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的牧羊人 是尷尬的中間，而不是適得其所的中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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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公寓新搬來的住戶裝潢了很久，昨兒個才響起了喬遷誌喜的鞭炮聲。大多數一樓公寓住戶總是把大門深鎖著，只有他們，歡天喜地似地開著大門，經過時還能聽見熱熱鬧鬧的人聲。出於好奇，經過時我不免斜睨一眼。只見原本用來堆積凌亂回收物的舊戶，竟變得窗明几淨。一進門看到的就是白色素雅的窗櫺，及盎然生氣的綠色植物，一下子幸福感滿溢了起來。

 

近來仍是無處可去，或者說，也不著急著去哪裡，只在蝸居裡翻翻書卷。偶爾也有那麼些十年寒窗無人問的苦悶，但很多時候，倒也體會出些閒情雅興。有次趁著出門覓食的時候，在巷弄裡閒走，看到隔壁巷子的鄰院矮牆裡，無法遮避的，一棵開著白花的樹兀自伸展著，在那個淒冷薄雨的天氣裡，沁涼得如白玉，風來了，也許還會發出叮噹脆響。我就在一戶陌生人家的外頭眼巴巴地看著她，心想，要是能探問她的芳名也好，但究竟徒是謬妄。以前讀簡媜的散文，談到她在院裡種了一棵白雪茶樹，也許就這麼潛隱地，在我心裡也種下了些想望。回家後上網搜尋茶樹的圖片，才發現一點都不是鄰院的那般，但反而更嬌貴的，花瓣繁複，有君臨天下的王者氣派，要不然，也是垂簾聽政母儀天下吧！都好！都好的！如果可以給我一個院子，種棵可以長出白色的花的樹，讓它在月光裡含笑著，什麼樹都好的。

 

然而，就這麼數日臆造著我的美麗庭院以後，在回高雄的國道客運裡窗外，竟又讓我看見整排橘紅的木棉樹。是啊！我怎麼可以忘記木棉！三四月裡，正是木棉開放的季節，那招搖的橘紅色，沈重而結實纍纍的花苞，就這樣兀自地大嗚大放起來。二年前在北美館見了面以後，我就這麼魂牽夢縈的想再見他一面，那風姿綽約的身影。院子裡可以種木棉嗎？我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