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425
上週二收到恩師的來信,那天中午吃飯時就先有「感應」:「雲南餐館為何有泰國菜?」我為自己的疑問驚訝,內心其實想到的是恩師,恩師是雲南人,抗日時逃到緬甸,再從緬甸來台灣,七年前他從教職退休,馬上去緬甸當華僑學校的校長。那時我們最後見面時,他問我要不要一起去緬甸教書,但那時我們的小店剛開不久,而且我也還沒有當海外志工的條件,因為在那裡教書的薪水可能還不夠付機票錢。
上週二晚上與恩師聯絡上,才知他在緬甸僑校當了四年的校長之後,又轉往大陸的崑山台商學校當校長,也想到找我去當老師,雖然我沒教師資格,也許可以想辦法,可是找不到我。因為恩師知道我迷過戲曲,崑山是崑曲發源地,想我應該會有興趣。於是在大陸當了三年的校長又任滿了,去年底才卸任回來,今年三月又被請去泰北的華僑學校當校長,四月回來掃墓,馬上五月初就要回去泰國。電話裡恩師一樣問我:「要不要跟我去泰國教書?」我在電話裡跟恩師說:「我現在在學農。」很多細節說不清,只有當面再敘。
等到下雨天不去農場,和恩師約了週二這天的下午,然後一起吃晚飯。
其實只是七年不見,卻因為「皮皮」貓的緣故,我好像變成他們家失散十幾年以上的家人,乍然歸來,一股失而復得的情緒流盪著,好像經過這一番特意尋找和重逢,本來沒有言明的「家人關係」,變成具體而堅實了。
晚餐時,當著恩師、師母與老四弟弟同席,我不免回憶起與這家人的緣分:
恩師其實是我高中社團的指導老師,我們沒在課堂上當過師生,在學時我不算與恩師特別親近,因為他待每位學生都一樣信任與支持,其實是到了縱容的地步。
大學聯考前,因為我的英文、數學兩科總是不及格,高三下畢業典禮前還要參加「補考」,就在「補考場」與隔壁班的一位同學成為「難友」,她因為編輯「畢業紀念冊」被恩師指導,不知怎地聯考前想借住恩師家,於是邀我一起。我們在恩師家住了一個多月,當時恩師的大兒子要考高中聯考,所以我們考完大學,接著陪老大弟弟考高中。恩師與師母任教的學校都當考場,所以他們自己都要監考,反而不能陪自己的小孩考試。
(忽然想到一個插曲,高中聯考完,恩師要慰勞大家看電影,結果買錯票,一群大大小小的人在戲院睡倒,看的電影片名叫:【芬妮與亞歷山大】,不過我沒睡著。)
恩師與師母都在女校任教,但生了四個兒子。老大小我三歲,當年正要考高中,老二小學畢業要上初中,老三小學三年級,老四幼稚園畢業要上小學。腦袋掉入了時光隧道,想起許多當年的細節,想起住在恩師舊家的閣樓,想起聯考前第一次接觸「金庸」,但是偏偏,想不起來當初那位「難友」的名字。坐在身旁的老四弟弟忽然說出一個名字,仔細想想沒錯,怎麼當時未上小學的他卻記得。
「難友」大學聯考完就失聯至今,反而我與恩師一家人持續有互動,師母也說了,以為那位同學緣份深,卻最後最深的緣份是我。
我沒弟弟,其實一直很得意平白撈到四個,尤其老大、老三走資訊業,以往電腦問題全是找他們解決。我與老三互動最多,所以還送貓給他,也因為當年上頭兩個哥哥嫌他像個跟屁蟲,所以我最疼他。
奇怪的是這七年來,我因為不好意思再麻煩弟弟們幫我修電腦,竟然就失聯了七年,一直到恩師傷情於「皮皮」往生,才想到把我找回去,我真該感謝這隻「皮皮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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