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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8-30 12:17:33| 人氣1,82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瘋狂劇場《姊妹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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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05年8月21日
地點:臨界點生活劇場
團體:瘋狂劇場(Crazy Theatre Group)
演出:《姊妹仨》(改編自契訶夫的Three Sisters)

這是瘋狂劇場參加臨界點劇象錄所辦「2005志同道合跨界藝術行動‧搞關係??!!計畫」(The Same Camp Cross over Art Movement:Making Relationship??!!)的最新製作,由該團主要編導王瑋廉針對契訶夫的《三姊妹》進行改編之後所做的演出作品。

臨界點自從前核心編導田啟元於1996年病故以來,每年在初秋時分舉辦「志同道合」劇展,今年已經邁進第九年了,九年來,有許許多多新一代的小劇場創作者從中培養與磨練出來,我在五、六年前就曾寫過兩篇觀察文章刊登於《表演藝術雜誌》(〈沒有結束,才正要開始──看「噹!莎士比亞碰上小劇場」劇展有感〉,1999年12月號;〈在表演工場唱「獨角戲」──記「一支獨秀──臨界點八女二男的獨角戲」〉,2000年7月號),當時我就預現臨界點「後田啟元時代」即將來臨,現在又經過了五年,再回頭看,果不其然,曾經接受臨界點「哺乳」的個人或團體漸漸茁壯,像是陸慧綿與張吉米(及其「百樂門大戲班」)、王瑋廉(及其「瘋狂劇場」,以及因為他的關係,所帶引進來的台大戲研所研究生的人力資源,像是周力德、蔡孟芬,此外還有蘇芷雲、胡心怡等人)、鹿心雨與曾啟明(及其「五節芒戲店」)、鄭志忠與許逸亭(及其「柳春春劇社」)、楊婉怡、林文尹、毛雅芬、鍾得凡、朱正明等;我常常在系上教授「台灣劇場史」課程的時候,播放1999年公共電視所製作的「台灣小劇場」系列錄影帶給學生看,在第一集裡頭,臨界點的團長詹慧玲接受訪問時便表示,很多人都期待臨界點應該像有些小劇場(指的是解嚴前後,同時期成立的一些小劇場,像優劇場、河左岸劇團等)一樣,要越來越大,但她認為結果不一定是要那樣,臨界點可以永遠都是小;看來,臨界點本身雖然沒有在形式上與規模上變得越來越大,但是代表「台北西區」(「西區」乃挪借倫敦西區West End的概念)小劇場能量場的象徵意義,卻有增無減。

再回過頭來說這次王瑋廉的《姊妹仨》。

戲分為上下兩場,上半場主要是由陳恭銘這位來自北藝大戲劇系的學生,以讀劇的方式將契訶夫《三姊妹》劇本好幾段交代人物關係的對話,以一人半讀半演的方式表現出來,另外三位女演員(王綺梅、張素梅、鄧禛滿)則分飾奧爾嘉、瑪莎、伊蓮娜,這樣的兩組演員(陳VS王、張、鄧)便產生了非常有趣的互文關係。以陳恭銘的角度來說,他就很像拿著劇本的說書人,時而以讀劇的方式,時而以扮演角色的方式,進出於許多角色之間(除三姊妹以外),而且有時候看起來,又像是他扮演著安德烈,正在讀劇中的安德烈,只是與當年契訶夫劇本裡角色同名同性的現代角色安德烈,不管怎麼樣,王瑋廉在設定陳恭銘所扮演的這個角色時,是刻意安排了這許多不同且複雜的層次的,有些時候這些層次很清楚地劃分開來,但也有些時候卻是交疊在一起的。相對來說,王、張、鄧等三人基本上只要掌握住「扮演」這一件事情就好了,扮演著契訶夫劇本裡頭的三姊妹,或是有著同名同姓的現代角色。王瑋廉基本上應該是抓住了契訶夫劇本的核心價值──生活在舞台上,以此為座標軸,讓這四位演員「生活」在舞台上,王瑋廉在選角上聰明之處在於,他找了陳恭銘這位北藝大戲系科班的表演主修學生,根據過去五年我對這個學生的瞭解,外表看起來有點神經質的他在表演時,很容易讓人誤以為他就要「突槌」(出岔),王瑋廉善用了這項特質,讓他去扮演游移於「表演」(acting)、「讀劇」(reading a play)、「表演讀劇」(performing play-reading)、「讀劇表演」(reading-performance)間的亦多稜亦中介的角色,這種表演的不穩定性其實也可以理解成是生活的不穩定性。王、張、鄧等三人在上半場的台詞並不多,且多半就是做些看電視、閱讀報章雜誌、喝水、上下樓梯、擦拭桌子、打掃地板等動作,有趣的是,這些生活性的日常動作,因為有了觀眾的凝視,竟從中衍生出了表演性。因此我們或許可以說,陳恭銘是acting on stage,王、張、鄧等三人則是living (doing) on stage,但無論是acting或是living (doing),都因為有觀眾凝視的介入,所以都成了performance。而更令人精神為之一振的是,在上半場的最後一場戲裡,王瑋廉讓這兩組演員在台上有了眼神對焦的對話,把看似兩組異次元時空的演員給拉到一塊了,都給拉進了契訶夫的戲劇世界之中。

如果說acting是更多屬於藝術的、舞台上的,那麼living (doing)應該可以被理解成是更多傾向於現實的、生活中的;又如果這是人類行為的量尺兩端,王瑋廉則是很刻意地在不同場景中去調配不同端點能量所加入的比例,所以我們就可以不斷地感受到兩股能量持續地在變化,這戲最大的趣味也就在這裡。

到了下半場,王瑋廉先安排王、張、鄧等三人分別述說自己在健康、婚姻、工作的真實故事與體驗,這是屬於演員自身的故事與體驗(當然,如果吊詭地說,搞不好這部分也可以是三位演員演出來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就更增添這齣戲的「藝術VS生活」的曖昧性了),這三個提煉出來的面向(指健康、婚姻、工作),不管是在契訶夫與他的角色所生活的十九、二十世紀之交,或者是當今二十、二十一世紀之交的創作者、演員、觀眾,都會面臨的生活考驗,誠如瘋狂劇場在這次製作的節目單上所寫,這個戲是要「送給我們這些正繼續活著的人」的。更有趣的是,陳恭銘到下半場的演出時,整個「丟本」了,既彈吉他又扮演安德烈的,他的眉宇之間真的有十九世紀末歐洲憂鬱青年的那種神情特質,從這齣戲的內在發展邏輯來看,我們應該可以說這個角色在戲裡頭成長了,從學舌讀劇到丟本「憂鬱地生活」在劇中,變得不太講話了,其行為和動作又多是在王、張、鄧等三人「提示舞台指示」的情境下進行的,好像成了舞台指示下的懸絲傀儡,聽得見的舞台指示,但卻是看不見的絲,就好像每個人身上都被隱隱控制著的絲,是上帝在控制著,還是命運在控制著?

王瑋廉找到陳恭銘這個演員的聰明之處還在於,陳恭銘懂得數種外語,尤其在「類英語殖民」的台灣環境,他透過網路自修其它外語,在這次的演出之中,他便以俄語做了開場、中場的一些說明,可能是說明劇本創作背景,也可能是說明演出表現方式,或是其他,當然也給了觀眾一種明明知道應該是俄語、但卻又聽不懂內容的疏離感,同時也對契訶夫劇作中譯搬演做一種「題目正名」的提醒,因為在台灣,可能除了極少數大學裡頭的俄文系組的師生可以直接讀俄文版的契訶夫之外,其餘不管是戲劇科系或外文系所,多半都是透過英譯本或中譯本來閱讀的,難得一次的原音重現,卻是發聲在台北西區、小劇場裡頭、大稻埕舊建築三樓排練場中,雖然略顯孤單寂寞,但是卻鏗鏘有力。

看著王瑋廉從演員到編導也好幾年了,從他還在念中山大學到唸完台大戲研所,這幾年他的確成長很多,尤其是對於文字文本的詮釋處理上,越見成熟、細膩;去年夏天因緣際會,我們在香港中文大學參加「十年有成(1994-2004):華文戲劇作品研討會」,我恰巧分配到與他同為室友,從旁觀察他,不論是參與第一次的學術研討會論文發表,或是每天晚上以筆記型電腦用心記錄下每日心得,以及幾次談話當中,所提出的問題與表現出來的好奇心與敏銳度,都是做為一個劇場編導不可或缺的特質,這又是另一個令我期待的小劇場創作人。

台長: 于善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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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站分類: 藝術設計(手創、設計、室內空間、裝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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