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一家人 黃昏時的樹影再長，也離不開樹的根；你無論走得多遠，也不會走出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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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了﹐看著一次又一次重播的畫面﹐恐怖得讓人覺得不真實﹐多麼希望只是惡夢一場﹐流過一陣冷汗之後﹐我們會突然醒來﹐看到 WTC 大樓仍然聳立在那裡﹐所有的人都平安．．．

他們是故意選的日期嗎﹖911在美國就相當於台灣的119﹐緊急求救電話號碼。

一早﹐妹妹打電話把我叫醒﹐說有飛機撞上WTC﹐我趕緊打開電視﹐一開始還以為是意外﹐但看到的二架飛機那種直衝過去的樣子﹐就知道事情不單純。看著重創的大樓﹐覺得很可怕﹐沒想到接下來記者過沒多久就得打斷受訪者的發言﹐五角大廈也被撞了﹑樓垮了﹑又一棟樓垮了﹑還有一架飛機墜毀了．．．一件接一件﹐讓我手腳冰冷起來﹐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

當時TH正在開會﹐我打電話去留言﹐擔心他下午要出差的事。中午他回來了﹐他說開會時﹐不斷有人進來通報最新情況﹐一直報到WTC崩塌下來﹐會議就再也無法進行。有人已忍不住流淚﹐匆匆離座﹐急著打電話﹐甚至衝出去開車回家﹐可能有家人或朋友在WTC或附近上班。

因機場全關閉(即使有開﹐我想此時也沒人敢搭飛機)TH原想開車﹐但開到田納西至少12個半小時﹐實在很遠﹐而他老闆一聽他想開車去﹐大大反對﹐他說﹐幹嘛去﹐明天說不定就打仗了﹐誰還在乎這次實驗有沒有做﹖有什麼比安全更重要﹖還好沒去﹐第二天公司就下令﹐所有員工不准travel.但有不少人已出差在外﹐只要是距離還可以﹐紛紛改成租車開回來。

911傍晚﹐我們開車出去﹐想到 New Jersey 一家中國餐館吃飯。路上警察很多﹐靠近 George Washington Bridge(連接曼哈頓和 New Jersey 的 Fort Lee)的道路都封鎖﹐沿路的商店很多都不營業了﹐大型的 Shopping Mall一反平日停車一位難求的景像﹐空空蕩蕩﹐守在停車場入口處的警車﹐閃著刺眼的燈﹐讓人不禁有點緊張。回家後﹐聽說有人已急忙囤積食物﹑飲水﹐才想到冰箱沒什麼東西了﹐我怎麼都沒想到趕緊去買﹖實在很沒危機意識。

我們家附近有個附帶大停車場的巴士站﹐供在紐約市上班的人停車改搭公共運輸進城。平時晚上8點後就沒什麼車停在那兒了﹐今天卻還半滿﹐想到其中有些車的主人可能永遠不會回來了﹐心中真是難受。

隔天下午去買菜﹐一切都蠻正常﹐油價也還平穩。只是排隊付帳時﹐大家都忍不住搖頭﹑嘆氣﹐有人說﹐她是強迫自己出門透透氣。基本上不認識的人談起﹐也只敢發出可怕啦﹑可憐啦這種沒有譴責性﹑批判性的評論﹐在這種族群複雜的地方﹐大家講話都蠻小心的。

說一下我們和紐約市的相對位置吧。TH工作的地點在WTC正北方約40公里處﹐已不屬於 New York City 的範圍﹔我們的住家則在TH公司的西邊15公里﹐中間隔著 Hudson River﹐由 Tappan Zee Bridge 連接。這座橋因距NYC已有一段距離﹐交通不受這次事件影響。這橋設在河面最寬處(好像近4公里)﹐橋欄不高﹐可以很清楚的流覽兩旁景色。冬季河面結冰﹐夏天則是帆船點點﹐向北望可看到鬱鬱山林﹐向南看便是NYC內高高低低的建築物。TH說每天早晨塞車﹐幸好風景極佳﹐很容易轉換心情﹐不至因塞車而心煩。他每天張望的大樓群中包括 WTC Towers﹐而如今已從畫面消失﹐他說﹐真的有缺了一塊的感覺。

7﹑8月間我們去了 Manhattan 4次﹐最南只逛到 Chinatown。我記得後兩次我們在回家的火車上都提到﹐下次在來就要到 World Trade Center﹑Wall Street 所在的 Financial District 逛了﹐沒想到現在我們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進到那個區﹐即使很快能去﹐世貿大樓也不在了。除了無常之嘆﹐我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