的乘客幾乎都在這裡跳下車了，穿過碎石火車鐵道，心中的疑問又浮上來了，這裡看起來真的一點觀光小鎮的樣子都沒有，怎麼會是千泉小鎮咧？就在走出車站的一瞬間，我明白了。這個梧桐大道啊，梧桐大道！這裡就是塞尚的故鄉。一點都不起眼的火車站離熱鬧的市中心還有一點距離，我只得慢慢晃過去。走在樹蔭底下，看著在大道邊的房子，有些門牌旁邊多了一塊寫著 Doctor…Clinque..之類的字，這大概也是台灣和法國狠不同的一點。在台灣的商家，只怕自己的招牌不夠醒目，招攬不到生意，在馬路邊能儘量將自己的招牌往馬路延伸，就擔心不能掛到馬路正中央，讓來往兩邊的行人車輛都看到。法國就大大不同了，不仔細瞧，還真不知道那就是一個診所咧，像是門牌一樣的金色掛牌，就放在眼睛高度，走上前看清楚才知道這是個很細緻的招牌，很有質感。不久就走到噴泉前(Fountaine de la Rotonde)的旅客中心了，噴泉果然大，不過一旁真正的梧桐大道「米哈波」竟然在修路，讓我的心涼了一半，雖然充滿熱力的大太陽把我曬得直躲在有冷氣的旅客中心不想出來。不知怎地，一看到夢想中的林蔭大道如此坑坑洞洞，覺得遊興減少許多，邊走邊滿嘴咒罵，唉！被騙了！討厭！一直到看到一家超級市場，才又燃燒起我對艾克斯的熱情。想說最想看到的東西沒有看到，就買買東西吧，大肆狂購下買足了老媽的茉莉香水，和普羅旺斯糖果。在購物中慢慢地找回對艾克斯的喜愛，於是我繼續往所謂的市中心走去，左看看路上到處都有的小噴泉，右看看街道上的特殊小店，遇到麵包店或有普羅旺斯小人偶的玩具店，就駐足一下猶豫要不要進去買東西，最後都是因為「包包已經滿了」的理由而作罷。繞來繞去就給我繞到市政廳了，南法好像每個市政廳前面都擺著咖啡雅座，讓大家聊天喝茶打打屁。再往前面走，終於讓我見識到「小大學」的真面目，地上有一塊石頭上面寫著塞尚以前在這裡唸過書的字樣，我想這大概也是一家很有名的大學吧！不過這個外觀實在很不起眼，幾個穿著輕便服裝的學生，手上抱著像是教科書的厚重書本，站在這個不起眼大學的門口聊天。我才發現門口旁邊寫著「馬賽大學艾克斯分部」之類的字樣，ㄟ，這真的是一家大學耶，很可愛，很迷你的一間大學。看到這間小大學，又讓我想起N年前跟老媽去北京的往事，對於那裡的學校我也是一堆疑問。台灣的學校幾乎都是在大馬路旁，有大校碑寫著XX國民小學，YY國民中學，ZZ高級中學等等，門面之大之豪華，難道是台灣獨有的特色？我在北京除了幾家大學之外，幾乎看不太到中學和小學，都不知道他們的小朋友要去哪裡唸書咧，法國這裡也是一樣，到底他們的學校都藏去哪裡了？也許下次應該來個尋寶之旅，先將我的一堆疑問列出來，再像尋寶遊戲一樣，一一把答案找出來。
繞回市政廳時，看著大時鐘指著六點，我想也該是回馬賽的時候了，往車站方向回去，這天色啊，根本就不像是要回去的時辰啊。可是為了趕火車，還是乖乖走吧，好熱好熱，太陽下山得晚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可以玩到很晚很晚，一點都不像是晚上；壞處是其實你已經很累了，但是因為天還很亮，你根本就不想浪費時間回旅館，另一個就是很曬啊，我好怕回去變成小黑人，爹娘都不認識我了，還要花好多錢美白的化妝品錢。話說我背著我大包裝滿便宜飲料的包包走到火車站後，滿心以為可以搭車回馬賽了，結果該死的火車啊，竟然給我誤點一個多鐘頭，害我原本計畫好從馬賽回亞維農的火車也誤掉了。會講法文的法國人就上上下下火車跟站務人員吵架，原來他們上的那班火車並不是要開回馬賽的。遲了將近一個鐘頭才進站一班列車讓我們上車，但上了車之後，卻又遲遲不開車，有能力吵的人（能用法文吵架的）都去吵了，剩下我這種懶得吵也沒有能力吵的人在旁邊看熱鬧。就在不久之前，火車要準備進站時，有一個年輕人從火車站的入口往月台邊跑，經過火車的鐵道，沒有注意到火車馬上就要開進車站，這下又熱鬧了，站務人員不但要應付對火車誤點不爽的乘客，另外一方面還要大聲斥責這年輕人危險舉動的不對，吵吵嚷嚷地，讓我愛看熱鬧的個性得到滿足，似乎也沖淡心中對於火車誤點的不愉快。
過山洞再過山洞，回到了馬賽，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確認火車時刻，唉啊真不巧，竟然要十點多才有火車到亞維農。這不上不下的八點多，我該到馬賽街上去晃晃還是坐在火車站裡面咧？考慮到體力和害怕錯過火車的雙重因素，我決定坐在火車站的長階梯上望向聖母院，喝著在艾克斯買的飲料邊整理情緒。漸漸地太陽下山了，空氣中的溫度似乎也隨著太陽的高度逐漸下降，在異鄉時常令我有錯覺，不同地方住著不同的人，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習慣，大家卻在同一個星球上，呼吸著同樣的化學物質，突然間腦筋都秀抖了，還是準備去提領行李吧，放在寄物處的大行李還沒提出來咧。
晚上的列車，尤其是長途的火車，在月台邊會有護欄架起，隔離在月台上等車的乘客和準備上車的乘客，要準備上火車的話，必須通過剪票員的查票，確定你是搭這班列車才放行。還好我是用法國國鐵三日券，倒是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就是行前在安排行程時累了一點，必須把所有長途火車安排在同一天，像今天就從尼斯à馬賽à艾克斯à馬賽à亞維農，這是事先安排好的行程。車子還有半個鐘頭才要開，我坐在候車的座位上聊天，旁邊的兩個法國人竟然說了兩個中文字，害我嚇了一大跳以為看到鬼，怎麼有人講中文，翻過頭去結果清楚地聽到「你好嗎？」，這才確定坐在我身旁的這兩個法國人是真的會講中文。閒著也是閒著，就聊了起來，他們是在廣州學的中文，很喜歡中國文化，也許是趁機跟我練習他們好久沒有說的中文吧，我剛好也趁機問了正確的地名發音。一直聊到查票員讓乘客上車時，拖著行李上火車才發現有問題了。那個女驗票員竟然不給我上車，他說我的車票不能用，因為這是一班夜車，這下慘了。我得在十分鐘內趕到售票口，排隊，然後買票，然後再拖著我的行李飛奔到這個月台，然後……想著想著我都快要哭了，這班車沒搭到，亞維農那裡的住宿一定會有問題，這班車沒搭到，我今天晚上怎麼辦，心裡開始慌了，這不是我第一次碰到問題，但卻是我第一次碰到意想不到的問題。不相信我會糊塗到這種限制，在行前沒有看清楚就這樣規劃行程，於是我再仔細地看了一遍，國鐵票上面的限制，於是我鼓起勇氣再度走向那位女查票員跟他爭論說：這上面寫的是「若在火車上過夜，且到達日期是第二天的話」才必須填上第二天的日期，我搭的只是短程從馬賽到亞維農，而且到達時間根本還沒過十二點，應該不用填第二天的日期吧！她才很不確定地，拿著我的火車票去問一個看起來資深很多的大鬍子老先生查票員，然後滿口對不起地走向我跟我說抱歉他搞錯了，我才解決一次危機任務。
上了車，天上的星星亮了滿天，很美，我望向車外，突然間覺得好累好累。火車馳騁在黑夜裡，外面像是海，又像是點點村莊，一景一景地往後退，左手邊出現了像高雄的煉油廠似的煙囪，原本熄了燈的車廂都被照得發亮。我幻想著小時候看天方夜譚的神秘景象，大概就是我眼前的這些吧，嘴角不覺地都揚起了，突然間很興奮，不知道興奮什麼，將臉靠著車窗，眼睛游移在神秘的燈火中……
再度下車，很多美國女孩也在同一目的地跳下車。已經午夜，亞維農仍然熱鬧，這是我很期待的城市，這成是的作息和我熟悉的台北有共同之處。預定的旅館就在背向火車站走進城門的這條大街上，大街的梧桐樹上（咦，這也是梧桐大道？）綁滿了這星期即將開鑼的亞維農藝術季宣傳，節慶味十足，我繼續往Hotel Regina前進，進駐亞維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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