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盡天涯 成長是包容傷心的一切理由；生活是早上的兵荒馬亂與晚上的燈下樹影；寫作，不過是與自己和世界對話的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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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林玉鳳

 

　　上周說到京廣線高鐵上親歷那些過度頻繁的禁煙提示與餐點服務如何擾人清夢，那背後的原因，有一部分，我想自己是可以理解的，像禁煙提示，那是因為真的有人犯規。去年坐京廣線從石家莊回澳門，七小時的車程，見證了兩次服務員勸阻乘客到廁所吸煙。今年自己在車上沒遇上，事後谷歌了一下，發現2014年的頭一周，全國各地起碼發生了七宗有被媒體報導的高鐵乘客在車廂吸煙被罰事件。一周七宗，中國這麼大，好像數字很小，可是，正如廣播提示裡說的，在高鐵車廁吸煙，可能要讓高速鐵路突然停駛或慢駛，高鐵車速經常是每小時三百公里的，開著三百公里的十多個車卡突然停頓有多災難多危險，這是常識吧，就是沒有這個常識，上車後一小時肯定會聽到廣播兩次，如果聽到了還要抽煙，不是煙癮大得無法自控，就是習慣性的漠視規則行為。

　　煙癮大得無法自控，可以是個人問題，習慣性漠視規則，卻多多少少有點社會因素。很多人都知道日本的街道和地鐵火車都沒有垃圾桶，可是日本城市就是乾乾淨淨的，街上極少見到垃圾，原因是日本人會把在垃圾帶回家才扔掉。倫敦的地鐵過往的垃圾桶附近都是垃圾黑點，2005年的地鐵恐襲事件後，當地抽走了大部分垃圾桶，地鐵車站反而少了垃圾堆積，原因也一樣。很多國家街上的垃圾桶附近都會像垃圾堆，澳門街道也常常出現這種情景，因為扔下垃圾的人，相信垃圾桶有人清理，裡面滿了，扔在桶的周圍，也會有人清理。所以很多街上有垃圾桶又常常有清道夫的地方，反而不會是清潔的城市，因為人有自私的天性，也有卸責的傾向，還有｢共犯不算犯規｣的邏輯，有一個人掉垃圾，一定８會有十個人很快的跟著做。

　　回說高鐵的情況。其實當天上車的那一刻，自己座位旁的車廂，放了不少垃圾，有空水瓶，紙盒，糖衣和用過的紙巾，坐下不到十分鐘，服務員就來清理了，所以一開始不覺得是一回事。直到那位收垃圾的服務員每小時出現兩三次，我才明白為什麼之前那位乘客會留下那麼多垃圾，因為他或她相信，很快會有人清理的，所以不當一回事。一個人，如果越多人替他｢執手尾｣，他會越沒有｢手尾｣，越來越自私。那些過度的服務與叮噹，其實除了擾人清夢，還在鼓勵大家不負公共責任。吸煙先抑或廣播先？也許是先有人犯規吸煙在先，可是，如果你過度提醒，就會變成，不廣播的那幾分鐘有犯規的理由，越提醒越犯規，那是服務與規則的雞與雞蛋啊！

 

文：原載2014年1月16日《澳門日報》“筆成氣候”專欄

圖：http://shanghaiist.com/upload/2014/01/garbage_train1.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