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柏罹患了分離焦慮症,你必須試著不再那麼注意牠,在牠不靠近你的時候給牠獎賞,才能慢慢糾正這個行為。」惡狗管訓班的主任說道。
「可是我第一次晚上睡覺沒有牠,你知道的,牠晚上睡覺一定睡在我臥房的籃子裡。」黛比說。
「這很難熬我知道,但這不就是你來這裡的目的?糾正你的狗狗讓牠變正常。」主任拍拍黛比的肩膀安慰說。
「叮咚叮-」
一聲半的門鈴聲,tetsu知道小島已經在樓下等他了,他迅速把打好的簡訊發送出去,關上電視拿起包包準備出門。
他看了看牆上的時鐘,中午12:45,小島每天固定這個時候來接他,就算工作的時間是晚上也一樣,tetsu習慣提早到公司處理自己的事順便待命,他不喜歡慌慌張張。
不過這也代表,他永遠看不完這個他每天早上必看的節目,永遠不知道這些狗狗最後怎麼了。
「te-chan~」hyde在門口探頭進來。
tetsu並不意外,他們這陣子喜歡互傳簡訊告訴對方工作場地。
「我聽說te-chan也在這邊工作,就跑來看看了。」這句話是hyde說給別人聽的。
雖然在場唯一的別人正在準備收拾東西離開。
「那我先去把這些東西影印,順便打幾通電話確認細節喔!」小島邊說邊把門關上了。
「好累喔!」hyde整個人掛在tetsu身上說。
「這樣啊。」tetsu裝作很認真的翻閱手中的資料。
「吶,te-chan,你說小島幾分鐘後才會回來?」
「這層樓沒有影印機,所以要到三樓…打五通電話,應該要半個鐘頭…所以我想他要花上四十分鐘吧!」tetsu認真的思考計算。
「……」
「……」
「噗!!」兩人忍不住相視而笑。
「我好想你。」hyde擠上tetsu坐的沙發。
「…我們昨晚才見過面吧?」
「對啊,已經13個小時沒見面了。」
不知道是hyde肉麻當有趣的發言還是他沒有停頓的愛撫,tetsu耳後頸部逐漸泛紅。他嘗試著把頭靠在旁邊那略嫌低了點的肩膀,最近他跟hyde幾乎形影不離,雖然hyde工作很多,但還是硬擠出時間來找他,下了工就去他家。
『這樣真的好嗎…』tetsu心裡胡思亂想兜了一圈,赫然覺得旁邊的人好像安靜了好一會,抬起頭來才發現hyde居然就這樣直挺挺的睡著了。
tetsu好笑的拿起椅背上的毯子,幫hyde蓋好後輕手輕腳的離開了。
「今天要做的訓練是ignore。」
「ignore?」
「對。」
「平常你一回家,你是不是就把注意力放在狗狗身上?如果沒有,牠一搗蛋或吵鬧你是不是就會馬上去安撫牠?」
「是這樣沒錯。」
「現在你拿著這個驚嚇瓶(裝有碎石的寶特瓶)跟我聊天,等狗狗一進來靠近你,你就搖瓶子嚇他。記住,手千萬不要摸他,眼神也不要跟他接觸。」
「…好。」
當安柏被嚇了數次之後,他看見主人不理他,居然跑去吃主任手上的飼料。
「好,你這個時候叫他。」
「安柏!」黛比叫。
狗狗遲疑了一下,有點畏縮的走過去。
「摸他,稱讚他乖。」
「這樣他就知道什麼是對的行為了。」主任說。
「乖狗狗~~」黛比開心的觸摸已經一整天又一夜沒有碰觸的狗。
幾次訓練下來,amber已經學會在主人不叫他的時候乖乖在一旁等候,甚至一進來房間不會先走到黛比身邊,反而先湊近主任那,因為他知道這樣會有飼料的獎賞。
tetsu看見黛比好像有點開心又難過的複雜表情。
「叮咚叮-」
一聲半的門鈴聲,tetsu默默關掉還沒結束的電視。
趁著工作空檔,小島貼心的遞給tetsu隨身radio,連調頻都事先定好了,tetsu一打開就聽到hyde的聲音。
「第一次和member見面的時候,大家一邊聊天一邊喝酒,因為太開心了,穿的背心不知什麼時候就掉了一邊下來,露出裡面的乳頭。裝作沒事的把它拉好,沒想到一下子又掉下來了~~」
「對啊,我都不知眼睛該放哪好。」kaz說。
兩個人就吃吃的笑了起來。
tetsu心煩意亂的扯掉耳機,拿出手機傳了簡訊。
【晚上我去接你。】
「te-chan,kaz邀我們一起去喝酒好嗎?」hyde撐在車門低頭對在駕駛座等他的tetsu說。
「啊?可是我明天早上有工作耶。」
「待一下就好了嘛~~」hyde誘勸。
「好。」tetsu看著他的笑容愣愣的說。
那是間有著鏢靶充滿原木裝潢的德國酒吧,吧台後面的牆上架滿了一個又一個堆疊的橡木啤酒桶,除了各式黑啤酒外,也有提供德國傳統下酒料理。最讓tetsu覺得貼心的是,店家有半開放式的包廂提供,既隱私又可連接外場的熱鬧。
不曉得是沒認識幾個除了kaz以外的人還是太累,坐在角落的tetsu除了喝酒外顯得異常安靜,空腹喝酒讓他的胃更不舒服。hyde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台NDSL,kaz在一邊看他玩game兩人聊的很開心。
「紅黑色的新款啊…」tetsu喃喃自語,他前天才想說要買這一台的。
「hyde,我先走了喔。」無預警的,tetsu突然起身說道。
「喔好,我再待一會。」hyde頭也不抬的說,遊戲讓他完全著迷。
tetsu看了hyde一下。心中隱隱約約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久到kaz抬頭奇怪的看了tetsu一眼,tetsu才笑著揮手離開了酒吧。
短短二十分鐘的車程,tetsu覺得好像開了二百公里之久。他疲憊的打開客廳的水晶吊燈,把自己摔在手工韖製的牛皮沙發上,他看著沒有電源的黑色電漿螢幕,早上黛比複雜的神情仍在他腦海裡清晰可見。
tetsu突然明白困擾了自己一整晚的情緒是什麼。
他患了分離焦慮症,對象是他的情人。
tetsu一碌股的從沙發上爬起,他匆匆跑進書房打開電腦,上網搜尋任何有關惡狗管訓班的影像、DVD,他一定要知道自己每天錯過的結局,那些狗狗到底最後怎麼了。
「鏘!我回來啦。」有人將雙手放在tetsu肩上,專心上網的tetsu嚇的整個人從椅子上跳起來。
「好驚人的歡迎方式啊!」始作俑者一點罪惡感也沒的用力親了tetsu脖子一口。
「你在看什麼?」hyde好奇的問。
「沒什麼。」
「你怎麼來了?」tetsu轉身讓hyde更好抱他,反手關了螢幕電源。
「因為我很想你。」hyde還是面不改色說著他最近的口頭禪。
保養得宜的雙手溜進了tetsu的T恤下擺,沿著骨肉均勻的腰身細細撫摸。
「我今天去了美甲店。」hyde舔咬著tetsu的耳廓說道。
hyde最近迷上了手部護理,除了指甲修剪還有死皮角質去除,更買了一堆瓶瓶罐罐來擦,連上節目回答去無人島要帶的東西也有乳液在內。
「你就不會再喊痛了吧?這裡。」手腳很快的hyde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脫掉tetsu的短褲,柔軟的手指按了按待會要承接他的地方。
常年彈琴累積的琴繭,指甲周圍的角質層,每每在前戲潤滑中,磨擦的快感是排山倒海的,但高潮消退後黏膜的破皮卻讓tetsu吃足苦頭。
tetsu臉皮薄,沒抱怨也不好意思上醫院。但hyde知道他有時會故意餓上好幾頓,等那裡不那麼痛了再吃東西。
tetsu聽了有點尷尬又感動,不過,現在心裡有更嚴重的煩惱在糾結著。他輕輕的推開了hyde,分離焦慮是不正常的,必須要改變,也必須要治療。
不明究理的hyde尾隨著tetsu走出書房,看他失魂落魄漫游到客廳,呆呆的坐在沙發上,hyde好笑的點了一根煙。
『這傢伙,八成又不知為了什麼在庸人自擾了…』搖搖頭,hyde打開電視『先暫時讓他安靜一下好了。』
「啊!!」電源一開,該安靜的人反而大叫了一聲。
在網路上找了半天,也考慮要去問電視台有沒有出版DVD的節目,沒想到現在正在電視上重播,tetsu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那引以為豪的聰明腦袋到底都在做什麼用……
「你喜歡這個節目?」hyde把tetsu拉進自己懷裡,本來應該是充滿保護慾的擁抱看起來卻像hyde掛在tetsu身上,不過強勢性是無庸置疑的。
「她的狗狗太黏她了,所以她必須把牠送去治療。」tetsu沒回答hyde的問題,反倒講解起劇情來。
「如果牠的主人也很失落,那為什麼要治療呢?」安靜的看了一會的hyde突然說道。
「咦?」tetsu對hyde的發言覺得很驚訝。
「黛比不覺得那是困擾不是嗎?」hyde說。他把玩著tetsu柔軟的頭髮,tetsu已經好久沒有剪頭髮了,他有點想再看一次長髮te-chan的模樣。
「可是那是不健康的。」tetsu從hyde手中拉回自己的頭髮。
「只要狗狗跟主人都不覺得這是困擾,也對生活沒有妨礙,互相依存又有什麼不對呢?她明明就這麼難過,幹嘛還要強裝笑容?」hyde拉回tetsu,繼續用手指纏繞他過長的頭髮,宣示主權。
「如果你再不讓我做點我該做的事,那也是嚴重妨礙我健康的行為。」hyde神氣活現的表情就像新聞上抗議遊行的革命者一樣。
然而tetsu豁然開朗的笑容就像是等待被衝撞的制度。
夜晚很漫長,唯一不需要做的事是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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