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04：生無可戀，心葬在雨裡沒有彩虹
我一直以為自己，有點石成金的能力，因為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然而，我卻也難逃人算不如天算，萬般皆是緣的神算！但當完兵退伍不久的我又告訴自己，沒努力過，哪能半途而廢呢？那不是我的風格！所以，我也就那樣頭有不回地全力以赴了！因為你個性不好，所以從不被看好，到處理母親後事之後被眾人祝福，妳知道我用心良苦，付出多少努力嗎？我母親過世之後，我全家族與所有鄰居都認識妳了，他們都很喜歡妳！都希望我們早日完婚！但我心裡，依然是有些許困惑的！就連公寓五樓開自助餐的阿姨說，她看妳陪我忙上忙下的，她很喜歡妳，說來日她一定要來喝杯喜酒！
其實，在那段兵荒馬亂的日子，我是深深地被你感動到，你身邊的所有人都被你感動！在你高中時，你的手足皆已成婚，是你陪著父母，所以你負責母親所有大小事物，你讓我感覺到，你即將失去母親，你面無表情心如刀割，身心靈有多麼不捨與痛苦！就從你媽媽剛過世的第一晚開始，我才發現，原來你的眼淚可以那樣飆的？每一滴滾燙的淚，都可以騎車載我回家的夜晚公路上，悄悄地熱騰騰地飄打在我的手臂上！甚至於在你母親病重時，我陪你回到佛堂，你一告解就是一個下午，我在一旁靜靜看著，等你回過神來，我問你對佛陀說了些什麼？你靜靜地對我說，如果可以，以我命換母命，亦我本願！可是，她的時間不多了！前幾日她病情好轉，對我說她想來佛堂上課吃素，還說以前誤會我，覺得我年輕人吃什麼素？吃什麼齋？要出家嗎？還被我罵到狗血淋頭！可是，只要是你佛堂的朋友來醫院看我，當天晚上在夢裡都有佛光普照！那時，在一旁的我，的確是那時，被你深深地感動到！甚至於我在想，為什麼讓你這麼年輕時，就要面對這些事？
那段時間，我半夜守靈時，都是抱著我家的小黑狗狗，互相取暖！因為牠在媽媽住院的第一天起，就每晚在巷口守候，等待媽媽回家！而牠在我每回自醫院返家，我抱著牠說話，牠就拼命地在我身上聞呀聞，牠似乎都可以從我身上聞到媽媽身上的味道，牠的舉止告訴我，牠有多麼想念媽媽！待我輕聲問小黑狗，每天都在巷口等，媽媽今晚還是回不來，我知道你也很想念媽媽。說完牠就把頭埋在我懷裡，小黑老狗就哭了，我帶牠回家安頓後，到醫院陪媽媽過夜。媽媽她雖然八歲就來跳石李家當童養媳，沒讀過書，但她的人生智慧，卻是這五十年來，日積月累的經驗結晶。
那你可以告訴我，你後來一個人住在景美溪木新路時，我在上海聽小雪說，那一年你獨自住在那裡療傷，從我提出分手後，隔週你就辦了休學，一個人住在那裡療傷止痛，我最後一次與你見面，已經是我們分手好幾個月之後的事。之前你一直鼓勵我弟弟去考會計系插大，你會全程陪考，只是沒想到，後來我們一起陪考時，已經確定分手了！我弟弟在我帶他出門到政大考插大前，一路上還一直問我，為什麼不把姐夫再追回來？我弟弟妹妹他們心裡一直都是喚你姐夫的。他說全家人都知道，是我自己追你的，你喜歡看我彈鋼琴給你聽！他都知道！
我們倆，在四年的時間裡，好像把兩個家族的家人，都搞得很熟！休學那一年是我最悠閒的一段時間，我終於有時間與自己相處了！你弟弟後來呢，有考上會計師嗎？
有，後來政大沒上，唸輔大會計。他說他很感謝你一直鼓勵他，還免費教他數學，每週六下午你來家裡教他！每年的生日禮物，過年紅包一概都不會少！好像很早很早就已經在當姐夫了！
後來卸任了，所以考上會計師的大禮也就省下來了！1995那一年休學獨居，除了改補習班考卷的工作一樣持續，維持基本生活。李太太不見了，我就開始省錢省時間了，大多都在發呆散步，晚上在聽音樂！後來朋友幫我組裝電腦，還幫我裝了魔電(modem)，他說可以撥接上網。但過了兩個月我當了詩版版主，後來當文學網站站長，把那個朋友嚇了一大跳！
我一開始是在中山大學音樂系的網站玩，那個網站叫做山抹微雲藝文專業站。我在那裡與一群研究生閒聊文史藝術，有時聽音樂或看了電影，就在那裡發表感言！那時候，因為很多研究生要寫報告論文，所以他們住在學校裡就可以免費上網，不像我，還得花電話費撥接上網！我的電話費很嚇人的，一個月大約要五千元。
我知道，小雪說那一年出現三個女生，但你都只願意做朋友，就連之後出現的一堆文青妹妹們，也都是很單純的文友。為什麼呢？就連女文青向你表白，你也是一概拒之門外！
我是遍體鱗傷後的休養狀態，我沒有力氣。一事無成，何必拖別人進一灘死水裡？我記得我隱居在那裡，第一個來拜訪我的，是一位準備考師大音樂研究所的人。她突然在站裡敲我找我聊天。還說找我聊天，是已經看我寫了幾篇音樂與電影的感文，所以她找我聊聊。還約法三章，說只聊音樂電影，不聊個人隱私！我說那樣很好，誠所願矣。
我記得她的ID很特別，叫做op 48雨歌。她反而笑說，你的也不差呀，很特別，叫做九愁。於是，她就介紹起雨歌那兩個字的古典音樂給我聽！只是那時在bbs上的對話系統很簡陋，只有文字沒有音樂！我說雨歌二字，可以是一篇詩章文名，少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
她問我，這是誰寫的？我說是心情直覺反射，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已聽雨好一陣子了，我腦子裡有兩首雨歌，雨歌的音質很像是心碎之聲！於是我就打了Meta Roos唱的雨的旋律那歌名給她，還說這曲子的唱法是藍調爵士！
Rhythm Of The Rain Meta Roos 1994
https://youtu.be/k760MXM_bug?si=-85vfwlxyzlp93M8
她問了第二首，我說第二首是中文曲，聽完之後，雨和淚分不清，所以葬心！謹以此曲，舉杯敬我心中已逝心愛之人！心葬在雨裡沒有彩虹。
黃鶯鶯 葬心 1991
https://youtu.be/kUKebVdDZdw?si=JO8ThbyiEFB0Ah62
蝴蝶兒飛去 心亦不在
淒清長夜誰來 拭淚滿腮
是貪點依賴 貪一點兒愛
舊緣該了難了 換滿心哀
怎受的住 這頭猜 那邊怪
人言匯成愁海 辛酸難捱
天給的苦 給的災 都不怪
千不該 萬不該 芳華怕孤單
林花兒謝了 連心也埋
他日春燕歸來 身何在
天給的苦 給的災 都不怪
千不該 萬不該 芳華怕孤單
蝴蝶兒飛去 心亦不在
淒清長夜誰來 拭淚滿腮
林花兒謝了 連心也埋
他日春燕歸來 身何在
Solo 2024.03.16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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