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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7-21 10:32:53| 人氣13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2-3 秦漢之際的異化(二)意識形態的改變(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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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秦漢之際的異化(二)意識形態的改變(3)




儒學既已獨尊,百家又被抑,儒學便開始不由自已地神學化。也是「勢」!
後來,甚至皇帝親自出馬「稱制臨決」;先後有西漢宣帝石渠閣、東漢章帝白虎觀「講議五經同異」的故事,結局規定了一部以「陰陽儒法」爲骨幹的「憲法」||《白虎通德論》。

這整個儒學神學化的歷史變化的具體過程,我們主要根據侯外廬《中國思想通史》所整理出來的內容呈現如下,可以看出儒學逐步走向神學的各個階段:
一、 陸賈的思想,「治事者因其則,服藥者因其良。書不必起仲尼之門,藥不必出扁鵲之方。合之者美,可以爲法,因是而權行」。與司馬遷之父司馬談「太史公˙˙˙乃論六家之要旨曰:《易˙大傳》:『天下一致而百慮,同歸而殊塗。』夫陰陽、儒、墨、名、法、道德,此務爲治者也,直所從言之異路,有省不省耳。」這時還是相容並蓄的多元思想時期。

二、 景帝時期黃生、轅固生,轅固生、竇太后之間的黃老與儒學之間的鬥爭。黃老與儒學已經出現激烈的爭奪意識形態主導權的局面。

三、 趙綰、王臧與竇太皇太后之間的鬥爭;這除了是黃老與儒學的鬥爭外,其實也代表著漢武帝與太皇太后之間的矛盾。太史公說:「世之學老子者,則絀儒學,儒學亦絀老子,道不同,不相爲謀,豈謂是耶?」(《史記˙卷第六十三》)學者只知秦始皇焚書與漢武帝尊儒,而不知秦漢之際還有一段定於一尊的互絀爭霸階段。其實,這種爭鬥,看來好像不過口舌之爭;事實會導致性命相搏。我們之前提過黃生與轅固生之爭,轅固生就給黃生搞了個血淋淋的陷阱等他;而竇太后又命轅固生刺豬,其實也是要他的命。趙綰、王臧絕非只因為被免官就自殺,顯然還存在其他龐大的壓力。所以,不能等閑看待這種口舌之爭;都是事闗富貴與身家性命的,尤其與著國策有密切關係。

四、 武帝元光元年(西元前134年)五月,詔策賢良:「咸以書對,著之於篇,朕親覧焉」,董仲舒、公孫弘等以經術進。這是經術的宗教化爲漢制法的轉捩點。

五、 元光五年(西元前130年),武帝詔策諸儒,擢公孫弘對爲第一,待詔金馬門。每期會議,公孫弘都獻媚,利用經術來緣飾一切制度。

六、 元朔五年(西元前124年)夏六月,詔令禮官勸學,講議洽聞興禮,舉經典遺逸者,置博士弟子員,大合天下之書,建藏書之策。置寫書之官,下及諸子傳說,皆充秘府。這時諸子學說尚未盡廢。

七、 在郡國中尚有淮南王劉安(註四),以道家之術作爲政爭工具,而與武帝對立。劉安後來失敗時罪名爲:「廢法行邪,懷詐僞心,以亂天下,熒惑百姓,倍畔宗廟,妄作妖言˙˙˙其書節印圖,及他逆無道,事驗明白。」(《史記˙卷第一一八》),這段罪名看來實在不像是法律裁判,倒像是思想審判。然而淮南王或者個人對道家特別喜好,事實他也藉道家學說對於有天下的武帝進行肆無忌憚的攻擊。他認為有天下而越智暴行,是他羞而不爲的,他甚至說這樣的詐術欺騙,無恥暴行,不如作一個老百姓,何必專己之能,居極害人!淮南王的野心,希望透過學術達成政權爭奪的目的。劉安的失敗,也為「推明孔氏,抑黜百家」排除了一些障礙。

八、 武帝元光五年(西元前130年),張湯決大獄,欲傅古義,乃請博士弟子治尚書、春秋,補廷尉史。武帝時代的正宗思想,是儒學神學化、學校寺院化、帝王教皇化的中世紀統治階級思想的典型。以春秋決獄、論心定罪,就此成為歷史中國的常見現象。

九、 天漢元年(西元前100年),孔安國獻古文經傳,藏於秘府。

十、 昭帝承「雄材大略」政策碰壁之餘,「戰戰慄慄」(始元五年(西元前82年)六月詔語),除「增博士弟子員滿百人」(《漢書˙卷第一二一》)而外,少有作爲。

十一、 但《鹽鐵論》的爭議,則透露岀「文學言行,雖有伯夷之廉,不及柳下惠之貞,不過高瞻下視,潔言汙行,觴酒豆肉,遷延相讓,辭小取大,雞廉狼吞,趙綰王臧之徒以儒術擢爲上卿,而有奸利殘忍之心,主父偃以口舌取大官,竊權重,欺紿宗室,受諸侯之賂,卒皆誅死。」(《鹽鐵論˙褒賢》)「大夫」對儒林責斥的話,不是胡亂編排的,孔甲、叔孫通,都是例子。「大夫」所謂儒者「廝役之使」、「高厲而行卑」、「懷枉而言正」、「內貪外矜」、「潔言汙行」、「碎小取大」,正揭出漢世儒林的一面。反之,「文學」在對「大夫」的反攻之中,指出原來家世傳統低賤的富商,通過幫助皇權集中,才取得了特殊的權勢地位,從而利用劫掠行爲,打擊異己,並在朝庭之上出現了一群虎狼。可以看出,事實兩漢是虎狼治國。官僚階層基本上俱皆臣服於權力取富貴而已;「文學」、「大夫」在神學化儒學之餘,亦兩俱庸俗化。

十二、 至宣帝時代起,更大有變本加厲之勢。元康元年(西元前65年),修武帝故事,議論六藝群書,詔博舉明先王之術者,以消「朕不明六藝,鬱於大道,是以陰陽風雨未時」(《漢書˙卷第八》)之災。於是,劉向、張子僑、華龍、柳褒等,待詔金馬門,而蕭望之、梁丘賀、夏侯勝、韋元成、嚴彭祖、尹更始以儒進。

十三、 甘露元年(西元前53年)召五經名儒蕭望之等大議殿中,平公羊、榖梁同異,各以經處是非。宣帝之祖父戾太子劉據生前愛讀《春秋榖梁傳》,宣帝亦因此而嗜讀,由是《榖梁》之學大盛。

十四、 甘露三年(西元前51年)三月,修武帝故事,詔蕭望之、劉向等諸儒,講五經同異於石渠閣,帝親臨決。乃立梁丘易、大小夏侯尚書、《榖梁春秋》博士。學者滋盛,弟子萬餘。帝王已兼教皇,對學術的掌控,已非影響二字所能形容。

十五、 宣帝黃龍元年(西元前49年)增五經博士員十二人,博士弟子員倍百人。總觀宣帝時代,其一,由親覧賢良策到親臨決五經同異,說明思想箝制更進一步。其二,由「孝文皇帝始置一經博士,武帝大合天下之書,而孝宣論六經于石渠,學者滋盛,弟子萬數」(《後漢書˙卷第四十八》);說明學校寺院化而組織更見擴大。其三,石渠閣的神學會議更爲神學奠定了欽定的基礎。宣帝以後的元、成、哀、平四朝,仍循此方向。

十六、 元帝初元二年(西元前47年)冬,以蕭望之道經術功,賜爵關內侯。

十七、 「元帝好儒,能通一經者皆復。數年,以用度不足,更爲設員千人,郡國置《五經》百石卒吏。成帝末,或言孔子布衣養徒三千人,今天子太學弟子少,於是增弟子員三千人。」(《漢書˙卷八十八》)

十八、 成帝召見班伯(班固之伯祖父)於宴昵殿;班伯容貌甚麗,誦說有法,拜爲中常侍。鄭寬中、張禹朝夕入說尚書論語於金華殿。

十九、 成帝河平三年(西元前26年)秋八月,以書頗散亡,使謁者陳農求遺書於天下。詔光祿大夫劉向校經傳諸子詩賦,步兵校尉任宏校兵書,太史令尹咸校術數,侍醫李柱國校方技。劉向子劉歆,河平年中(西元前28-25年,)受詔與父劉向校秘書。

二十、 成帝陽朔元年(西元前24年),東平王劉宇,向朝廷申請,要求要讀諸子書、史書,以及《太史公書》。成帝以此問大將軍王鳳,王鳳對曰:「˙˙˙今東平王幸得來朝,不思制節謹度,以防危失,而求諸書,非朝聘之義也。諸子書或反經術,非聖人;或明鬼神,信物怪;《太史公書》有戰國縱橫權譎之謀,漢興之初謀臣奇策,天官災異,地形厄塞:皆不宜在諸侯王。不可予。不許之辭宜曰:『《五經》聖人所制,萬事靡不畢載。王審樂道,傅相皆儒者,旦夕講誦,足以正身虞意。夫小辯破義,小道不通,致遠恐泥,皆不足以留意。諸益於經術者,不愛於王。』」(《漢書˙卷第八十》)果然成帝因此不給。到這時,「諸子書或反經術,非聖人」,可見經術已經明確給定位為正宗,而諸子書則屬異端;甚至連《太史公書》也不宜流到諸侯王手中。

二十一、 哀帝時,劉歆請立《左氏春秋》,與五經並列學官,帝會歆與五經博士講論其義。

二十二、 平帝元始四年(西元前4年),王莽奏起明堂辟雍靈台,爲學者築舍萬區,作市、常滿倉,制度甚盛。益博士員,經各五人。徵天下通一藝教授十一人以上,及有逸禮古文尚書、毛詩、周官、爾雅、天文、圖議、鐘律、月令、兵法、史篇文字,通知其意者,皆詣公車。綱羅天下異能之士,至者前後千數,皆令記說廷中,將令正乖繆,壹異說。隨即,置六經祭酒,秩上卿,每經一人。據此可知:其一,武帝罷黜百家,以及史籍所稱某某帝好經學,某某帝尊儒術;而由大將軍王鳳的奏議所說,已完全暴露其秘密,正宗思想與中央集權的不可分性,已一覧無餘。其二,寺院組織,循著自上而下的集權途徑,已由中央深入於郡國,五經博士及博士弟子員而外,又增設了五經百石卒吏,及六經祭酒,完成了寺院的金字塔形式。其三,誦說儒經還有所謂「法」,連「容貌」(見前「班伯容貌甚麗」)也成了說經者(學人=僧侶)的必具條件,其神學性質,已鬚眉畢現。其四,在中央,既爲「學者」(僧侶)劃區「築舍」、「作市」,制度甚盛,又令詣公車來京的千數僧侶,各於廷中說經,正乖繆,一異說,是正宗而又加以正宗化,不僅儒外無學,儒內亦不得有派,宗教思想的統制至此已漸臻極峰。其五,中央存書既多,爲選定正宗,淘汰異端,校正書籍巳成專業,且有嚴密的分工。至於東漢,又進一層,宗教思想與寺院組織更加完備。

二十三、 光武中興,恢弘稽古,易有施孟、梁丘、賀京房,書有歐陽和伯、夏侯勝、夏侯建,詩有申公、轅固、韓嬰,春秋有嚴彭祖、顔樂安,禮有戴德、戴聖,凡十四家博士。太常差選有聰明威重一人爲祭酒,總領綱紀。

二十四、 建武四年(西元28年)正月,朝公卿大夫博士於雲台,議立費氏易、左氏春秋博士。

二十五、 建武十九年(西元43年)擢何湯爲武賁中郎將,拜桓榮爲議郎,賜錢十萬,同授皇太子尚書。每朝會榮輒於公卿前敷奏經書,拜榮爲博士。車駕幸太學,會博士論難於前,榮被儒服,溫恭有蘊藉,辯明經義,每以禮讓相厭,不以辭長勝人。特加賞賜。又詔諸生雅吹擊磬,盡日乃罷。後榮入會庭中,詔賜奇果,受者皆懷之,榮獨舉手捧之以拜。帝笑之曰:「此真儒生也!」(《後漢書˙卷三十七》) 以是愈加敬厚。

二十六、 中元元年(西元56年),光武帝宣佈圖讖於天下。

二十七、 明帝永平二年(西元59年)冬十月,「帝備法物之駕,盛清道之儀,坐明堂而朝群後,登靈台以望雲物,袒割辟雍之上,尊三老五更。饗射禮畢,帝正坐自講,諸儒執經問難於前。冠帶搢紳之人,圜橋門而觀聽者,蓋億萬計。」(《後漢書˙卷七十九上》)

二十八、 永平十五年(西元72年)命皇太子諸王說經,帝親於辟雍自講所制五經章句。

二十九、 東漢章帝於建初四年(西元79年),仿宣帝在白虎觀召集諸儒討論《五經》異同,並親臨主持,又令班固將討論結果記錄整理,編成《白虎通德論》一書,將儒學推向系統化、神學化,對此後中國曆代王朝的政治法律制度、思想意識、倫理道德,都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三十、 東漢和帝劉肇(章帝子)時,中大夫魯丕要求:「傳先師之言,非從己出,不得相讓;相讓則道不明,若規矩權衡之不可枉也。」這是拿「規矩權衡」、「師法」來管制思想的多變性了。

幸虧侯外廬功力深厚,將許多歷史關鍵點整理出來。這一整理之後,幾乎讓人感受到整個思想一元化的過程,似乎是預先就規劃好似的。事實當然不是這樣;只是歷史走到大一統、「推明孔氏,抑黜百家」,儒學開始神學化、庸俗化後,這一切就變得自自然然;僅此一途,別無他路。從武帝,經過宣帝,以至光武帝、章帝、靈帝,金馬門、石渠閣、白虎觀、鴻都門,「服方領,習矩步者,委蛇乎其中」(《後漢書˙卷第八十六》)。

侯外廬說:「這是活埋人性的中古道院的尊嚴所在,形式上比秦始皇之焚書坑儒自然高明,而黑暗的內容,則有過之無不及。」(《中國思想通史˙第二卷˙第一章˙第六節》)

註釋:

註一:見《史記˙卷第十》:「古之治天下,朝有進善之旌,誹謗之木,所以通治道而來諫者。今法有誹謗妖言之罪,是使衆臣不敢盡情,而上無由聞過失也。將何以來遠方之賢良?其除之。民或祝詛上以相約結而後相謾,吏以爲大逆,其有他言,而吏又以爲誹謗。此細民之愚無知抵死,朕甚不取。自今以來,有犯此者勿聽治。」

註二:哪裡來的這些犯禁的儒家詩書。城旦者,旦起治城;看守城門,是罪刑之一種。

註三:清儒皮錫瑞,《經學歷史》。轉引自《中國思想通史˙第二卷˙第一章》。

註四:就是前文所說淮南王劉長的兒子;劉長因為逾制,被放逐。後來漢文帝立他的兒子劉安為淮南王。

台長: 老伙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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