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木的生與死＠邱傑筆記心情｜PChome Online 個人新聞台

2007-09-27 20:45:44| 人氣1,324| 回應3 | 上一篇 | 下一篇

樹木的生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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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種什麼樹呢？砂子從後院抬了一株養了許多年，約只有一公尺高，身材胖胖的桂花，另外又抬了一株高高瘦瘦的，只幾片葉子的，她說那叫辛夷，又叫迎賓花，「種在新屋，將來你看到它，就會想到心怡。」

　心怡是位可人兒，長得美美的，乖巧聰明，最大的長處是認真又能幹，再麻煩的工作也都默默接下來，認真做到百分百，我和她在文化基金會共事五年，她幫我太多太多了，其中兩年我兼任桃園縣兒童文學協會理事長，她在繁重的工作裡抽出空檔幫我當總幹事，一直到我卸任多時，才曉得我做得如此輕鬆，而又成果豐碩，原來原因是都由她一肩為我挑起一切煩雜瑣碎。

　辛夷開什麼花？

　粉紅色啦。很香的。

　我哦了一聲，心想，這下可好，把黃心怡改名做粉紅心怡了。

　最近除了種一棵大大肉桂樹，另外加了一株只三尺高的小小黃椰子，一株一尺多高的小小龍柏，一棵紫花一棵白花兩棵金露華，兩棵都會開花，不像大園老家後院那棵幾百年都不開一朵，這兩個月來還偷偷掛了一顆大蜂巢，好不嚇人。而載了去還沒選好栽種位置的其他植物朋友們，還有幾株印度茉莉，和今天抬了去的桂花。未來至少還要從後院移過去的還包括紫藤、紫苿莉、百香果、金桔等等。總之，是隨興也隨緣的栽植。

　正在種辛夷花時，遠遠看到來了一輛土黃色的大卡車、一輛平台車，和一架中型的怪手，大卡車上載著的是…？哇！電線桿耶！中秋節連續假期，台電的人卻不休假，來埋電桿啦，這真是讓人開心的事，連斗笠也忘了戴，急忙衝過去迎接，致敬。

　今天台電的工程人員一共豎了四根電桿，其中一根或許位置特別重要，以兩個水泥桿合併成一根來豎立，但工地路旁還留下一根，那都是高壓電的大電桿，此外應該還有三根屬於較低壓的，要沿著湖邊小路直拉到我們家來，想必那都是下一波的工程範圍。

　原本好意衝過來要向他們致敬和致謝的，後來出現了意外的場面，使我變成一個討厭的人。那是在埋設第二根電桿的時候，由於路很小，我站在大卡車後頭，完全看不到隔著卡車的怪手在幹什麼，只聽幾聲乓乓乒乒，抬眼一看，哇，路旁一棵好幾丈高的大大木麻黃，怪手司機對準它的樹幹就狠狠錘了下去，我到它的高高的枝和葉一陣天搖地動。

　「喂！樹我們要留啦！」我大聲狂喊，怕怪手聲大他沒聽見，再喊了一聲，聲音大得連遠遠隔了一座小湖正在屋裡頭忙著的砂子都探出頭來。

　怪手司機停止了操作，好奇的問我：「木麻黃樹礙在路邊，卡車過不了啦！幹嘛留？」

　卡車慢慢開就過得了。我幾近哀求：這樹非常漂亮，不要把它弄倒。

　想到幾個月前轉個彎的路旁曾另有一棵，還有，房子的大門口路邊也曾有另一棵，兩大棵木麻黃都先後被施工的怪手摧毀掉，餘痛仍在，現在這一棵，有如迎客松的站在我家田地最前端，構成最美的風景焦點，豈可再將之除去？怪手先生總算鏟下留命，但這一折騰，教他又造成另一個疏忽，幾分鐘後我發現他把電桿埋錯位置了，和設計圖的差距有兩公尺以上，經我提醒，怪手先生的不快頓時寫上了臉：為什麼你不早說，埋都埋好了！我只好婉言解釋：我站的位置，離巨鏟是有一段距離，真的看不清他挖下去的位置的。

　多留無益，說完，只好偷偷閃人，再不閃，耽心他一個怪手剷過來。

　挖電桿的工地農田和農路上，數不盡的蜻蜓在秋陽下飛舞，很美的景觀。一面欣賞蜻蜓飛飛，一面滿懷歉意的回到農舍，告訴砂子：我忽然變成了一個令人討厭的傢伙了，不過蠻值得的，即時搶救了那棵木麻黃。

　大自然萬物生生滅滅，有許多操之在人類手中。

　砂子只是不解：何以開怪手的師父們，老和樹木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