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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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只是一連串的意外。
沒錯，雖然我不信教，但是有時候我不得不懷疑生命中有些許的事情好像是早就注定好的一樣，不管你願不願意，也不管你有沒有能力去承受，總之，降臨在自己身上的，似乎就變成了一種責任，不管結局如何。
意外就是意料之外，你想都想不到的，說的也是，如果每件事都讓你猜到的話，那上帝也不用混了。拿個簡單例子來說吧，你在選課的時候，你知道某個教授一個學期只點兩次名，但是你絕對猜不到他到底什麼時候會點名，而且常常在你覺得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所以沒去上課，也所以教授在你沒去上的那堂課必點，而且你也絕對猜不到教授那一天便秘五天心情不好，所以在點名的時候輕輕的點名單上你的名字旁邊做個記號，雖然除了被點名的那一節課沒上，其他的表現皆中規中矩，但是期末知道成績的時候你絕對猜不到你是如何被當的，嘿嘿，妙吧，其實原因只是教授那天剛好一臉”屎臉”而已，沒別的原因，也可能五天前教授吃了一顆粽子，所以便秘了五天，所以你被當了，so，就這樣。
如果你覺得這個例子很白爛的話，或許，在台北逛街的時候，你被街上稀有的黑人說：go home! Yellow monkey!，或許這才是surprise。
容我再說一次，生命只是一連串的意外。
因為我怎麼也猜不到阿斌會在社團開會的時候突然發飆，一切都是那麼的突然，沒什麼預兆，而更令人猜不到的是往後的發展，又豈僅是峰迴路轉可以說明了。
在社團裡最糟糕的事，就是活動明明很簡單，可是偏偏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你想這樣做，我想那樣做，你要我那樣做，可是我偏偏就是要這樣做，何必呢？就算做的滿分也沒有獎勵，只能夠自我高興罷了，我想「協調」或許才是辦活動最需要學習的，什麼社團技能，什麼團體遊戲，那些都只是個屁。
事情發生在活動總籌的那個晚上，就在阿斌將活動細流整卷丟向奕成，甩開椅子走出社團後，我知道一切都無法挽回了，尤其是阿斌的個性，翻臉就是翻臉，不止徹底，而且還俐落的讓其他人沒有時間反應。就連坐在一旁的美女學姐大概也傻了。說真的，我怕的不是以後大家要怎麼相處，而是我怕那天的阿斌會一時控制不住而出手，還好阿斌的人性還大過他的獸性，而這是否代表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細節就不用說了，重點是詩婷的預言真的成真了，而且還是這麼的快。偏偏與奕成發生衝突的不是別人，是我的那個好室友。
在社辦中，大家度過剩餘的尷尬時期，沒人知道該怎麼來收拾這個殘局，似乎當作沒發生是最好的辦法，奕成倒是當作剛剛的事好像是意料之中的，只見他把阿斌丟給他的細流拿給了器材組的另一個人，若無其事的繼續解說衝突之前未說完的流程細節。
我不擔心阿斌，事實上，這個時候我也不想去追他，我知道那只是白費力氣罷了，我的目光移到了在奕成旁邊椅子上的詩婷，我也知道，她越是平靜的反應代表著她內心的不安。
開完會後，大家就在社團前面的空地上，先行排練三天內的活動，這是我負責的部分，事後想想，如果阿斌是把脾氣發在我的活動上，或許我一點也不會介意。模擬活動那些鳥內容我早已忘的了無痕跡，我只還記得在排練的時候每個人還是放的很開，玩遊戲時每個人的臉上還是有歡樂的笑容，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錯覺，這是逃避嗎？還是說，不管如何，畢竟在決定參與活動後，總是要以大體為重，後來在社會打滾之後我才知道，這樣的做法是再自然不過的了，只是當天晚上彷彿每個人的臉上都戴上了五顏六色的小丑面具，為了掩飾因為一段意外的表演所帶來的冷場與不協調，在那個滿是小丑的黑色舞台上，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個在圓形舞台燈光內的人。
今天晚上我突然覺得很厭倦。
「一起走？。」
結束後，我第一時間走向那個無助的站在燈光下的人。
『......』
沈默是她的回答。
【你回去問問那個混蛋今天晚上他到底在想什麼？】
美女學姐氣沖沖的踏步過來，用她的右手的食指指著我的眉心。
「…….」
這一次沈默是我的回答，我攤開手，聳聳肩，一副我也無能為力的表情。
「我送你回去？」
我轉過身來，對在另一邊的詩婷說。
換來的是另一陣的沈默。
【你叫他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總之是他的不對，一點都不知道什麼叫團隊精神。】
美女學姐這次用她的手指再加上她那聶人無比的眼神。
這時候我早就什麼都不想管了，而且我還有一點點的生氣，只有一點點。
「我怎麼知道今天他剛好那個來，你也知道，這時候的火氣難免會比較大嘛。」
我決定將我那小小的怒氣發洩出來，所以故意一副事不關己，順便裝作不耐煩的樣子。
【你說…哪….個….來？】
美女學姐雙手握拳，我不確定有沒有聽到她手指的骨頭因為用力握拳所發出「格格格」的聲音，我知道現在我的動作要俐落一點。
「那…我先回去了喔。」
嘿嘿，伴隨的是我心裡的乾笑。
「我會幫您問候他的，改天再叫他來跟您賠罪。」
在走到福利社的轉角時，我轉身回頭看到美女學姐「目送」我離開的眼神，那是只有在荒野中的野狼才會有的殺氣兇光。
「還想發脾氣？原來你只不過是一隻代宰的羔羊。」
這是我在回家路上的想法。
然而我等一下還要面對一隻更狂暴的獅子。
「霞姐，b哥，在看電視阿？」
進門後，我看到月霞跟bb王子在沙發上。
【是阿，你的心情好像很好阿，偉哥？】
馬的，什麼偉什麼哥，尤其是看到bb王子那個似笑非笑的眼線，真的是……
「成龍，你今天看起來真是可愛阿，哈。」
我抱起趴在電視旁的那隻小黑貓，抓起牠，然後雙手暗中使了十成的功力，來了一招龍爪手。
這是我唯一有機會可以有勝算的生物，然後我走過去坐在月霞的旁邊。
「阿斌還沒回來？」
【不知道。】
bb王子看著電視回答。這樣也好，今晚暫時得以保住小命。
「在演什麼，為什麼你一直笑？」
我問bb王子。
【我有在笑？台灣這種低級的綜藝的節目。】
「可是我剛剛看到你笑得很開心。」
嘿嘿，我故意的。
「我確定，你的眼睛明明就笑得看不到眼白。」
【……】
bb王子只是瞇著眼看著我。
後來我還是不問阿斌，因為我認為他有他的理由，我不問他，他倒是自己在某天上課的時候跟我說了原因。
【沒什麼，就只是不爽而已。我不喜歡人家一直指使我做事，該做的我都做了。】
「就這樣？？？」
【對。】
就這樣？嗯，還真是乾脆，換做是我，假設那天是的主角是我，然後別人來問我為什麼的時候，我就耍白爛的回答，「沒什麼，因為老子我不爽。」
後果大概就是被美女學姐判極刑，然後鞭屍三遍，再把我倒掛在社團外的某棵榕樹上以示警惕，
【下次如果有人敢再犯，後果就是跟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一樣下場，哈哈哈哈。】仰天長笑的當然還是拿著皮鞭的美女學姐。
「臭小子，這樣我要怎麼跟美女學姐交代，還有詩婷？」
正當我在社辦想不到一個正當理由的時候，我發現好像我才是被害者。
然後行刑人跟大法官就出現了。
「美女學姐，詩婷，這麼早阿。」
我現在必須極力的表現我的真誠與努力。
【他怎麼沒來？】
美女學姐把手上的書重重的放在我的面前，我就像是被打著燈光審問的犯人。
「詩婷，活動的細流我改了，要不要看。」
我的救兵就站在美女學姐後面，但是來不及伸出她的援手。
【我在問你，那個混蛋怎麼沒來。】
「我怎麼知道，我們又不是連體嬰。」
在我的律師還沒來之前，我是不會隨便亂說話的。
【也對，那你現在想死了嗎？】
美女學姐雙手插在腰際。
「喔，我的意思是說，腳是長在他身上，他不來我也沒辦法。」
我招了，但我也只是實話實說。
『可惡，就不要讓我遇到，不然我就剝了他的皮。』
美女學姐，犯人不是我阿，用不著把必殺的眼神施在我的身上。
從那件事之後，阿斌有好一陣子沒在出現在社上，直到我辦的手語成果展才來義務幫我的忙，但也僅是義務，也就是隨性而至。
所以，後來春假三天兩夜的自強之旅，想當然爾阿斌是沒參加了，而那三天的活動，老實說，除了「累」這個字，我找不到其他有趣的回憶，至少在當時我是這樣認為。
然後呢，似乎也就沒人再去追究原因了，這真的是很奇怪的情況，連美女學姐也不再問了，也好，不然到時兩大高手過招，我肯定要幫其中一方收屍。不過我還是會提醒阿斌在學校如果遠遠看到疑似美女學姐的身影時，切記一定要以生命為重，能閃就閃，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等到風平浪靜之後或許就沒事了。
是阿，阿斌一直活的好好的，倒是他的部分工作就自然而然的落在我身上了，
【誰叫你跟他是兄弟，他的事就是你的事。】
我就像是被貼上標籤的貨品擺在架子上，標籤上的數目字代表我的價值。
哼，我只能在社團的角落望著美女學姐巨大的身影嘆氣。
有一件事我很確定，那就是詩婷後來的幾天在社團的時間變少了，而我在社上等她出現的時間變多了，望阿望的，就差點沒變成石頭，然後她講話時的笑容變少了，神情變的平靜，所以我講白爛的冷笑話次數變多了，可是往往笑的人只有我自己，我知道一個人心情不好，壓抑太久會有副作用的，物極必反，所以必須要有某些管道來發洩情緒。
某天我難得在社上跟她聊天，為了抒解她的情緒，我自告奮勇的要講笑話給她聽，
「你知道紅豆跟綠豆的由來嗎？」
我裝著自信的神情，我認為這個笑話應該有用。
『什麼？』
詩婷的樣子像是在古墓待了十八年的小龍女，而她今天也剛好穿白色的衣服。
「聽好，有一次，綠豆不小心從高樓摔了下來，然後就變成紅豆了，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道。』
「因為綠豆摔下來後，流血了，所以就變成紅豆了，哈哈哈。」
我看著詩婷的臉期待她出現笑容。
『喔，原來是這樣。』
詩婷勉強的擠了一個笑容，勉強到我知道紅豆變回綠豆的過程就不用再說了。
所以那天我決定一定要想個辦法來幫小龍女恢復記憶。
我知道我這樣有點偏心，阿斌我就想都沒想過他的心情如何，因為他是始作俑者，而且如果一頭野獸心情不好，只要放「牠」到野外去打打獵就可以了，
野獸的心思是單純的。
而奕成呢？這個老小子更厲害，我甚至絲毫看不出他有一點點任何的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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