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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24 12:34:02| 人氣1,64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石門》:越是冷靜越能看出無奈人生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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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女孩林森為幫家裡解決大筆醫療賠償債務,決定將腹中孩子賣掉...

看完黃驥和大塚龍治執導的《石門》,可以理解金馬獎為何將最佳影片頒給這部作品。它沒有《疫起》或《關於我和鬼變成家人的那件事》的討喜,不像《年少日記》那麼的有戲劇張力,也不似《五月雪》有著時代背景供人解讀,《石門》有的是內裡豐富細緻的劇本。

電影本身拍得冷靜,你會在片中看到人物的困境,但導演沒有指著那個困境說:「你看,他們好慘。」相反的,劇中人物做的「決定」都是有自覺的,是清楚知道如何用身體或腹中的孩子去做利益交換,但這些決定的背後,代表的是生活中難以被克服(跨越)的障礙(無力感)。

就像片中提及女性捐卵議題,導演沒有讓買家用戲劇化的口吻展現權力,但我們從買賣雙方客氣禮貌的應對,便能清楚感受到階級的存在。例如林森「主動」提出要賣掉孩子,敲定買賣後,她的身體便不再是屬於她自己,而是用來培育孩子的容器。或是有經濟需求的女子「自願」成為捐卵者,她們變成商品:什麼時候要睡覺、飲食該怎麼調配、何時能出門,都有規矩。

《石門》的精彩在於導演把影片拍得日常,暗示剝削與無奈已然滲入到生活裡的每一處每一刻,人們老早習以為常,只能低著頭繼續前行(越是冷靜地勾勒生活中的種種問題,才越凸顯出生活的沉重);電影常以精簡(但有效)的方式勾勒出事件的樣貌,例如語言的使用或是捐卵女孩的出身,點出社會權力的結構(語言與種族階級),或是林森父親突然吟詩的畫面,既像是林森的幻想,也是點出父親未能活出理想人生的遺憾。

《石門》的精彩在於片中一句沒有多做解釋的台詞:「妳好天真。」逼著觀眾思考:把孩子當成交易工具,內心真的可以坦蕩蕩地面對未來,沒有任何愧疚嗎?而失去孩子的痛,會隨著時間減緩,或變成內心一道無法癒合的傷口?《石門》的精彩在於片中的權力者完全不需要張牙舞爪,就能展現權力,而弱勢者也無需哭哭啼啼,就能讓人感受到那份無奈。《石門》的精彩更是飾演林森的姚紅貴,她的每一場戲都有說服我,金馬獎沒能獲得提名,相當可惜(我甚至覺得她的表演夠資格拿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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