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fe Etude poem & music

27愛的鼓勵 2訂閱站台

冰冷裡我所迷戀的╱林嫻如
 

其實已分不清真實和想像，這世界。
妳說。
知覺和潛意識，常常電光火石閃爍而過，劃開了一道觀看世界的光束，短短地。也不太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一切都很迷離。
妳帶來這樣的疑問，自言自語，其實也無意要一個答案。妳憶起了電影散場，在聲光和漆黑之間，是燈亮把存在感恢復成現實感，但偶而電影中某一個閃過的片段，似乎有一種熟悉的奇妙，讓妳常生起在現實人生中的荒涼感，既陌生又似曾相識。
對離別的場景尤是感慨。
離開時，很像一場大雪只是任著看它往下落，雪就是無聲地飄，飄到心底生煙，冷竄；離不開時，也似一場大雨傾盆就淋著面目全非，雨，好比眼睛裡滂沱的情感，潰散。
離開和離不開，或許是同義詞。
到了一個極點，竟然忘了要走。對妳而言，只有停在原處。
熱情和冷漠之間、酷暑和嚴寒之間，存在和離去之間，有時，都只是一個內在的想像。游走在北極、赤道極端的兩邊感覺錯縱，孤獨也無所謂，這想法如同咀咒隨形如影，妳站在很高的地方看著，那長期以來一廂情願式潔癖，情感裡難和人相依的宿命，其實只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
困頓混亂不明所以，妳形容自己表面麻木冷淡寡情，心裡卻徹底困在身體裡的骨子苦苦抗衡，矛盾和自閉折衝之間泅游如置身迷宮，一片暗。
偶而有低低的哀號發出，是我耳尖聽到了聲響，我感到不忍心，對於妳頑強的忍受。妳眼中和他眼中所見的，或許是一團霧作祟，彼此都看不見彼此，正歷經一場再平凡不過的時間過程，相互視而不見。
誰對誰，誰對誰？誰對誰……視而不見。
即使心裡抱著如此疑問，誰都沒有開口找尋唯一的答案，卻儘可能竭盡最大的氣力去觸怒彼此傷害對方，脆弱又絕望、虛弱又殘忍，愛情要強到一種相互折磨的地步，無可奈何，誰也停不了。
妳苦無他法，完全不可預期的結果，這是愛情。像瘋了般，明明背對背，心裡始終僭越無法自持地仍惦念對方，糾纏在一起，糾結成一團，冰和火的交疊，一意孤行荒謬至極，別人眼中不可救藥的瘋子，妳和他卻不願罷手，是敵人是戀人，界限極模糊極迷離。
痛感裡的黑洞有幸福。
在扭曲裡生成這樣的愛，到底會如何？妳是橫了心，不想到後果不看見自己，任憑破洞逐漸變大，妳的心逐而往下沈，墜到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罷佔在心上如何也不想被填補，究竟要證明什麼？連妳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妳說總無端憶起了他偶爾的殘忍，極冷，一想起時，連所有的肌膚都冰冷到近乎無感，一吋吋心裡的傷痛無法抹去，如何也不能回頭看，妳忽略所有可能的情緒情感情勢，漫天煙塵中已不在乎，未來或末日。
每當這種時侯，即使是全身的血液在倒流，憤怒隱隱發作，心智磨練如剛鐵般的意志，妳仍然面無表情，不斷地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感覺，我眼中的妳的所有作為，一切顯得極不真實，蒼白且無力。
明明是一刀兩斷卻牽連如絲。
愛情潛規則崩解了，不是說離開就走得開，妳對於自己的軟弱，完全難以接受。這和妳的風格絲毫不合襯，卻控制不了自己某一潛在執著的瘋狂。
(回到一個人的世界，可怕的想念還活著。)
看著妳的唇吐出呢喃，在我的手心之上，你滴下的淚水……很冰。

‧邊邊角角藝文論壇 2010/0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