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三小貓與一小寶 我人生中的第一首長詩 在五月二十九日早上七點二十三分完成 嘔心瀝血 接著 打算為這首極美麗的詩 點綴上更多 淺淺的小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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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火圍城*
從鼠窩處 熒熒的篝火順流而下
佔據城東以東的排水系統
接著以倍於細胞增殖的速度 吞噬永夜的城

這城市 狂熱的政客擠掉了幾滴天然的聲音
居民在三年前都換上流線型的助聽器
聽他們想聽的話
聽不到他們不想聽的

淺眠的酒女起床工作 失眠的醫生走進急診室
他們當中有人聽見了老鼠放的消息

"鼠神要我們 以火圍城"

“老鼠是不會說話的 更不會放火”
隔天早上 酒女的診斷書上多一個可恥的印記
精神科醫生 含蓄地以”精神耗弱”帶過
但他有個醫科的同學昨晚也因為失眠而在手術時握著刀發抖

因為其實 成群的老鼠真的說 他們要放火

健美的鼠類啣著火種上了街
以排水系統為中心 百貨公司的報時小鳥叫響喪鐘
不信神的人類避入高樓
而由地底開始燃燒的火 最後還是燒入天空

事後
耗弱的酒女換了職業
把整件事敘述成一首豔麗的詩

“日晷在樓層間運行
天空開滿向日葵花
好像這城市第一次曝曬在太陽下頭
信徒的白袍全閃著金黃 這精鍊的焚燒鎚鍛過的火的顏色
在天空 在地面 與燃燒的水 合為一體…”

人的哀嚎似老鼠死前吱吱 手腳捲曲地死去像是蟲屍
這才明白人的卑賤 與鼠何異?

一批信徒從容地走入教堂
被火淹沒的城市唯獨留下一朵安靜的玫瑰
在城中央
像一座小島在城中浮起 像祖先諾亞的船…

“多年前 有個醫學院的學生…”酒女認出白袍一角已被燻黑的醫生
醫生也認出滿臉炭黑的酒女 原來是他此生最重要的病患 他第一個女人

接近神的時刻他們雙手緊握十指交纏 言語已不足以說明一切
安詳地膜拜為我們而死的耶穌 在十字架上 血似火流盡 才得昇天

但原來 那是一隻巨大的老鼠
老鼠替我們贖罪
老鼠放火洗滌我們的罪
鼠神是我們寬大的父

直到整座城受不到日照只承受惡的光
地下水道為我們背負原罪的黑暗天使們一一奮起
焚燒罪惡的城 燒死那些不信的人
留下耳朵靈敏的先知 和謙卑的神的僕人
我們才得以瞭解 老鼠 才是我們偉大的主人



附錄
1.詩經:相鼠:鄘風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相鼠。鄘風）

2..James Joyce
"Stephen Hero"
每一隻老鼠都有兩個眼睛朝外看
有光滑的黏糊糊的皮毛
蜷起來準備朝前跳的很小很小的腳兒
還有可以朝外看的黑色發黏的眼睛
牠們懂得怎麼跳
可是老鼠的腦子不能理解三角。

牠們死了總得側著身體躺著
到那時他們的皮毛都乾了
牠們都不過變成了一塊死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