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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3-06 00:27:38| 人氣61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金山江天寺‧禪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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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蓮華 聖嚴法師著

二五、寶華山的律統

根據《新續高僧傳四集》所載,寶華山的律宗系統,是始於金陵天隆寺的如馨律師(西元一五四一—一六一五年),他的弟子有性相、永海、寂光、澄芳、性祇等;其中的「寂光」,就是寶華山隆昌寺的第一代祖師,稱為寂光三昧律主(西元一五八○~一六四五年)。此後皇帝賜號「淨智律師」,他的著作有《梵網直解》四卷及《十六觀經懺法》等。
  
  寶華山第二代祖師是見月讀體律師,他先學《華嚴經》,然後到金陵報恩寺親近三昧律師,並且規畫各項的建築設施,後來繼承為寶華山的住持,開壇傳戒,法席之盛世所稀有,受戒者往往有一千多人。當他在七十九歲圓寂時,「荼毘」得五色舍利。他有關於戒律的著作七種傳世:《大乘玄義止持會集》、《作持續釋》、《黑白布薩》、《傳戒正範》、《僧行軌則》;特別是《毘尼止持》十六卷、《毘尼作持》十五卷,已經編入藏經。
  
  繼承見月律主,主持寶華山的,是定庵德基律師(西元一六三四~一七○○年),他的律學著作有《毘尼關要》十六卷、《羯磨會釋》十四卷、《比丘尼律本會義》十二卷,其中的第一種,已被編入藏經。
  
  此後,主席寶華山的是珍輝實[王*永]王律師(西元一六七五~一七二二年),他最初是學《華嚴經》及《涅槃經》兩部經,受具足戒後,專修戒律,歸心淨土,他的法緣也非常殊勝。他是應閔緣律師所請而出任寶華山方丈。
  
  在《新續高僧傳四集》所收,寶華山近代的律宗高僧,最後一位是文海福聚律師(西元一六八六~一七六五年),他得戒於寶華山的閔緣律師。他在主席寶華山前,曾歷經八載,參叩天童及天目諸寺的禪匠,默印深契,諸方禪家都以肩承正法的龍象相期待,但是他還是以戒律的傳持為重,所以復上寶華山。當時正是珍輝律師擔任住持,未幾珍輝圓寂,他便繼承寶華山法席,而於清世宗雍正十二年(西元一七三四年)受到皇帝的隆禮,奉召入京,屢承聖眷,討論佛法。他在傳戒期中,曾有一次,戒弟子多達一千八百零九人,極受朝野的尊敬,一時無人出其右者,他輯有《瑜伽補註施食儀》、《南山宗院》、《寶華志餘》等著作。
  
  自從清高宗乾隆三十年(西元一七六五年)之後,寶華山的戒律傳統還是繼續存在,但是它的功能僅是每年定期傳戒,燒香疤、跪拜、起立、懺悔、出坡以及日常早晚功課,戒期之外便是放焰口、打水陸,已經沒有真正弘揚戒律的人了。

二六、還是「律宗第一山」
  
  不論怎樣,在明末清初時代,由寂光三昧與見月讀體兩代律宗大師建立起的律宗門風,直到現在,依舊受到讚揚。所以寶華山還是像它進門處「環翠樓」的門額所題的「律宗第一山」。明末迄於民國三十八年(西元一九四九年)之前,多少的緇素菁英,在那兒秉受三壇大戒及在家菩薩戒。我的先師東初老人,於民國十八年(西元一九二九年)秉受具足戒的戒常住,也就是寶華山。
  
  從見月律師自敍傳《一夢漫言》所載看到,於清世祖順治六年(西元一六四九年)「嚴整律規,始建木戒壇受具。大眾不減三千指。」這是說,從西元一六四九年起,即於寶華山建木質戒壇,傳授僧尼具足戒,當時該寺人數,多達三千。直到民國三十四年(西元一九四五年),依真華法師所著《參學瑣談》敍述,他的得戒和尚妙柔六十歲傳羅漢期(十八天)具足戒,「一次曾開了二十多堂,一堂約六十人。」也有一千二、三百人。在此三百年的過程中,每年傳戒兩期,便是六百期,每期僅以四百人計,也有二十四萬人次了,其中當然不乏龍象之才。
  
  《參學瑣談》一書告訴我們,寶華山的戒師,態度非常冷峻,極有威儀,也極度嚴格,經常穿著黃海青,手中不是拿著楊柳條,便是擎著格栓子(小木棍)。只要新戒有一點差錯,隨時都可能挨打。真華法師的形容是:「我生平接觸的人物中,最不講理的、最冷酷的,莫過於寶華山戒期裡面的引禮師,他們對新戒的態度是『有理三扁擔,無理扁擔三』。也就是說,他們打了你,罵了你,你有理也好,無理也罷,你只有念『阿彌陀佛』的份兒,絕對不可以辯白。」目的是要新戒們「把一切的習氣、毛病收起來,行、住、坐、臥,一切的一切都聽引禮師父們的招呼。」
  
  類似的風格,也不是沒有用處,只是太過苛刻凌厲,叫許多人感到吃不消,甚至產生怨怒的現象。此在《參學瑣談》中,亦有看法:「寶華山的引禮師們,雖然對新戒們的態度近乎野蠻,但規矩叫出卻不馬虎。他們在四威儀中,時時處處,都能做新戒的榜樣,為新戒的良導;稍有善根的人,在一個戒期中確能獲得不少法益,儘管所學多是偏於形式戒相的,而在住持佛法方面來說,其功仍不可沒!如果再能夠去發揮戒法、戒行的真義,『律宗第一山』的美名,寶華山實當之無愧。」
  
  真華法師對於在寶華山受戒期間的情景,描述得相當詳細。新戒們如何小心翼翼地進堂,如何「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地過完一共五十三天的戒期,如何出坡到山下來回走三十六華里的路去挑菜,平日還得下山挑米、挑水。如何每十五天才有一餐乾飯吃,每餐吃粥時,沒有新鮮菜,只有一撮子又臭又酸的鹹菜。每天如何一大早起床,上殿時間特別長,如何於三壇正授時「跪沙彌、打比丘、火燒菩薩頭」。最難受的不是「打」和「燒」,而是「跪」。每堂佛事都要跪在大殿前丹墀裡的大麻石塊上,一次最少兩個小時。最後真華法師的評語是:「寶華山的引禮師們威儀都很好,教規矩也很認真,就是太過於嚴厲,嚴厲得近於殘酷,使受戒的人,怨恨心多於敬畏,仇視念勝過感激。」
  
  而且在那本書中,也提到當時寶華山另有兩大問題:第一,堂內和堂外的僧眾執事之間不和諧。第二,住寮房的上座老戒們,都有燒小鍋子的陋規,大眾的飲食極差,住寮房的上座們不與大眾同甘共苦。因此,律宗的家風便大打折扣了。對戒期中的新戒雖嚴格,平常的老戒住眾,未必見得事事如律如法。
  
  不過,凡是一個出家人,能到寶華山求受具足戒,又能在求戒後住於寶華山,漸漸地成為引禮師、悅眾師,而當過一期維那、開堂大師父,他的四大威儀、簡單開示、佛事唱誦,都已是非常傑出的了,一般的寺院,都會爭取他去擔任住持,弘化一方了。我在大陸時,就親眼見過幾位在寶華山擔任了開堂下山的方丈大和尚。他們在佛法的義理及禪慧的修為方面,雖無多基礎,堂堂的僧儀僧相,也能化眾攝眾。所以我們應當肯定寶華山,還是「律宗第一山」的。
  
  因此,我於這天下午,勸勉我們全團的僧俗四眾,在寶華山隆昌律寺的大殿前廣場花崗巖塊石板上,短短地跪了幾分鐘,並且要求大家體驗一下古大德們建立規矩、執行規矩、接受規矩,磨鍊薰陶的內心感受。我告訴大家,我深深感到遺憾,未能有福報來到寶華山求戒。但願寶華山的律宗門風重現於世,存其菁而汰其蕪,改革其過分而增益其不足。則佛門的龍象人才,便可成群結隊的遊化人間了。因為戒定慧的三無漏學,是整體佛法的骨幹,其中的戒律,乃是我們由人成佛的基礎。

當天在參觀大寮廚房陳列的千僧鍋時,我要陳照興菩薩跳下鍋底,一則讓大家看看此鍋有多深多大,二則要陳菩薩象徵著發心以身心盡形壽供養三寶;這使他非常感動,也使大家相當羨慕,因為那種千僧鍋是不許有人跳進去的。在當年它不是陳列品,而是實用物,一次可煮十三石米的飯,飯頭師用的鍋鏟子,每隻都達五、六十斤重,一鏟子就有二十五人份的飯。至於當初的寶華山律宗道場規制是如何建立起來的?可以找到見月律師的自敍傳《一夢漫言》讀幾遍,必定也會受他的苦心所感動。
  
  下午四點半,從句容的寶華山前往鎮江,經過丹陽、丹徒,進入了鎮江市。
  
  因為鎮江距寶華山不遠,加上那一天的行車路況很好,所以不到一小時,便抵達了鎮江市的鎮江賓館。
  
  在晚餐桌上,施建昌居士宣布明天晚上要到南通,後天到蘇州,我們的大件行李將直接由鎮江運到蘇州,每一個人各帶一天的衣物,置於隨身行李包中就夠了。

二七、焦山定慧寺
  
  四月二十七日,星期六,陰。
  
  上午八點十五分,由鎮江賓館乘車出發,前往焦山。車程只有十五分鐘就到了碼頭,那是焦山對岸的象山腳下,本來預定分乘二艘渡輪,渡過約一公里寬的水面,結果特別給我們一艘大型的渡輪,一次全體過了江。
  
  從象山這邊隔著一水望焦山,是在煙雨濛濛中,一九八八年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天氣,也是這樣的景色;所不同的,現在除了渡輪作為交通工具往返之外,多了渡船,還有只能乘載二、三人的小型快艇,對年輕人來講,相當刺激。因為江面水域不寬,如果直線航行,只需一、二分鐘就到了對岸,而這些快艇為了滿足遊客的興奮和刺激,在江裡兜了一個大圈子,才航向對岸的碼頭。這是我在上一次來時,沒有見過的旅遊設施。
  
  我們在渡輪上,向後看是象山,它就像是一隻趴在地上,伸長了鼻子的大象;向前望是焦山,相傳「金山山包寺,焦山寺包山」,所以只看到山光水色,看不到寺院建築,而且長江的泥沙非常混濁,焦山的上游和下方,沙灘面積越來越大,看起來幾十、幾百年後,焦山也會登陸,跟象山的陸地相連接。
  
  我們在焦山的寺外碼頭上岸,步行約五分鐘,就到了定慧寺前。方丈茗山長老穿黃海青、搭紅祖衣,率領全寺老少僧眾在大門外列隊迎接。他是我的師兄,也是今天中國大陸長老之中數一數二的高層領導,已有八十四歲高齡,他以這樣隆重的禮節接待,好像我不是師弟,而是一位年高德劭的長老貴賓了。

見面時我就對他說抱歉、感激、慚愧;抱歉的是,不許我們有任何宗教儀式,所以不要說披衣,連海青都沒穿,這對年長的師兄是非常失禮的;感激的是,茗山師兄以這樣的高齡,還親自以隆禮接待,使我畢生難忘;慚愧的是,雖然在海外努力了幾十年,不要說對大陸的佛教沒有貢獻,對焦山沒有幫助,就是對海外的佛教所做的也是不多。
  
  他連連的說:「我能瞭解,不要客氣,是應該的。」我說:「真不敢當!」
  
  接著,就把我們引到大殿禮佛,舉行迎賓大禮,由我和茗山長老站在大殿中央,共同主法拈香,維那舉腔,大眾一起唱誦。儀式內容是:唱香讚、頌《心經》、唱四弘誓願、三皈依,以及「願消三障諸煩惱」的迴向偈。
  
  在儀式進行過程中,使我感覺到這真是先師接法、弘法、傳法的道場。雖然我是東初老人的剃度弟子,茗山長老是傳法弟子,他卻口口聲聲對我以師兄弟相稱,應該說我是回家了。雖然我不會回到焦山來住,但是先師的舍利塔就在焦山,好像我是回到了先師東初老人住世時代還在焦山的那個情況。我的僧俗四眾弟子之中,也有好多位感到稀有難得而熱淚盈眶。這是我這一次在大陸朝聖行程中,所遇到接待禮儀最隆重的兩個道場之一;另外一次就是前面所說,在九華山的甘露寺。

二八、茗山長老
  
  這一次我去中國大陸訪問,南京的宗教局對我不太熟悉,恐怕我帶了三百人的團體,會為大陸造成負面影響,會做出什麼不利於中國大陸的事來。其實我是一個非常單純的出家人,不論在臺灣、日本、美國,在世界任何地方,我都會愛那個國家、愛那個地方,而且,正在普遍推廣著「安心、安身、安家、安業」的四安運動。
  
  畢竟茗山長老前年也到過臺灣,參觀了我們農禪寺,對我是瞭解的,也是放心的。這一次我到焦山定慧寺,他沒有任何顧忌和戒心,大大方方隆隆重重的接待我;茗山長老真是一位開明、慈悲、有智慧的人。
  
  在焦山,我請茗山長老為我們大眾開示,除了佛法,他沒有談其他的私事,而且簡短有力又有用,開示如下:「有戒就能生定,因定就發慧,有戒定慧就能解除我們的煩惱。煩惱解除了,我們業障就消除了;業障消除,我們就能夠超離這六道輪迴的生死苦海,就能夠達到解脫。希望各位精進勇猛,除一切的惡行,修一切的善法,普度眾生,同成佛道,謝謝各位!」
  
  接著,他又將焦山定慧寺的歷史,為我們做了簡介,同時強調焦山的歷代祖師,都是弘揚佛教,而又有高度文化水準的高僧。就拿近代來講,智光老人專精華嚴,他是太虛大師的同學;東初老人有許多著作;圓湛、雪煩等都很傑出;茗山長老他的佛學文學,造詣也都很高。所以歷代的文人雅士,都喜歡來遊焦山,而且留下他們的墨寶;因此而有焦山的碑林,就是它的特色,那十萬多塊的碑刻,是從六朝經唐宋而到明清各代名家的書法。

他又向我們介紹焦山的古樹,最古的是一棵六朝松樹,其次有銀杏、柏樹、槐樹、楓樹都很老。焦山在江中心,就像一個仙島,空氣非常新鮮,風景非常怡人。

茗山長老又說,他今年已經八十四歲了,不過精神還好,常有人找他過江去講經、開光,夠他忙了;但是,他能忙裡抽閒的修行,所以「道心不會退,信心不會退」。這兩句話,倒是我們應該學習的;一個有大菩提心的人,只要是為佛法為眾生,怎麼忙怎麼累,也不會退失信心和道心的。
  
  我們在客堂贈紀念品和供養之後,茗山長老親自陪我到祖師塔院,掃塔上供。他說他已經很久沒有上去,先把幾件較厚的衣服脫下,然後陪我一起慢慢的拾級而上,到了半山腰的祖師塔院。這是我一九八八年回來,拜託焦山常住代我建的東初老人舍利塔。
  
  現在已有三座同樣模式的石塔,除了東初老人的,還有智光老人以及智老的師父吉堂老人的,唯有東老和智老的石塔背面,有石刻的傳略,吉老的則是一片空白;我問其原因,茗山長老說:「事隔兩代,相距半個世紀以上,誰都沒有見過,事蹟不明,無法著筆。」
  
  在塔院中,已經準備好供菜以及點燃了香燭,而且有十多位僧眾和七、八位居士,由維那率領在塔院內排班等候。儀式還是由我及茗山長老共同主法:拈香、唱爐香讚、頌《心經》、〈往生咒〉、〈供養咒〉等,歷時二十分鐘;這是我這趟來到焦山的主要目的,只是沒有想到勞動了方丈及許多僧眾。
  
  雖然東初老人遺囑交待,不要為他起塔。但是為了讓後人瞻仰,並紀念他對焦山以及現代中國佛教文化的貢獻;不論是對焦山的子孫和海外的子孫,都有這個必要。我們回來,是感謝焦山曾經出了這樣的一位方丈,把法脈伸展到了海外,乃至於國外。就像釋迦牟尼佛在印度應世後,有很多的高僧大德把佛法傳到了中國,後世的中國佛教徒,要回到印度去朝聖巡禮。而中國高僧把佛法傳去日本,後世的日本佛教徒,也常回到中國的祖庭及祖蹟巡禮。
  
  從塔院下來,我請茗山長老先回寮休息,而我帶著團員在山上幾個景點參觀;在這過程中,我們經過了焦山的碑林。
  
  因為時間已不早,必須離開焦山而往金山用午餐,我不希望再打擾茗山長老,準備不告而別。想不到他已經脫了海青,坐在山門口,靜靜等候著為我們送行,而且一路堅持著要送我上船。到了渡口,看著我已經登船,他還是站在岸邊堅持要看著我們的渡船解纜起錨開航。可是,我們一共三百人,成一路縱隊一個個上船,也要等上七、八分鐘,而且這時候的江口,已經在刮著冷風,飄著微微的毛雨。他好像對我既不放心,又是依依不捨,結果讓我折回岸上,硬拖著他先回寺休息。
  
  面對著這位老人,我的心中產生兩個念頭:第一,茗山長老能夠在中國佛教界受人尊敬,絕對不是偶然的,他這種厚道的友誼和誠懇的堅持,實在令人難忘。第二,我們到處參訪學習,不僅僅是為得到一些浮光掠影的知識和見聞,應該要學的是茗山長老這樣寬大的心胸和誠摯的態度。如果學佛之人,連人的基本心態和禮儀,都不能讓人心服口服,那還談什麼上求佛道、下化眾生!
  
  關於焦山的歷史和歷代的法系,已經在我的《法源血源》之中介紹過了。曾在焦山佛學院讀書,後來到了臺灣的法師,則有星雲、煮雲、悟一、蓮航、廣慈、雲霞等諸人。

二九、金山江天寺‧禪堂
  
  上午十一點四十分,抵達金山江天寺的山門,現年八十四歲高齡的方丈慈舟長老,已經穿黃海青佇立於山門之外,等候我們的來臨。我們先到大殿禮佛,向方丈禮座,然後,我為隨行大眾介紹慈舟方丈:「這裡是金山江天禪寺,昨天我們在寶華山沒有見到方丈,其實那邊的方丈就是這裡的方丈,金山的方丈兼任寶華山的方丈,這位方丈是誰呢?就是現在站在我們前面的慈舟長老。」
  
  接著慈舟長老也做了簡短的開示:「各位法師、各位居士,榮幸歡迎聖嚴法師率領諸位到我們金山寺。因為這裡是禪宗道場,而聖嚴法師是精通經藏的禪師,要我向你們講話,真是不敢當。」
  
  緊接著,他介紹了金山寺的修建工程,以及政府是如何支持和補助了金山寺的重建工程。從民國時代一直到現在,慈舟長老已在金山寺辛苦幾十年,其中主要的殿宇,幾乎已全毀於民國三十七年(西元一九四八年)的金山大火,重建完成到今日的規模,要付出多少的苦心和毅力,可想而知。現在金山寺的盛名和它的建築,已經超過民初時期乃至抗戰勝利以後的階段。雖然過去以禪修的特色,聞名全國,現在則是以它的建築風景和素齋之美,享譽海內外。目前,金山也有禪堂和佛學院,但是已經不如全盛時期了。

方丈也帶我們參觀了金山的禪堂,看到有幾位老修行在那兒打坐,八十九歲的首座養廉長老,非常客氣的要我坐他的位子,方丈卻要我坐進禪堂正後方那個方丈坐的「維摩龕」裡去。我說:「那怎麼敢當,否則豈不是喧賓奪主嗎?」
  
  養廉首座說:「你的師父東初法師,曾經跟我同住過,我跟他蠻熟的。」
  
  方丈和尚又說:「東老曾主持焦山,他的徒弟來主持金山,有何不可?」所以,他期盼我能到金山禪堂主持禪七,乃至接任方丈。當然,金山的禪堂普世聞名,而且歷久不衰,出過不少大悟徹底的人,如果我能在這樣的地方主持禪七,應該是很有意義的;但是以我現在的情況而言,很少有此可能;至於接任金山方丈,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接著,我就在首座和尚的班首位子上,盤腿坐了幾分鐘,方丈和首座也陪著我坐了一會兒,讓我體會一下在金山禪堂打坐的感受。禪堂內最多只有四十七個位子,每年都有方丈和尚主持禪七的修行活動,目前在慈舟長老座下,能夠主持禪七的接班人,已有兩位。
  
  目前金山佛學院有三十多人,在前一屆的畢業學生中,也有留下來當老師的。目前年老的僧眾,越來越少,年輕的僧眾多半是從佛學院培養起來的,由最近編印的《金山寺》畫冊所見,該寺的水陸法會、放焰口、上殿過堂、禪堂打坐以及禪七,多半是由這批年輕學僧來擔任主要角色。
  
  我對金山的人文地理和歷史背景,以及它的殿宇建築,都已在《法源血源》那本書中做了介紹。至於金山禪堂之所以有名,是因為出了幾位傑出的高僧,例如在南宋高宗時代(西元一一二七~一一六二年年),有圜悟克勤禪師在金山的禪堂,鍊眾選佛,曾有一夜,共計一十八人同時大悟,因此,金山的禪堂稱為「大徹堂」。
  
  上回慈舟長老送了我一冊他自己所編的《金山名勝古蹟史略》的油印本,這次另外送我四冊線裝的《新編金山誌》,也是慈舟長老主編,另由徐巧道編纂,編輯委員包括慈舟、養廉、夢初、徐巧道、心澄等五人,經過十年的時間,完成於一九九三年,這部金山新誌的內容是:
  
  卷一:包括形勝、山名來源及沿革、金山寺主要建置、金山寺主要古蹟古物、碑記、塔銘、金山寺史簡述。
  
  卷二:包括祖堂歷代淵源法次席位、歷代高僧、臨濟下四十世至四十七世系統表。
  
  卷三:包括歷代撰述金山志作者簡介、金山寺第一部專志、歷代志書序、金山志略緣起、文摘、隱儒續金山志考異鈔錄。
  
  卷四:包括歷代詩選、金山楹聯集、詩話。
  
  此志第二卷,告訴我們,金山開山第一代,是六祖惠能大師下第三世的靈坦禪師,第二代是裴頭陀法海禪師,也就是《白蛇傳》中那個招致白娘娘發動水漫金山寺的法海和尚,其實他是唐朝末期的人,是唐宣宗時代(西元八四七~八五九年)的名相裴休的兒子;而《白蛇傳》的故事起源於南宋,完成於明末,其間跟裴頭陀法海和尚的年代,相差八、九百年。只能說那是小說家虛構的故事。
  
  至於禪宗在金山的法系,是從南嶽懷讓之下第十世瑞新禪師開始,那時已經進入宋代。然後直到南嶽下第二十三世傳為臨濟正宗文海拙庵禪師,此後都是臨濟宗下的法脈。目前的方丈月濟慈舟禪師,就是傳承臨濟宗下第四十七代,可謂淵源流長。中間從唐末到宋的傳承不明。在《金山志》中有傳記可查的,自靈坦起,有裴頭陀法海、瑞新、曇穎、懷賢、了元、枯木、克勤、了心、寶印、道月、幼聰、長溪、行海、天笠、明銓、常清、妙善、真濟、清耀、清登、顯慧、顯諦、顯鏡、顯然、密源、密傳、密法、密藏、印開、印修、印觀、印徹、印楞、惟一、惟道、惟光、心然、心慶、月濟,共計四十位。其中在宋以下直到清末為止的金山僧侶,被收錄在《新續高僧傳四集》的人數不多,在其〈義解篇〉中,僅有三位,是北宋時代的梵臻,清代的通問及超樂;〈習禪篇〉中只有二位,清朝的實徹和大定;〈興福篇〉只有一位,明末的洪肇;〈雜識篇〉僅有宋朝的懷賢一人而已。在佛教史上,影響力方面非常傑出的是了元佛印、圜悟克勤、別峯峯寶印、大曉實徹等諸位禪師。
  
  當天下午一點,我們在金山佛印居素菜館過午用齋,然後在金山上下巡禮一匝。最後由慈舟、養廉長老,以及他們的監院,把我們送出山門,遂於下午三點左右,登車離開了金山。

台長: joh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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