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怪人‧小時候 那個，雖然可能看的人不多 不過還是說明一下那個[雜誌]的近況 呃，我可以說是印刷廠出了問題嗎？ 或是主筆群被外星人綁架了？ 咳咳，其實是開學後比我想像的要忙很多 所以，一個月一篇大概是有點奢侈 有空還是會慢慢補上，記得喔，是慢慢的 （歉意加謝意的一鞠躬） 給各方好友或純粹迷路的： 以後爵士樂相關的，請到新家 http://www.wretch.cc/blog/degennes 這裡會以電影相關為主

425愛的鼓勵 0訂閱站台

在我剛開始漸漸視電影為一種藝術可能型態的那個時期，也是蔡明亮開始被許多媒體影評由第二個金獅獎得主，漸漸改定位成一個孤僻自傲專拍無聊電影的討人厭傢伙。原因之一是『河流』題材的爭議性，之二是因為『洞』和金馬獎公開的槓上。鬧到最大時，還有對他原本馬來西亞身份而使用輔導金的爭議。總之，在這種環境之下還沒啥主見的我，要對他沒有偏見，是不太可能的。運氣還不錯的是，有兩件事情改變了我對蔡明亮的看法。其一是聞天祥很推崇他，我一直認為他是那種『大眾型』的評論者，應該不會喜歡太極端偏激的東西。其二是我不知從哪得知到，蔡明亮非常非常的喜歡楚浮的四百擊。就好像大人們相信『學鋼琴的小孩不會變壞』一樣，我開始試著相信『狂愛四百擊的導演不會太糟』。

所以，在我出國前的兩個月，我終於股起勇氣去光南買了中影重出『愛情萬歲』的88元DVD。『萬一不好看也要把傷害減低到最輕』，我在心裡這麼想著。看了之後我非常的後悔，後悔為什麼這麼之前從沒看過他的電影，因為真的是好看極了。為了確認『愛情萬歲』到底是一個Peak還是Noise，我後來又趕快看了『洞』，看完之後，帶著三分愧疚和七分興奮的心情，我非常的確定那是一塊電影語彙非常不同的新大陸。

至今，『洞』仍然是我最喜歡的電影之一。實在是很想衝去教堂找個神父懺悔，我猜神父最後會這麼說吧：孩子，主會原諒你的，只要你回家把『愛情萬歲』看十遍，『洞』和『你那邊幾點』各二十遍。

就這樣，我對於錯過他的一堆座談會感到遺憾，就這樣，我對沒去戲院看『天橋不見了』感到遺憾，不過，最遺憾的還是錯過了他號召影迷幫他去拍『不散』中的一場戲。於是乎，就像小丸子姊姊的名言：『人生就是一連串的悔恨阿！』，我帶著許多的遺憾和他所有的電影（當然是在秋海堂買的囉）出發到波士頓了。

很快的我就發現，Harvard Film Archive把蔡明亮列為十月的重點導演之一（另外一位則是法司賓達）當然，他們很夠意思的將『你那邊幾點』和『天橋不見了』連著放映。而就在電影放映的前一天，我才得知原來蔡明亮本人會在兩部電影中間和大家座談，老天爺真是對我太好了，果然這是我作為一個乖小孩的獎勵。在被之前的『洞』荼毒之後，沒有一個同學願意再和我去看蔡明亮的電影，但是這樣其實比較好，因為字幕翻譯做的不是很好，和哪些老外解釋電影實在很累人。

出人意料的是，因為片子出了一點問題，所以蔡明亮一開始就出來和大家說說話，混混時間。他預先回答了一些十年來不斷有人問的問題，像是為什麼他的電影沒有音樂，也沒有太多的對白。他試著請大家對電影的觀念不要這麼狹隘，反問電影為什麼一定要有對白或音樂？聊著聊著，忽然Harvard Film Archive的負責人出來非常確定的宣布：『The Skywalk is Gone is gone！』我聽到之後，彷彿被吸進了小丸子式的選轉漩渦，最後，我還是和那部電影無緣。不過兩個小時之後的我會完全不再在乎這件事了，然而，那個時候的我是完全料想不到的。

就這樣，我們看完了『你那邊幾點』並進行座談。蔡明亮的本人和他電影的風格還挺像的，說起話來溫溫吞吞的，但是其實還蠻幽默的。最好玩的是，由於座談是用口譯來進行的，所以現場的笑聲是有兩段的，聽的懂中文的人會先笑（包括我旁邊的一位外國人，後來我才知道他在哈佛的東亞研究所當博士後，曾在香港和大陸待了好幾年），然後經過翻譯之後，又有一陣笑聲。

很快的，座談結束了。雖然平常我覺得找偶像簽名是一件極媚俗的事情，但是那天，我老早就有計畫的把我所有的電影和相關書籍帶去，連奇異筆都準備的好好的。要到簽名之後，他義務性的和我聊了幾句（因為他正用我的筆幫別人簽名），但是當他知道我是學物理的之後卻非常的驚訝，而當我和他說我在台灣的同班同學也很喜歡他的電影之後，他更驚訝了。後來我想，竟然都媚俗了，那就媚到底吧，所以我要求和他握了手。就這樣，我喜孜孜地去牽我的腳踏車準備回家了。騎了一下子我就告訴自己，下次見到他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猶豫了好一下子，我決定掉頭回去再多問一些問題。回到那裡之後，或許是因為看穿了我的心情吧，蔡明亮非常親切的和我又聊了一會兒，就在此時，主辦單位的負責人邀請他去pub繼續聊，他答應了之後，轉過頭來問我：『你要不要一起去？我們可以邊走邊聊。』

就這樣，我的人生在二十五歲的某一天，有了一個奇遇般的夜晚。不同於小津，劉別謙或塔可夫斯基，他們已經確定和我的人生不會有實質上的交會，至於蔡明亮，就像他電影的模式一樣，兩個孤獨的靈魂，因為某些原因有了接觸，但與電影不同的是，孤獨的靈魂似乎得到了救贖也找到了出口。

2003年的十月七號，我，曾經和蔡明亮，在波士頓的某家酒吧，就像朋友一般的聊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