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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2-03 17:56:00| 人氣41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想飛的季節》P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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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裡,小晨望著窗外兩隻小狗,在灑滿金色夕暉的草地上追逐嬉戲,神情有些空茫,開學已近一個月了,日子如溪水般平靜地流逝。
玉井之遊回來,她收到雲天超重的限時信,沈沈地裝著他的疑惑和不解。他還告訴她一個故事,有個男孩愛上一個女孩,卻對自己一直沒勇氣表明這份感情而懊惱,直到三年後,他們又再見面……小晨邊看信邊掉眼淚,也許是對那次掛他的電話感到抱歉,也許是因為那封感人的信……她慢慢的接受了雲天,雖然潛意識裡,對於愛情她仍堅持那份美麗的幻想。但在別人眼中,在雲天心裡,都已肯定了他們是一對。雲天常常從台北跑來看她,或許是戀愛的關係,他看起來更神采飛揚,英氣煥發了。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沈思,進來的是林淑寬,淑寬和她是高中同學,那時她們並不熟,直到進了大學,或許是住隔壁寢室的關係,又加上同鄉,他們反而要好起來了,上學期淑寬還常拉她一起去參加同舟社的活動呢!
「小晨,等會兒一起去理餐吃飯好嗎?」淑寬坐在牀沿說。
「好啊!妳沒課了?」
「嗯!」淑寬突然想起什麼事似的,眼神亮了起來:「我昨天碰到了李松輝,他還問起妳這學期怎麼都沒參加社裡的活動了。」
小晨淡淡的應了一聲,李松輝是上學期同舟社的社長,高高瘦瘦的,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很斯文,電機系三年級,會吉他、口琴,對社團很熱心,書也念得不錯。淑寬很心儀他,但令她苦惱的是,對方從沒採取進一步的行動。
「我想他對我可能沒什麼意思。」淑寬有點黯然。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看開點,別想得太多,凡事順其自然吧!」小晨換上涼鞋說:「走吧!吃飯去。」

下午五點多,理學院餐廳已經開始有人排隊了,電唱機裡正播放著英文老歌--兩小無猜。小晨和淑寬拿著自助餐盤,在落地玻璃窗旁的餐桌坐下,安靜的吃起晚餐,她喜歡面對玻璃窗而坐,這樣一抬頭便可看到窗外的蔥綠的草木,在柔和的斜暉中搖曳,那份寧靜絢麗的美,在抒情的旋律中,使得善感的她心靈一波波地被觸動。
「嗨!」一聲招呼,兩人吃驚的抬起頭,對方正把餐盤放下,坐在她們的對面。
淑寬的臉上瞬時充滿了光彩,她高興的說:「你常到這裡吃飯嗎?我怎麼很少碰到你。」
「那我就不知道了。」李松輝聳聳肩一副無辜的樣子:「倒是我常看到妳們在一起,妳們兩個,好像很要好嘛。」
「那當然。」淑寬得意的說:「哎!你什麼時候教我吉他,可不許黃牛哦!」
「妳看我像會黃牛的人嗎?」李松輝指著自己說完,又轉頭對小晨說:「蘇小晨,好久沒看到妳了,妳怎麼還是老樣子,不愛說話。」
小晨只是微笑著回答,看了李松輝一眼,又看了看淑寬,她覺得自己實在沒有講話的必要。
「這禮拜的振興育幼院訪視去不去?」李松輝說完,低頭扒了一口飯吃,也不知是問誰。
「沒別的事,我想會去吧!」淑寬高興的回答。
「那妳呢?蘇小晨。」李松輝抬頭問她。
「我……」小晨有些猶豫起來,她不知道雲天會不會來找她,已經四年級了,他正忙著準備考研究所,但也很難說。
「有機會,多參加這種活動,挺有意義的。」
「去嘛!小晨,我們兩個也有伴。」淑寬在一旁鼓勵她去。
小晨想了想,只好點頭。

那次遇到李松輝之後,淑寬幾乎天天拉她去理餐吃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真的也碰到了李松輝好幾次。但是他們倆個似乎仍沒什麼進展。
這天黃昏,滿天艷麗的霞彩,將大地籠罩在一個絢美的夢境裡。吃完了飯,淑寬和小晨並肩漫步到女生宿舍後面的樹林,她們常愛到這裡來談心織夢。這片小小的樹林極為幽靜,對面是學校附設的幼稚園,學生早已放學,玩具空蕩蕩的散置於園中,顯得有些寂寞。一陣風吹過,小晨不禁拉了拉黑色的毛線外衣,望著草地上飄落的葉子,深深地感到秋天真的已來臨了。
「雲天還好吧!」淑寬落寞的說:「說真的,我好羨慕妳哦!」
小晨有些不以為然的漫應著,她和雲天真的這樣令人羨慕嗎?「別光羨慕別人,我還羨慕妳呢!」
「別挖苦我好不好,我的事,妳是知道的。」淑寬神情沮喪極了。
「哎呀!我說的是真話。至少妳還有選擇的餘地,我呢?唉!好像被定型似的,跟死會差不多了,而妳,有選擇的餘地,就表示還有夢可尋。」
兩人對視了一會,彼此相顧而笑,淑寬調皮的指了指她的額頭說:「小晨啊!妳真貪心,有那麼帥的男朋友還不滿足,竟裝成一副窮途末路、可憐兮兮的模樣,我告訴雲天去。」
「妳敢?」小晨擺出一副要搔她癢的樣子,她知道淑寬最怕癢了。
淑寬嚇得一面躲開,一面仍向她扮鬼臉叫道:「怎麼不敢。」
兩個人便像小孩子般在樹林裡又笑又鬧的追逐起來,直到彼此都累得坐在草地上靠著樹幹喘息。
小晨仰著頭看著葉隙間逐漸漫開渲染成藍紫色調的天空,竟有些憂愁起來,她覺得淑寬和李松輝之間並不樂觀,淑寬也許會失望傷心,她是個純真毫無心機的女孩,想到這裡小晨忽然有些不忍,但願她的直覺錯誤。她側過臉看了淑寬一眼,後者正闔著眼,若有所思,神情像個做夢的孩子。小晨忍不住一臉正經的對她說:「淑寬,在還沒確定對方的心意之前,別讓自己陷得太深,以免到時傷心。
淑寬仍閉著雙眼,並沒有回答她,隔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仍是一臉的平靜無邪:「別擔心,我自己心裡明白,李松輝和我……也許不太可能,我欣賞他,但我沒有權利一定要讓他欣賞我,不過我還是覺得很快樂,因為我心中有了所愛的人,雖然得不到回應,我還是覺得很幸福。」淑寬頓了一下,突然以輕鬆的口吻說:「何況妳不是說我還有選擇的權利,還有夢可尋,不是嗎?總有一天,會有另一個李松輝欣賞我的。」
小晨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她知道已不再需要替她擔心什麼了,她真的很為淑寬能如此看開而感到欣慰。
「但是,小晨,原諒我,現在我很想好好的哭一場。」淑寬說著,真的抱著小晨哭了起來。
小晨默默的讓她盡情地哭個夠,心中也有些淒然,她望了望紫藍色調的天空,漸漸的沈澱成一湖黝青,風中離離的枝梢眷戀地對隱退的彩霞揮別,宛如試圖挽留一份即將飄逝的美夢。她不禁有些感慨,每一個人都有夢,一如這風中的枝葉,拼命的向廣濶的天空塗畫,一圈又一圈,試著想圈住些什麼,在歲月之流裡,舊的褪去,新的代替,一路下來,每個人都努力的想把圈圈畫得圓圓滿滿的,可是又有幾人能如願。
淑寬擦乾了眼淚,對她露出舒坦又釋然的微笑,小晨只覺這雨過天青的笑容竟出奇的清麗。
「天快黑了,我們回去吧!」淑寬聲音有些沙啞的說。
「是的,天快黑了,但明天會有更絢麗的彩霞。」小晨望著風中的林木,有意說給淑寬聽。
淑寬隨著她的視線望去,突然心血來潮的說:「這麼美的樹林,我們來幫它取個名字,妳看怎麼樣?」
小晨想了一下說:「圈夢林,如何?」
「太好了,我很喜歡。」淑寬高興的說。
面對著悄然降臨的黑夜,小晨望著淑寬心裡虔誠的祈禱著:祝妳有個好夢,也願我們的美夢成真--(8)

台長: 琹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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