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把沈謬拖回小屋後,白騁並不如沈謬所想的,一把殺了他,只是把他丟在榻上,替他包紮、診療、換衣服,同時白騁讓外頭的玄承燁進來替沈謬熬藥,而白騁從背後渡了真氣進入沈謬的任督二脈,小周天循環恢復正常,這讓傷上加傷的沈謬身體恢復了些。
他並沒有要白騁這麼做。其實白騁對待他的態度並沒有改變,變的是沈謬的心境。白騁不分青紅皂白地殺人,殺了那些虛偽的修者便罷了,連純樸善良,對他還有救命之恩的老李一家子都殺,沈謬萬不能接受。
只是他身受重傷,動彈不得,對白騁的動作也只能通盤接受,口中卻一直罵罵咧咧,救我幹什麼,虛偽的傢伙,何不讓我死了算了之類的。
玄承燁熬好了藥液端了進來,還是一直跳針沈謬你要聽你師父的話,沈謬你師父對你真好之類的,氣得沈謬想懟他一句,你喜歡送你好了。
晚上,那些門口的妖魔鬼怪慢慢散去,但還是有幾個不走的,他們說白騁魔氣已現,那些名門正派肯定上來找麻煩,他們在這裡輪班和修羅大人並肩作戰,多一份力量是一份。
白騁不在,沈謬想他應該上冰湖去找喬子軒了。那正好他可以逃跑,想到白騁殺人的畫面,還要跟他相處下去,沈謬只覺得噁心。
當沈謬爬也要爬走時,玄承燁也是沒離開的一個,他拖住了沈謬,又把他拖回木屋。
「姓玄的,你好歹也是一隻堂堂千年狐妖,至於給白騁作嘍囉差遣嗎?」
沈謬指著玄承燁的鼻子罵道。
「修羅大人說了,如果我可以看住你,他願意收我為部下。成為修羅大人的部下,不管妖界魔界人界都是橫著走的存在,為了在下的前途,沈謬大人抱歉了。不過你要是繼續做修羅大人的徒弟,你也可以橫著走,何必一定要離開呢?」
「他濫殺無辜,我不能原諒。」
「那他殺了你嗎?沒有啊,他殺的那些人關你什麼事啊?你是說那老李一家嗎?」
「沈謬大人我告訴你啊,你們人類呢是這樣的,有許多人呢心是黑的,利之所趨,連親友都可以翻臉不認人,你說說被人害死的人多,還是被妖魔害死的人多呢?」
一個看起來二十來歲實際上卻已經一千多歲的黑衣帥哥拉了張椅子,在沈謬面前坐了下來。
「所以啊,你們人類中有個活得透徹的大學問家,說過一句名言,料應厭做人間語,愛聽秋墳鬼唱詩,就是這個道理,妖魔比人類要可愛多了。」
「你說那老李一家,現在跟你是朋友,也許過一陣子他們就出賣了你,引那些虛偽的修者來殺你和你師父,你是不是該慶幸,你師父提早幫你解決了他們,讓你逃過一劫呢?」
「神經病,你們都是神經病,我不聽你們說!」
沈謬白眼都快翻到屁眼了,翻身朝榻內,不理玄承燁。
時至半夜,迷迷糊糊間,沈謬察覺背後有人上了榻,帶著一陣沉水香氣。
肯定是白騁回來了。他沒有動作,還是背對著白騁。
白騁也沒說話,很久很久都沒有動靜。
最後,還是沈謬沉不住氣了,他翻平了身子,餘光看著身邊的白騁,冷冷地道。
「為什麼不讓我走?讓玄狐狸看住我是什麼意思?」
「現在走不適合。」
白騁簡短回答。
「道士當成精了,連走都得看時辰?」
沈謬啐道。
「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徒弟,你現在離開我身邊,馬上被砍到魂碎了,連投胎都不能。」
「是啊,還要多虧你做的那些好事。」
「你說過你能夠體諒赤地修羅,你覺得赤地修羅會這樣殺人一定有他背後的原因,你現在這樣的態度又算什麼?」
「不,我錯了,有些人就是天生惡人,就該被收,不需要我的體諒。」
沈謬回答。有些事,光憑想像,和親眼目睹的衝擊,畢竟是不一樣的。
「你不問我為什麼殺人?」
「沒興趣。」
說完,沈謬又翻回牆,面壁思過。
「我是不會讓你走的。我給過你機會,當時你不走,此後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魂,這輩子就別想走了。」
「哼。」
當晚的談話就這樣不了了之,但白騁的威脅,還是打消不了沈謬逃跑的決心。
他衡量過了,現在傷重在身,可能打不過玄狐狸,但等他身體好後,以他現在的修為,玄狐狸不是他的對手。
等白騁又去冰湖,他就把玄狐狸打個半死然後跑掉。
其實,沈謬不是很清楚,他已經不準備認白騁這個師父了,日子也沒法回到過去,白騁為什麼非得留住他不可?要說是寂寞,冰湖旁有喬子軒,木屋外隨時一堆妖魔鬼怪飄來飄去供他差遣,白騁到底圖他什麼?
但是,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沈謬很快就知道了。
白騁還是一如往常地照顧他,呵護他的傷勢,人參靈芝何首烏進補毫不手軟,要多貴有多貴,沈謬也沒拒絕,他覺得他必須快點養好身體,才能離開這裡。
不愧是年輕人,自癒能力好,半個月過去,沈謬的身體好得差不多,力氣恢復了,留在身上的傷疤也只剩下淺淺的印子。
他們說名門正派肯定很快找上山來,殺赤地修羅,可沈謬待了半個月,除了白騁和那群妖魔,連隻蒼蠅都沒看到。
他們一定是言過其實。白騁說自己離了他,就會被砍到渣都不剩,肯定是為了留下他而編造的謊言。
這天晚上,沈謬不想跟白騁睡,自己跑回小書房的床榻上睡了,睡前一面盤算,之後要怎麼逃走。
想著想著,眼皮越來越重,不知不覺睡著了。
睡到一半,沈謬的身體起了一陣奇怪的感覺。有件事物,在他身上摩梭,從臉頰,頸子到鎖骨,胸膛,腹肌,接著往下。
他的傢伙,被那件溫暖的物事包圍住了,感覺很充實,很舒服,還帶著一絲麻癢的快感。
那感覺很熟悉,一直以來,這樣的感覺和他內心的安全感,彷彿是畫上等號的。
還有那陣淡淡的沉水香。
因為沉醉,因為舒服,沈謬挺著腰,發出一陣呻吟。
沈謬的呻吟聲彷彿激勵了對方,那溫暖的物事與他的傢伙之間磨擦得越來越快。
不行,他快要受不了了,那陣爽感都已經梗到嗓子眼了!
「沈謬,乖徒兒,不要忍,全射給我......」
白騁的魔魅的聲音,在沈謬耳邊響起。
白騁?
沈謬霎時清醒過來,但見他身上的長袍不知何時被解開,赤裸著身子,以然昂揚的傢伙正握在白騁的手裡。
「你.......你放手.......你滾啊!」
沈謬命根子在白騁手上,不能隨便開玩笑,否則分分鐘斷子絕孫!他伸出右腿,朝白騁踹去,卻被白騁躲開,踹了個空!
他掙扎了好幾回,那粗柄還是被白騁牢牢地握在手裡!
不行,這是個殺人魔王,是赤地修羅,我不能有反應,絕對不能!
脫離不了掌握,沈謬開始想些悲傷的事,可怕的事,滑冰滑到一半掉進冰湖裡冷個半死,洗澡洗到一半窗外探進了個鬼頭,回去吃小時候那把包心菜,一咬裡面全都是密集恐懼的蟲......
不行,沒有用,他們太了解彼此的身體,等白騁或趴,或跨到沈謬身上時,沈謬又崩潰了!
那就爽最後一把再走!
沈謬低吼一聲,翻身將白騁反壓!
「既然活得不耐煩,那就死在我身下吧!」
說完,沈謬狠狠咬向白騁的唇瓣,滿口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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