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讀王銘銘的《閩台三村五論》(北京:三聯書店,1997)會誤以為是海外華人的人類學專著,夠學術水準(却有人以通俗文風和保守教條來批之,補貼於後)。
別老瞧不起大陸學者,看下王的學經歷吧(補貼於後)
真是樹大招風、人怕出名,難怪王會因在《想象的異邦》抄襲自己翻譯的一本書《當代人類學》之“王銘銘剽竊事件”(補貼於後),而被北京大學撤消北大民俗學研究中心主任、北大社會學系學術委員會委員、北大人類學教研室主任等職務。
太趕盡殺絕了吧,背後肯定有陰謀,原作者都已接受王的道歉了:
【大紀元02年1月24日訊】廣州新快報率先披露的北大博導王銘銘在自己的著作中照抄他人著作10萬字一事有了最新進展。美國《華盛頓郵報》1月17日詳細報道了北京大學社會學系教授王銘銘剽竊美國人類學家哈維蘭著作的消息,該報還通過電話采訪了哈維蘭教授。哈維蘭教授表示,王銘銘已經為剽竊一事寫信向他道歉,“我感到遺憾,他是有點失控了。”
北京晚報消息,哈維蘭澄清,王銘銘1987年翻譯的由哈維蘭所寫的《當代人類學》是中國第一本現代人類學教科書,當時王銘銘獲得了哈維蘭的授權,這跟當前的剽竊爭議并沒有關系。
現居緬因州的哈維蘭教授最后對《華盛頓郵報》說:“《當代人類學》對中國人類學的復蘇起到了相當重要的作用,我不愿意看到王銘銘因為此事(一個誠信問題)而斷送學術前程(原文:I would hate to see the guy go down the tubes for what appears to be an honest mistake)。”
有陰謀也罷,無陰謀也罷,王銘銘還是有其致命的錯誤之處,這無論如何都要由他自己承擔責任。
算了!還是回到《閩台三村五論》的核心議題:
本書收入的五篇學術論文,表達了作者基于三個村落的實地考察素材而展開的理論思考,分別探討了民族—國家與傳統家庭社會組織之間關系、現代化過程中民間傳統的地位,現代福利制度比較視野中的地方性互助制度,民間生活觀念與現代幸福觀的可比性,現代權威制度建設曆程中民間權威的延續等問題。
盡管這些探討的主題和角度不同,但這裏的論述集中在民間文化,而且均涉及對現代性與權力之間關系的思考,它們始終努力通過民間文化的理解達到反思現代性的目的。
反思現代性啊!合你口味,但有人可不以為然:
對此,一位來自日本的人類學者在看到這段話時批評說,倘若在村落中展開的民間文化研究,同時又硬像我那樣要兼顧“後現代主義者”所專門從事的“現代性的反思”,可能會使社會人類學研究失去“其自身的特色”。這個學友的意思是說,社會人類學“自身的特色”,是對于傳統的、民間的、地方性的知識體系的研究,而“現代性的反思”則是要否認這種研究對于理解當代世界的意義,接受“現代性”這個概念,就等于會使社會人類學者自身納入一個超脫于經驗世界之外的虛擬空間。
另一位國內的同事則批評說,接受“現代性”這個概念,表面上看起來沒有問題,但實際上“現代性”的觀念起源于西方的線性曆史觀點(the linear model of history),它主張過去、現在、未來這三個概念可以被組合成一個有目的性的曆史序列,而中國的民間文化史卻表現出線性的曆史觀念所不能解釋的持續性;因而,用“現代性”來聯想中國民間文化,可能會重犯線性曆史觀的錯誤。
王氏答曰:
爲了達到對現代社會轉型和現代曆史認識論的這種反思,曆史學者已經從自身“宏大敘事”(grand narrative)的反思(Duara 1995)及從指導現代文化變遷的思想的反思(汪暉 1997)出發,試圖提出一種同樣“宏大”的替代性敘事,而我則一直試圖通過“小地方”曆史細節的社會人類學分析來指出兩個基本的事實:其一,由于現代性在19世紀以來已經被專注于民族—國家建設的民族主義者吸收並經由新確立的權威體系傳播于整個社會當中,因此,即使在偏遠的“邊陲地區”,我們也能看到它的影子與力量;其二,現代性的廣泛存在與深入影響,並不能導致傳統的民間文化形式的式微,相反,在所謂“現代化”的過程中,民間文化展示出強有力的持續力並對現代性的文化—認識論支配構成嚴重的挑戰。在本文中,我通過考察閩臺三村現代教育空間的確立,我進一步論證了這現代性在20世紀鄉土社會的廣泛影響及民間文化與這種“不連貫的曆史”所形成的互動關系。
對我而言,這裏觀察的兩個事實進而意味著,倘若對當代社會進行經驗研究,而不能注意到現代性的廣泛存在,那麽,所謂的“經驗”就是虛假的;而與此同時,倘若經驗的社會科學研究者未能意識到被觀察的現代性有著它的曆史局限性,那麽,其對于社會的有限觀察,很可能就會被有意或無意地納入到現代性建構的計劃中去,從而失去其學術思考的自主性(王銘銘 1998:331-366)。我認爲,爲了使我們的研究能更真實地呈現我們生活的時代的問題,研究者既必須對上述兩個相互交織的基本事實加以澄清,又有必要充分意識到它們的相互交織所構成的曆史,恰恰是現代史的建構者們經常遺忘的篇章。爲此,我在《村落視野中的文化與權力——閩臺三村五論》一書中,提供了三個村落的具體研究來言說自己在這一方面的看法:“無論地方社區之間存在何種差異,無論不同政體之間存在何種可能的變異,近代以來在不同地點中生活的人們共同體驗著權力新格局的沖擊,使“當世”的現實與“過去”的曆史之間的強烈互動關系成爲普遍現象,使社會人類學的社區調查首先應該考慮這種滲透至深的互動關系。”(同上:1—2) (全文貼於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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