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219
「年夜飯」對小葉和我都是一道功課,小葉的家族四房人口一起吃飯,所以應酬的壓力絕對大過飲食的趣味。而我則決定在這一天與老姐和解,因為到了這一天,老姐還要透過老妹傳話給我,我們之間半年來的心結仍然未解,是該做個了斷了。
所以我比往年提早一個小時到家,然後就跑到老姐的屋子裡,很平靜且自在的「熱中讀書」,老姐對於送上門來的「客人」當然不好拒絕,她在廚房忙著年夜飯要貢獻的三道菜和一盤水果,準備好後必須拿下樓到父母家中。
我看她準備了四個盤子,因此主動問:「需要幫忙嗎?」問了兩次,老姐竟然完全當沒聽到,完全不理睬我,我再問第三次,然後再說:「這四盤都要端下去吧?」於是老姐開口了,對她兒子喊:「兒子負責去開門!」她還是沒正面回應我,於是我脫口而出:「你聽說了嗎?我在戒煙了。」老姐擺出一個不屑的表情,那是我娘教給我們的招牌「毒臉」:「沒聽說!怎麼可能戒得了!!」「真的,我從一月20到現在,快一個月都沒抽過煙了。」老姐轉身到陽台,所以我沒看到她的表情。我則跟過去心情很平和的說:「借一雙拖鞋給我穿吧,我穿靴子回來太麻煩了。」「那這雙給你穿。」說這句話的老姐,口氣顯然有溫度了。
後來我又以兩年沒打麻將為理由,要求老姐在家設局打牌,邀了二哥、二嫂一起,並且在吃完飯後嚷著要老姐煮咖啡給我喝,就像以往一樣,我是個物質生活低能,需要老姐照顧的老妹。
事後和小葉說起來,竟然和老姐「和解」、「重修舊好」的關鍵是我「戒煙」,小葉分析:「她認為你總算做對一件事,因此認為你這老妹還有救。」所以老姐就願意「和解」了!
「和解」的信號還有兩件事,一是我提到農場「三老院」的生活作息,老姐的反應已不再是拒絕聽聞。
第二件事是大家打完牌,我休息一下準備離開時,老姐不知怎麼提到「希望廣場」,她今年在那裡買了許多年貨,說那裡都展售最優良品質的農場品:「你說的那個花蓮牧草雞也在,不過他沒賣雞,因為被偷了四百多隻雞,沒雞可賣,在現場幫忙賣米。」我心裡很驚訝老姐主動提「牧草雞」,因為那等於我被她批評的「天真夢想」的相關細節之一。
我隨口回應:「對啊,今年花蓮的米不好賣。」
「就是『銀川米』被農藥汙染的事哦,我才剛好買了一包,竟然就出事了,不過也沒怎樣啦,還是很好吃。」老姐自我說明一番,但旁邊的二哥被挑起話題了。
二哥開始發表他的高論,他認為「有機」都是騙人的,說什麼被附近的農田空飄汙染,根本是假的,一定在休耕期間也用了農藥,不然不可能長得好,更可議的是售價差那麼多,他舉例說大哥在山田種菜也有用農藥。
我默默聽著,決定不反駁、不回應,二哥明顯是個有成見的人,他相信他相信的,與我相信什麼沒有瓜葛。但不知是小葉還是老姐說了什麼?可能是小葉聽不慣二哥那付理所當然的氣勢,忍不住提「幸福農莊」種的秋葵為例,於是我也馬上開口幫腔:「不用農藥不施肥,就是要一代一代,育出這片土地最適合的種。」
二哥也不甘示弱的說:「那是一種向日本人學的農法,很難作。」我很驚訝二哥竟然聽說過「自然農法」,時間晚了,我也決定停止這個話題:「那個推自然農法的日本人,就是我們『淨靈』的教主,所以我們也在推『自然農法』。」二哥還不肯罷休:「『自然農法』是很好,可是那必須給『沒有後顧之憂的農人』施行,如果要靠務農為生的農人來做,根本會餓死。」
我在心裡反駁:難道大哥和堂哥靠種菜為生嗎?他們就會願意用「自然農法」嗎?二哥所持的觀點和大部分的人一樣,都是從「馬上有利益」的角度看事情,卻不仔細想已變成「殺雞取卵」、「急功近利」的缺點了。
這一天,我從老姐家搬了許多水果回去,這是中斷半年多的「姐妹情誼」,也是與她「和好」的最大明證,這個「過年」真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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