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8 總匯]
先提一下 這張圖片我滿喜歡的 圖片的標題是 水の都の死神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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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網頁版的,因為排版較佳,所以比報台的更好閱讀,只是沒有故事後的喇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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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延續 - 死神的接班人
1.
現在是熱鬧的正午十二點,天空中炙熱的太陽已把人們從早晨的昏昏沉沉中烤醒。
大街上四處充斥著熙攘的人群、車道交通吵雜聲、小販強健有力的吆暍聲、年輕人在街上的聊天聲,甚至還有人群吵架的怒罵聲,這就是我們每日所接觸、所習慣的世界。
總括來說,可以斷定這是個洋溢著強烈生命色彩的世界。
但在這車水馬龍的市區當中,卻有一個房間透不進任何陽光,也透不進任何外界洋溢著的生命。
厚厚的牆壁甚至把屋外的喧擾聲通通都隔絕,形成了一個無聲的世界。然而仔細一看,會不禁驚嘆於屋內的擺設。不知是否是個人喜好,那屋內的牆壁、桌子、床鋪、櫃子、甚至連門窗,全部都是…最深沉的黑。
這裡是個四處充斥的無瑕黑色的地方。
仔細一看,在這房中還有個黑色的少年,彷彿與床舖融為一體般的躺在黑色的床上。
其實這個少年是個道地的東方黃種人,只是他穿著黑色的長袖長褲,把他的膚色給遮掩住了,而將他大部分偏黃的膚色給遮蓋住的布料,正是不加修飾的黑。
這樣的人或許戲稱為黑人也是可以的吧?不過此時這個黑人躺在床上似乎不是在睡覺,只見他眉頭深鎖,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接著,他突然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那是雙東方人擁有的道地黑色瞳孔,但他的眼神散發出來的並不是外表看起來的17、8歲該有的年輕活力,在那深邃的眼神中彷彿擁有無限的哀怨,又或者是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可以把所有物體的光與熱都吸收殆盡。
擁有這幽暗眼神的少年,起了身,只見他從床底下抽出了一張全白的紙,接著拿起了令人感到有點意外的物品—那是一套畫具,難道這名少年竟是一名少年畫家嗎?
只見他開始默默的拿起了畫筆,準備開始在在房中最潔淨的紙上揮灑。
首先,青年為這幅畫打上了一層淡淡的底色,是片淺淺的灰。
就在這時…「你想畫下什麼呢?」一個低沉的聲音不知從何處發出。
這明明是個只有少年一個人在的房間,卻發出了並非出自青年之口的聲音。
而青年也不在意聲音的來源就回答:「畫即是我,我即是畫,我筆下造就的所有就是我自身的全部,現在…我想表現的是我此生否定的兩樣東西。」
少年雖然在說話,可是手上的工作並沒有停下來。
「否定的兩樣東西?」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音又出現了。
「一個是我自身、一個則是世界。」少年以堅定的語氣說出。
如果這時能看到青年的眼睛,就會發現在他盯著畫布時,眼神竟是閃耀著神采的光芒,簡直無法想像剛剛這雙眼睛與剛剛那雙是生在同一個人身上。
這時青年打完了底色,接著換了一隻畫筆,在畫布上流暢的撇上了一筆黑色,有如水波般的軌跡。
「這一筆代表著什麼?」隨著問題的結束,在青年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模糊人影。
人影逐漸浮現,那是一個帶著一頂寬沿帽,披著不符合時代披風的男子;仔細一看,他身上的穿戴的彷彿就是古代歐洲男爵所穿的服裝,在他的背後還有著一把不明所以的漆黑鐮刀。
等色彩逐漸鮮明後就會發現,背後的鎌刀就算了,但他無論是身上的衣裝或是腰上的配飾是竟都是黑色的,這跟少年是否有某種巧合?
然而奇怪的是,在一切都明顯浮現後,卻發現他的臉卻無法被看清,明明沒有任何遮蔽物,卻看不清楚他到底長什麼樣子,那就彷彿像有一片隱形的毛玻璃在他臉前,阻擋了少年的視線一般。
少年回頭看了一下他。
「你是…?死神嗎?」少年做出了一個超乎想像的答案。
「你看到的我是這樣的嗎?算了,說我是死神的確是比較好理解的,不過我事實上沒有可被稱呼的名子,也跟平常人所認知的死神有所不同。」
青年無視死神的自我介紹,直接回答了上一個問題「那一筆,是代表了我的人生。」
「那純正的黑色嗎?話說回來,連這房間也是,為什麼是黑色?」黑衣的死神彷彿很有興趣的問著。
青年的筆停下了,看來是個很重要的回答。
「因為我的自身,早已都深陷於深沉的黑暗之中,對任何事都不抱希望,活著早已無任何意義。」
少年頓了一下後又繼續說:「但我為何還在這裡呢?對我來說,黑色是汙穢,我之所以還在這邊,沒有被時間的洪流給吞唑,只因我就如黑色的汙垢一樣,緊黏於世界的牆壁上,才得以在這裡苟延殘喘。」語畢,少年嘆了口氣,又繼續拿起畫筆作畫。
一樣是黑色,但少年的線條逐漸形成了一個有指示意向的圖形。
現在從畫布上已可看出,少年畫著的不是講求精細的寫實畫,而是一幅透露著深沉與幽暗,反應著畫者內心的印象畫。
隨著黑色的軌跡,勾勒出了許多彎曲扭轉的線,看似是自左上到右下的黑色水波紋,然而中間的段落卻又伸出了一個向下迴旋的小圈圈;這樣的符號大概出現了四到五個,並彼此交互重疊。
「這是?」死神開口。
「是世界的一隅呀,死神,你想體會的話,就邁步到街上去看看吧,看那些漫無目的的人群們和那些存在於世界上的盲從者,那些沒有任何目標,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的人和那些為了什麼東西而瘋狂的人們,這樣你還不覺得世界很可笑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青年把黑色的畫筆放了下來。
「你相信神的存在嗎?」死神在沉默了一下後突然問了這個問題。
少年歪了歪頭回答「由死神來問我神存不存在感覺還真是奇怪,要我回答這個問題的話,應該是不存在的吧,就算是有那種類似的東西,我相信他也不會無償的想來幫我們人類這種不自愛的生物吧。」
死神發出了一陣低沉的笑聲後就沒有在說話,也不知道他對少年的這個答案滿不滿意。
少年回答完了死神的問題後,就準備拿起另外一隻畫筆…
「扣!扣!」深鎖的黑色門扉傳來了響亮的敲門聲。
死神在這時候突然消失不見。少年把剛拿起的畫筆輕輕放下,接著站起身來去開了門…
「Hello!」一個清爽的聲音從門縫中鑽了進來。
「……」
「別這樣繃著臉嘛!偶而還是要笑一下喔!」
一個與這房間違和的人,闖入了這黑色的空間。
她,剪著一頭神采飛揚的栗色中長髮,有著端正的五官,穿著一身色彩鮮豔可以爆發出全身所有活力的上衣與裙子,那是一名與少年年紀相若的少女現在正拉著青年的臉頰試圖讓少年保持微笑。
「你看,這樣不是好看多了嗎?」
少女拉著少年的臉好一會兒後就失去了興趣。
「來,這是今天的午餐喔,快趁熱吃了吧!」
「音夢,我不是說過吃飯這種小事,不用……」
「這可不行呀,自從阿姨過世之後你就這樣,對自己好像什麼都不在意的,這樣我當然要負起照顧你的責任啦,唉唷,還把房間弄得那麼暗,真是的,偶而也要讓房子透透氣和曬曬陽光呀!」
「我盡量……」少年嘆了口氣的說著。
「疑?等等!你是不是又熬夜工作了?」
少年與死神看似不長的對話,其實每句話中間都夾雜了許多長時間的空白,再加上少年畫上一筆後就會想上許久,所以當音夢出現的時候其實已經是隔天的正午十二點了。
正好過了一整天,死神的話就不用說了,但少年臉上卻沒有顯露出絲毫的疲態。但少女又是怎麼發現少年的熬夜工作的呢?
「好啦,我還有事,先回去了喔!掰掰-」說完她就跑向隔壁。
在少女的身影消失的瞬間還順便說了一句:「要記得多休息,別再隨便熬夜呀!」
喀啦!
輕脆的開門聲伴隨著「我回來啦-」的高分貝音量,就算是隔著一道牆還是聽的到他的聲音。
少年輕輕的關上了門
「那是…?」
「老鄰居。」少年僅是如此回答。
接著少年迅速的把他的午餐給解決掉。
「那接下來…」說到一半,少年站起的身體突然搖晃了一下。
「怎麼了?撐不住了嗎,呵呵-」只有死神低沉的聲音回響著,死神並沒有現身。
「看來身體沒辦法在支撐下去了,只能先去休息一下…」
少年以有點搖晃的腳步走到了黑色的床前,接著整個人直接倒下,接下來就沒有聲音了。
2.
就在少年跑去睡覺的時候,在同棟公寓的隔壁房間內…
「我回來了-」
「怎麼?又跑去隔壁了嗎?」說話的人是位中年的婦人,以外貌看起來應該是音夢的媽媽。
「嗯。」
「不是說過了嗎?不要整天跑去那個怪裡怪氣的小鬼那邊。」這次說話的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一位中年男子,應該是音夢的爸爸吧。
「他哪有怪裡怪氣呀,只是…藝術家都比較特立獨行些而已啦!」
「藝術家?當個沒沒無聞的藝術家能賺到幾個錢嗎?」
「誰知道他以後會不會出名呢,你這樣明明就是對他有偏見嘛。」
「音夢,平常我們給你很多自由了,不過你要交朋友的話也要交些未來有出息點的朋友,這樣才會對你有幫助,懂嗎?」音夢的爸爸不耐煩的說著。
「唉…我真不知道…為什麼大人都會把事情想的那麼勢利呢,真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說完這句話後,音夢就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家門。
「音夢!」音夢的媽媽叫喚著跑出去的女兒
「別管他!讓她去冷靜的想一想就會明白我說的話了。」
「……是嗎?」音夢的媽媽如此呢喃著。
3.
「……」少年無聲的睜開眼睛。
由於窗戶被關的密不通風,連光線都無法進入,所以無法以室內現有的光亮度來判斷現在幾點。少年轉頭看了看時鐘,正好指針呈現出一個完美個1字形。
「6小時…應該足夠了。」
少年自言自語完後,打開了微弱的燈光,走到剛剛未完成的畫前,仔細的審視著未完成的作品。接著他坐了下來,從畫筆中毫不猶豫的拿出了一隻畫筆,那隻畫筆上飽含了豐富的色彩。
那是充滿憂傷的紫色。
在筆落上畫布之前死神突然開口說「紫色,是個很特別的顏色呢,它由最炙熱的紅、與最平穩的藍所混合,展現了無以言喻的矛盾!」死神彷彿很愉快的說著。
死神以很興奮的語氣說著。接著死神的形體出現在了少年左側,他正專注的盯著那幅未完成的畫。
「是嗎?」少年回答。
「那紫色代表了你的什麼東西呢?」死神彷彿已經抓到了問少年問題的訣竅。
「是我無秩序的記憶。」少年在說完這句話後又稍微想了下說道:「為了取得姑且還活著的証明而在過去的記憶中不斷的確定著自我的存在,但卻也想拋下過去的種種,讓自己從中解放,矛盾的顏色嗎?說的對,這就是代表著充滿矛盾的我。」
「對這個世界沒有牽掛的事物了嗎?」死神好奇的問著。
「或許吧?我也不知道…或許就是因為對自身過於無知,才顯得矛盾重重不是嗎?」
這時少年在沒有把紫色畫筆放下的同時又拿起了另一支筆,
畫下了,那是強烈又深厚的綠色,
緊接著畫布上開始冒出一個接著一個的參紫雜綠的螺旋。
「兩種顏色呀…綠色是…?」
「是我早已遺失的慾望。」
少年彷彿有點哀傷的看了天花板一下,當然,天花板也是一貫的黑。
「早已遺失?」難得聽到死神說話的語氣微微的上揚了。
「正確來說,不只是慾望,我早已遺忘諸多感情,是我刻意的抹殺掉它們;但有時卻又會懷念它們,現在就算有什麼感情的起伏,那也只是如朝日的薄霧般輕輕一縷,稍縱即逝。」
「那,那些螺旋又是?」
少年無聲的把頭轉向了被黑暗所封閉的黑窗。
「那是人類自我意識過剩的殘渣呀!吵鬧腐敗的世界跟人類的愚行有十分大的關聯,成日製造噪音又毫不節制的強烈放送,然而在噪音響起之餘,經常也伴隨著破壞,或許可以說破壞才是人類的本能吧,現在的人類破壞的最嚴重的不就是我們居住的地方嗎?雖然也有人以強力的自我約束來提倡卻很難力挽狂瀾,連兔子都懂得別吃窩邊草,但人類卻都完全不明瞭這層道理。」
「是這樣嗎,呵呵。」死神低沉的笑聲又出現了。
「我並非聖人,也不想當聖人,只是我不能理解,也不想去理解人們這麼做的理由。」
回答完了該回答的問題,少年又把頭轉了回來,並把綠色的筆放了下來。
低著頭,像是在默默思索著什麼;在空氣經過了一陣子的凍結之後,少年拿起了另外一隻畫筆。
霎時,在這以陰冷的暗色系所堆積而成的油畫,突然被畫上了一抹猩紅。
一反先前所用的柔和筆法,這筆…在畫上留下了極為強烈的視覺印象。
「這…是?」從語氣來看,死神彷彿有所體悟的感覺。
「這是我追求的、我自身的…毀滅之時。」少年的言語中露出的悲涼。
死神默默摸著下巴,彷彿在思索著什麼。
「對你來說死亡是什麼?」這是死神想知道的問題。
「死亡嗎…?」少年停下了筆,細細思索著。
「可以是必然之事吧,只要是人類,不!是物體就會迎接,在一秒之間有多少事物在凋零,但我不想受限於這種既定的世界,不知為何的誕生,不知為何的消逝,所以我不會愚蠢到為了誰死了而流下淚滴,就連我自身的死亡也不例外!」
就在對話持續進行的時候,畫上也持續的冒出彷彿由銳利刀鋒所劈砍過後,從畫布中流出血跡所組成的尖銳圖示。
「這…由眾多死亡所揉合而生成的…」
「這是我心目中的世界終結。」
「世界終結?」
「從以前就有許多人們在猜測著世界的末日,像是諾斯特拉達姆士的預言、瑪雅文明的末日預言、聖經的末日預言,我相信他們都沒有錯,他們看到的是他們所認為的世界毀滅,而我現在畫下的正是由眾多的死亡所集合而成的世界,赤紅的大地與灰暗的天空,萬物逐漸消逝,到了最後亦不知何為死亡,這樣的世界對我來說才是終結!」少年越說筆動的越快,越來越激動,到最後…與說話聲音一起停下了筆。
4.
在說完剛剛那一長串的話之後,整體看起來畫已經逼近於完成。
但少年並沒有放下筆,而是換上了一隻特別的筆,在背面的右下角寫上了他的象徵,現在終於知道少年名為「四季」。
四季,畫上簽的並非隱藏身分用的筆名,而是真實的名子,少年確實的遵守著畫即是我,我即是畫的原則,所以並不允許有半點虛偽出現在畫中。
名為四季的少年這時才彷彿鬆了一口氣的放下了筆。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你不去開門嗎?」死神問著四季,因為四季一點想走去玄關開門的動作都沒有。
「不是音夢。」四季簡潔的回答了死神的疑問。
「是嗎?不過……」死神意有所指的看著玄關的方向。
「快…門!音…在…這裡…?快開…!」說完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仔細一聽,好像有音夢的名子混雜在裡面,於是少年只好起身去開門。
「是隔壁的阿姨和叔叔呀,恕我失禮,請問都晚上12點了還有什麼事情嗎?」
「音夢呢?他在你這裡吧,快叫他出來!」
「音夢?他中午來過一次之後就走了,怎麼了嗎?」
音夢的媽媽一面對著大喊著「你這小子說謊!」的音夢父親說著「冷靜點!」一面對著四季說:「他到現在還沒回來,其實她是有先回家一下,不過之後就又跑出去了,至於原因嘛…不說也罷,可是他真的不在你這裡嗎?」
「如果不信的話你可以進來搜我的房間看看。」
面對如此坦然的態度,連吵鬧中的音夢父親都漸漸安靜了下來。
「看來是真的不在這裡,那他到底會在哪呢?」音夢母親說完後轉身面對她的丈夫詢問著。
「我怎麼會知道,只能硬著頭皮去找了。」說完後,他就準備離開,可能是打算去音夢其他常去的地方找吧。
在臨走之前,音夢的母親回過頭來跟四季說:「如何?你要來幫忙找嗎?」
四季思考了一下回答「不,不了…」
「是嗎…」說完後,音夢的母親就轉身跟上她丈夫了。
「這樣好嗎?」死神的聲音在四季身後響起。
「我們兩本來就只是普通的關係而已,雖從小一起長大卻也沒有任何約定或是什麼的,我沒有任何理由牽涉到他們家太多。」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你什麼意思?死神?」
「不,當我沒說好了,呵呵。」死神的笑聲依然是低沉的十分詭異。
四季走到了窗戶旁的椅子上坐下,接著做出了白天絕對不會做的動作—
打開窗戶。
頓時一陣涼風吹進來。四季就這樣呆呆看著窗外,彷彿什麼也沒在想。
「你知道死神與天使的區別嗎?」死神突然沒頭沒尾的說出了一個問題。
「什麼?」
死神不顧四季的反應繼續說著「其實你們平常所謂的死神與天使呀,其實是一樣的東西。」
「哦?真有趣,繼續說下去吧」少年這時第一次轉過身來正視死神。
「為什麼會成為死神或天使呢?其實方法很簡單,只要你在死前有非常強烈的願望就有可能會變成死神或天使。」
「天使就算了,既然帶著願望,為什麼會成為死神?」
「因為那是悲願呀,天使所攜帶的,是對人的強烈期望或是對世界強烈的使命感,造就了代表光明的天使。」
「嗯…那死神就是…」
「死神所擁有的,是對自身強烈的絕望或是對世界徹底的否認,更進而想詛咒世界,所以轉化為代表黑暗的死神,其實說了這麼多,天使和死神還是同一種生物。」
「為什麼會是同一種生物,兩者的表現不是差很多嗎?」
「不,其實…兩者其實是一樣的,以生命來說,一個是掠奪別人的生命來增加自己的壽命,一個是犧牲自己的壽命去幫助別人,不都剛好是一負一正嗎,只是在使用方法不同而已。要達成什麼,必定要有付出,所以當然不會有不勞而獲的神蹟。」
「不會有不勞而獲的神蹟嗎…那為什麼你要跟我說這些?」
「…因為,我覺得你有成為死神的機會,所以我現在才會在這裡觀察你。」
「哈哈哈!」這可能是四季久違的笑聲吧「死神呀,真的能當個死神也不賴呀…」
「是嗎…呵呵呵」死神也以低沉的笑聲回應著四季。
5.
嗡嗡嗡—嗡嗡嗡—
在黑色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因為怕鈴聲太吵,所以四季的手機隨時都是震動模式,不過實際上也沒什麼人會打電話給他就是了。
「…是音夢?」四季看著來電顯示說著上面的名子後接起了電話。
「喂。」
「是四季吧?」可是接起來的聲音卻不是音夢。
「……是隔壁的阿姨嗎?」
「是的,要音夢在暈過去前好像留言說一定要通知你」
「暈過去前?音夢怎麼了?」
「……我們是在他小時候常去玩的一個秘密基地找到他的,那時候他已經倒在地上,在她意識消失前就是要我們打電話給你,跟你說這邊的狀況。」
「是嗎…那她怎麼了?」
「不知道,現在正在醫院檢查中,不過看樣子是有些不太樂觀,如果有新消息我們會再打電話給你。」
「…知道了。」
「先這樣了,掰掰。」說完後掛上了電話。
四季輕輕的把手機放回桌上。
「怎麼了?那個女孩,她讓你猶豫了嗎?」
「……猶豫什麼?」
「猶豫…你的自身否定」
「……」
「沒辦法明確的給我回答了嗎,呵呵呵。」
四季台起了頭看了看死神,又轉過頭去看了看不久前才完成的畫。
「死神,我問你,我為什麼畫畫?」四季突然說出這句話讓死神愣了一下。
「這你怎麼會需要問我呢?我記得你說過,畫即是你,所以你畫的就是你心中的風景吧。」
「……沒錯」四季持續看著那幅畫「我原本已經放棄了自我,所以我把自身的所有都複製到我的畫上,而我自己完全放空,就像是個為了畫畫而存在的人偶。」
「嗯。」
「我想,那樣可能會活的比較輕鬆…」
「那麼…你想改變作法了?」
「不,改變的…我知道了…是我的心吧。」
「哦?」
「既然知道了這點,所以我就還有一件必須要完成的事情…」
「什麼事情?」死神好奇的問著。
四季微微的笑了一下,
接著走向他最熟悉的一個位子。
6.
噠噠噠—急促的腳步聲。啪!厚重的門被強行推開的聲音。兩者在3秒內同時響起,而緊接著的是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打開門後,印入兩人眼簾的是一個倒在地上的少女。
「醒醒呀!音夢」音夢的父親搖著音夢的身體試圖他醒過來。
「別在搖了!快打119!」音夢的母親催促著。
這時音夢的母親突然注意到充滿了灰塵的地上好像有寫著什麼字。
「四…季…」
「什麼!?那小鬼又怎麼了?」
「不,不是,這是音夢寫的,看來他是要我們通知四季的樣子。」
「為…為…什麼要通知那小鬼呀!」音夢的父親大聲的吼著,貌似已經慌亂到不知所措。
「安靜點,要通知也是晚點再通知,先在只能期待救護車快點到了…」
7.
「完成了。」這不是對著旁人說的,這是四季對自己說的一句話。
四季慢慢從椅子上站起來,從剛剛坐下後大約只過了半個小時。
「還真是才氣縱橫呢,不是嗎?」死神一貫的低沉聲音。
「是嗎。」
嗡—嗡—
又是手機響起的聲音,
看了一下來電顯示,還是音夢。
「喂。」
「四季嗎?」音夢媽媽的聲音從手機中流出。
「是。」
「稍等一下。」
突然換了一個人聽,說話的是個年輕的男子「既然家屬同意了,你是叫四季吧?接下來請仔細聽好了,現在老實說我們並無法檢查出音夢小姐的病因。」
「……」剛剛說話的人應該是醫生。
「肺部功能正常,心跳正常,血球容積比正常,照過X光與核磁共振後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如果排除掉病人不明原因的昏睡不醒與逐漸蒼白的臉頰,我們甚至可以斷言她是一個健康的人。」
「那…結果是?」
「最糟的情況,這我們也不想說謊,可能會非常棘手,雖然以儀器無法檢測出來,但可以感覺的出來音夢小姐已經越來越虛弱,如果要做什麼手術的話,音夢小姐的身體現在非常虛弱,考慮到他現在身體的狀況也沒辦法幫他動手術,而且找不到病因也無從下手。」
背後傳來了音夢父親說著「難道沒有什麼辦法了嗎?醫生」的聲音。
電話再次轉交給了音夢媽媽「現在了解了嗎?」
「大致上明白。」
「音夢最關心的人大概就是你了,我們現在人在XX醫院的OOO號病房,如果你想過來看看他的話,就來吧,唉。」
「好的,我知道了。」
接著四季就切斷了電話。
「……」沉默著。
「不去嗎?因為我是死神,所以我很清楚,那個女孩身上帶著死亡的氣息,那個醫生其實說的還太委婉了,她是真的會死喔,呵呵-」死神彷彿很愉悅的說著。
四季的臉孔很難得的扭曲了一下。
「你沒騙我吧?死神。」
「雖然我是死神,可是我是不說謊的呢。」
「……」
四季沉默的看著窗外大概有10分鐘之久。
「有沒有方法可以救音夢?」最後四季彷彿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般的吐出這句話。
「你果然還是有放心不下的人呀,啊啊-你知道為什麼你看不清我的面貌嗎?」
「……當然不知道。」
「就是你的心中還存在著猶豫,所以才沒辦法看清已經完全沒有猶豫的我,不,或許也是你自身本能的反應讓你不要看清楚我的樣貌比較好。」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並不是完全沒有猶豫的了?」
「當然,我可是死神。」
「……」緊接在短暫的沉默之後。「那,還是我沒辦法達到任何事情嗎?在這段人生空白了這麼久以後,我好不容易面對了我心中最重視的東西,可是在那東西消失前,我卻還是沒辦法抓住什麼嗎?」
「你認為你能做到什麼?」
「這絕對不是玩笑話,就算犧牲我自己的生命也是可以,只要能做些什麼…只要能做些什麼,如果能拯救她,我的生命根本就不重要!」
「是嗎…呵呵。」
「聽起來…難道你有方法?」
「方法當然有,還記得我不久前說過的嗎…如果成為我這個種族的話…就可以消耗自身的生命能量去……」
在死神還沒講完前四季就搶著說道:「去締造奇蹟!」「但那是要我成為死神嗎?」
「要成為我們的話,必定是在原本的生命死亡過後,所以就代表著…你必須要…死!」
四季因為這句話而愣住了一下。
「而且是沒有第二次機會的死亡,如果你的願望不夠強烈,那你就沒辦法變成我們,那樣你就等於是白死了。」
「……」
「怎麼樣,你能夠直到最後都還相信著你的願望嗎?能不帶著半點猶豫的為人奉獻上所有嗎?」
四季閉上了眼睛,過了莫約10秒。
「我當然能!」四季給了死神明確的回答。
「是嗎?那最好別遲疑太久喔,連我都不確定那個女孩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這句話說完後,四季就逕自往廚房走了過去…
「慢著,就當是我送你的禮物吧,這把鐮刀拿去用吧…」
四季接過了死神手中的鐮刀,手有點微微顫抖。
深呼吸過後「死嗎…還真是初體驗呢…」四季接過鐮刀後,僅能用最後的一口氣,吐出這句話。
8.
Bi-Bi-Bi-
聲音持續不斷的響著,是規律的心電圖聲。
只見大大小小的管子插在音夢身上,儘管醫生和父母都跟音夢說一切都會沒事的,但這種數量的醫療設備,以及父母與醫生的交頭接耳已經說明了一切。音夢感到身體異常的虛弱與無力,手和腳就像鉛塊一樣的重。
「我,會死嗎?」雖然好不容易醒過來,但音夢其實已經又快昏睡過去了。
只是他想在還能好好看著這個世界的時候,再努力多看一點。
「只可惜,四季應該不會來呀…」
音夢轉了轉頭,看了看,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所以四周都是熄燈的狀態,唯一的光源就是現在從床旁邊的窗戶微微滲透進來的月光。接著他開始盯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
「我也到極限了吧…真沒想到這麼快就要迎接這一天…」音夢的眼皮越來越沉重。
但他的身體告訴她,這一覺睡下去搞不好就不會有醒來的一天。從音夢的眼中看起來世界政在逐漸的模糊、融化,從眼皮內看出去的圓形窗口變的越來越細,就在快變成一條線之時…天花板上突然出現了『某樣東西』。
「那…是死神來接我了嗎?」少女突然看到原本純白的天花板慢慢出現了一個人的模糊身影。
「…我要死了…嗎?就不能讓我在看一下明天的日出嗎…唉。」
天花板上的身影越來越清楚,黑色的外衣逐漸展現,讓少女更加確定了那個東西是死神。
輪廓逐漸越來越明顯…
手、腳的線條都以清晰,甚至連臉都逐漸開始…
「啊!」少女一瞬間眼睛張的有如俄羅斯輪盤一樣大。
「…怎麼…是你。」
那個死神的臉很理所當然的就是四季,現在四季臉上浮現的已不是平時面無表情的臉孔,在他臉上存在的是淡淡的祥和、輕柔微笑的嘴角、而且正以溫柔的眼神看著少女。
「這怎麼可能,是你來接我走的嗎?不,說真的你還長的真像四季呢。」少女因為身體的痛苦以及神智逐漸在消失,所以僅能以低聲來詢問著。
那個像四季的死神緩緩的搖了搖頭後伸出了他的手對著音夢。這時音夢注意到了什麼不對勁,鐮刀?對了,死神最招牌的鐮刀呢?環視了四周並沒有看到鐮刀,取而代之的則是從漆黑衣服的後面,逐漸伸出的兩片潔白羽翼。
「阿…」。
只看到少年的手前,隨著背後翅膀的伸出逐漸聚集了一個光球。而這個光球越來越亮,但隨著這個光球越來越亮,少年的身體從腳部開始變成亮白的粉末開始參合到光球之中。
「不…會吧。」音夢想到了某種狀況。
這個像四季的死神神情專注,似乎沒有聽到音夢的低聲細語,頭上流下了不應該存在的汗滴。那汗只落到了空中的一半就變成了亮白的粉末混合到了光球之中,少女的視線已經被強烈的白光給遮蔽。
亮光好像也已經到了最高峰,並開始漸漸的往少女推進,但少女的意識似乎隨著光球的推進而越飛越遠。在那耀人的白光一瞬間消失的前幾秒,音夢彷彿在光芒的背後聽到了這麼些話…
「我自從父母去世以來,其實一直在尋找著,尋找著能讓我成為生命重心的事物,而我現在找到了,我也很高興能在最後一刻能有所付出,讓我的生命不是一片空白,接著…就是你的故事了,我將在這裡退場…就讓我在天上守護你吧…接著…」
「接…著…」音夢有如夢囈般複誦著這兩個字。
但「接著」這兩個字,似乎對四季來說似乎已用不到了…
他遺留下的僅有一滴水珠,那不是汗水,而是從靈魂之窗所流出的…
9.
不知過了多久。
「奇蹟,這真是奇蹟呀…」主治醫師以看著稀世珍寶的眼神看著音夢。
原因就在於原本不可能治癒的病症,竟在一個晚上就莫名奇妙的好了。
「太好了…」音夢的父母在旁邊相擁而泣。
然而音夢起身來第一句話卻是「四季呢?」
「他嗎…雖然有打電話給他,可是他沒有來。」
「可惡!這想到就氣我可愛的女兒生病了,他竟敢不來探病?」
音夢在這時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情況。
「手機!我的手機給我一下。」
接過手機後的音夢馬上輸入了四季的手機號碼。
嘟嘟嘟嘟-沒有人接。
「可惡!」說完這句話後音夢就從床上跳起來,衝出了病房。
「音夢,你要去哪?」後面傳來的是父母焦急的聲音,可是已經顧不了那麼多。
「你身體才剛痊癒,不可以……」陌生的聲音,應該是醫生吧,可是也不需要去在意他。
「那不會是他,他絕對還沒死!」
現在音夢只希望能盡快去到那個黑色的地方。
啪!也不知哪來的體力,在狂奔了二十分鐘後,音夢氣喘呼呼的打開了漆黑的大門。
音夢用著有些顫抖的腳走了進去,走到了四季最常待的那裡。
他畫畫的位子。
而四季正直挺挺的坐在位子,毫無動靜。音夢顫抖著身子走了過去,輕輕從後面探了探他的呼吸。
「啊!」沒有任何的氣息。
而四季胸口的衣襟也已被自身的血液所染紅。
「啊,啊,啊…」音夢驚訝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但他這時看到了四季手中的一張紙團。音夢強自鎮定,把四季早以僵硬的手給用力扳開。
而紙團上寫的是-
音夢:
畫。
四季末筆
「畫?」這時音夢才注意到四季的面前正好有兩幅被黑布蓋著的畫。
黑布上用以乾掉的血液寫著I跟II,那應該是打開的順序吧。
音夢緩緩的打開了I的畫—
強烈的印象色彩,控訴著自身,也全面否定著世界的一幅畫,在黑翼被揭開後展現。音夢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幅畫,接著她注意到了右上角貼著的便利貼。
上面寫著-
題名:
self
past tense
「自我…過去式…?」
接著音夢又觀察了這幅畫一會兒,決定去揭開第二幅畫。
唰!印入音夢眼簾的,是一幅完全不符合此地風格的一幅畫。
看的出來這幅畫是在時間不多之下畫出來的,選用了鉛筆輕描淡寫而過,有些地方還留有草稿的痕跡。
但這樣就夠了。
這幅畫擁有的是清淡柔和的筆觸,淺藏的是活潑盎然的生命力。畫面上方以鉛筆勾勒出了邁向上方的波形光線,中間有的是一條留下腳印的步道,彷彿讓人置身於雲端,把俗事與凡塵都拋之腦後,但卻確實的走著自己的路,堅持著自己的希望。
音夢被這幅畫震懾住了。不僅僅是深陷泥沼的四季可以畫出這樣的畫,他也明白他這幅畫的涵義。之後音夢以逐漸泛出淚珠的眼睛,把視角轉向畫的右上,
一樣,那裡還是張便條紙,
一樣,那標題還是一樣是self,
但唯一不一樣的,是下面的副標題變成了progressive tens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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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小說我寫的前提就在於主角的負面否定 引出主角是一個對世界持否定意見的人
而關於自身和世界的否定都各寫出了6點
由色彩代表自身 再由色彩所組成的圖形去代表世界
其實這篇故事最重要、也最難講的地方就是在主角畫中的顏色與符號中的涵義
除了許多我本來就有的思想外 我還也要設想一些更為符合故事需求的思想 更要仔細想怎麼樣去解釋他 我除了大鋼外 還特別另擬了一份主角畫中的顏色與圖樣代表的意義
這篇我寫的時候有參酌現時的情況大約有40%左右
哪一部分有參酌 可以自己體會 (炸死
然後說到這次男女主角命名的部份 其實是相當隨意
說真的 我沒有特別設定男女主角是哪裡的人
既然是參酌我自身 應該比較偏向是台灣人吧
雖然名子很像日文 其實我是沒有這個意思的XDDD
最後 那缺的2% 其實是修稿(主要是修詞)和注音符號
現在這個故事大抵上都不會變了
等這兩點的都完成後 就會放出完整版
[11/1]
修稿進度緩慢...
[11/5]
標點完成
待修稿
[12/4]
終於有閒情逸致把它完成了XD
這真的是最終定案版了,除非有錯字或文句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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