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藝術學院

0愛的鼓勵 0訂閱站台

對於曾能受教於楊照老師門下這檔子事

一直到現在，心底都覺得受益無窮並深以為榮

那是剛退伍時，經由朋友地推薦

也就固定從陽明山，下到關渡藝術學院﹝現在台北藝術大學﹞

連聽老師的【臺灣史概要】與【臺灣文學導讀】

 

其中的【臺灣文學導讀】

恐怕是阿德有生以來，上課壓力最重的一堂課

不單每個禮拜都有根本讀不完的文學作品要讀

更可怕的是，老師又喜歡點每個人起來發表意見

有一次，老師為確認選課名單﹝不然，老師從不點名﹞

一一確認後，才尷尬地發現

不到十人的上課人數中，有三分之二都是來旁聽的人

﹝然而，這堂課必須要有本校15個人選才開得成﹞

於是，老師只好自我解嘲地說：

【我早已習慣旁聽的人比選課的人多】

 

所以，在實際上課人數不多的課堂裡

整整兩個小時，每一根神經全部都緊繃著

而且頭完全低低的，深怕一抬頭

與老師眼光剛好一交會，就被叫起來發表意見

 

不過，在這我真正想提的

是有一回讀到了楊牧的一首詩【在一個黑潮洶湧的海岸】

在這首共有七段，每段七句的詩中

【在一個黑潮洶湧的海岸】不僅是詩名

同時也是詩句，並在第一段是第一句，第二段是第二句‧‧‧﹝依此類推﹞

老師說：這是詩人藉由形式實驗地自我考驗

於是旁徵我已忘了是誰寫的中國文學發展史

裡頭提到詩、詞、曲的興衰規律

如果一個形式已進展到只重技巧堆砌，全無生氣時

便會有一群才氣之士，努力想要突破，尋求絕對地解放

但是在經過所謂完全自由的無政府極度混亂狀況下

將再有一批人，重新訂定高標準遊戲規則

於是一個文體的精采盛世，才就此壯闊展開

 

所以

歷史告訴我們的

或老師想藉此傳達的是 ─

真正的自由、最大的自由，不是無邊無際的自由

反倒是重重限制壓迫之下，所相對創造出的自由  

 

當時雖似懂非懂

加上自己並不是從事文字工作

卻一直記在心底

因為，可藉此回頭看看畫畫與藝術創作

是不是也如此呢？

 

直到後來搞起小草明信片

由於沒有資源請人寫文案

自己便硬著頭皮披掛上陣了

首先遇到的難題，除了文字掌握能力的薄弱外

背後明信片格式與篇幅的限制，也是一大挑戰

隨著一個又一個的版面，排隊等著書寫

又想起楊照老師所上的這一段課

如果說，五四的白話文運動解放了文言文數千年的束縛

尤其是詩，幾乎是【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

這種百花齊放，完全自由的狀態，一直延續到現在

但是，就像老師提到的詩人楊牧

已試著藉由形式的實驗和限制考驗自己一般

未來詩地發展

會不會形成一套高標準的遊戲規範作為門檻

唯有踏入門內，才能享有最大的才情揮灑自由呢？

這點，阿德無能也無法回答

只是，阿德想稍稍自我考驗一番

除了曾在【關於小草的文案書寫】裡所說

因為沒自信有文采，所以靠形式的認真來彌補外

二來也是為了呼應，在老師課堂上所聽到的觀點

既然，現在還未形成一套遊戲共識

阿德給自己的限制，便是最簡單可到達的【押韻】

 

經過自己的這一層要求和設限

漸漸才體會

為什麼老師要說：重重限制中的最大自由

或者古人云：【文窮而後工】﹝杜甫說的嗎？﹞

當然啦！從來都是視覺動物的阿德

隨意瞎拼的文字是不足以觀，上不了檯面

但多年地累積，湊出了一本【寫給島嶼的情詩】

不知能不能向楊照老師致上遙遠地感謝和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