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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詩人朋友真好，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叫劉十六的，於唐玄宗天寶元年，準備回湖南歸隱時，大詩人李白就寫了一首詩送給他。

 

我想劉十六應該也是個當官的吧，姓劉排名第十六，可能也是屬於仕途不順的那種。我最討厭去研究詩人當時哀漠大於心死的微言大義，也不想了解唐玄宗天寶年號，國勢衰敗已現。這首詩，寫的真是動人啊。這個劉十六到底是誰啊，我真得好好感謝他。

 

楚山秦山皆白雲，白雲處處長隨君。

長隨君，君入楚山裡，雲亦隨君渡湘水，

湘水上，女蘿衣，白雲堪臥君早歸。

 

是不是美呆了？有青山、有白雲、有湘水，還有女蘿衣。多動人啊，你光看詩，腦子就有潑墨山水、耳畔就有絲竹音樂。這真的就是一首歌，如歌行板。

 

我第一次聽到這首詩譜成的曲時，還以為是首情歌，情致纏綿到不行，少跟我提什麼安史之亂還有楊貴妃，煞風景。

 

1984年前後，《成明合唱團》演唱屈文中譜成曲的《白雲歌》，驚為天人，心情為之撼動。

 

這是一首男女混聲四部合唱，每一句都是經典。當唱到女聲的

《君入楚山裡，君入楚山裡，雲亦隨君渡湘水。》

簡直是美到不行，是會讓你耳朵出油那種心動。

 

不過這首歌超難唱，到目前為止，還是只有《成明合唱團》，能夠把情感、音色、音準唱到正正好的優美動聽。

 

成明是大陸一名聲樂家，我第一次聽到他演唱是在七O年代，《中國廣播公司》舉辦的數屆《中國藝術歌曲之夜》，裡面有任蓉、蔡敏、吳文修、陳榮光、范宇文、呂麗莉，還有成明。我對藝術歌曲的認識，進而喜愛，全是那幾年聽中廣聽出來的。

 

大江東去、我住長江頭、追尋、冬夜夢京陵、當晚霞晚天、問鶯燕、遺忘、燕子、教我如何不想她、山在虛無飄渺間…，哇哩勒，都是好聽到要死掉。

 

所以，中廣在我成長的過程中，感情是很深的。棒球、廣播劇、校園民歌、藝術歌曲，都來自中廣的陪伴。

 

成明最擅長唱中國各地民謠，他咬字清楚而有韻味，因為他，還引爆歌詞與音樂孰重孰輕的爭議。其實這有什麼好討論的，當然是兩者兼具最好，如果不行，音樂性當然重於咬字，咬字清楚而荒腔走板那哪行啊！

 

成明的轉音不似現在聽到所謂大陸民族音樂歌手演唱中國民謠時，匠氣的音色與清一色的演唱技巧。他的《烏蘇里船歌》，真是讓當年還是小小、小小年紀的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想，怎麼有人可以把民歌唱的這麼宛轉動人。可惜，我也找不到成明相關的MV或是錄音。

 

阿朗赫赫尼那

阿朗赫赫尼那（回音唱法）

阿朗赫赫尼那、赫赫雷、赫赫尼那

阿朗赫赫尼那、赫雷給根。

 

烏蘇里江啊，長又長，

藍藍的江水起波浪，

赫哲人撒開千張網，

船兒滿江魚滿艙，

阿朗赫那赫尼那雷呀，

赫那尼赫尼那。

 

白雲飄過大頂子山，

金色的陽光照船帆，

緊搖漿來掌穩舵，

雙手贏得豐收年，

阿朗赫那赫尼那雷呀，

赫那尼赫尼那。

 

現在在網路可找到的版本，都不對我的胃口。

 

成明后來到中國文化大學音樂系任教，成立成明合唱團，他的第一張唱片《黃山、奇美的山》，收錄全是屈文中的作品。

 

《白雲歌》是屬於屈文中所寫李白四首詩其中一首，其他的還有行路難、春思、寄友人。

 

我也很喜歡行路難，男聲獨唱為成明，其餘也是男女混聲，氣勢十分滂薄。尤其是唱到《行路難，行路難，多岐路，今安在，今安在。》震撼力十足。這是李白懷才不遇，於唐玄宗天寶三年被趕出長安時寫的詩，晚了《白雲歌》三年。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饈值萬錢。

停杯沒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欲渡黃河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

行路難，行路難，多岐路，今安在？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卦雲帆濟滄海。

 

但就這首《白雲歌》，讓我念念不忘。可惜這張唱片母帶已經流失，最近我在youtube找到其他合唱團體演唱《白雲歌》的片段，唱的實在是很一般。但已經讓我十分驚喜，音準不佳沒關係，那動人的情意，依究讓我感動再感動。

 

謝謝劉十六。

謝謝屈文中。

謝謝大詩仙李白啊！

 

白雲歌送劉十六歸山

詞：李白　曲：屈文中

http://www.youtube.com/watch?v=uqE03eJqAZ8

(男女混聲) 楚山、秦山，皆白雲

(男女混聲) 白雲處處長隨君、長隨君、長隨君、長隨君

(女聲混聲) 君入楚山裡、君入楚山裡，雲亦隨君渡湘水

(男女混聲) 湘水上、女蘿衣，白雲堪臥、君早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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