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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3-07 22:56:03| 人氣19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那些錯落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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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年為期的日子好像就是這樣,一過完寒假,時鐘的分針秒針便奔跑了起來。是P在新聞台留言說只剩四個月了,妳才發現,真的呢,去年夏末C安慰妳說,「想著自己是在倒數計時、要珍惜這僅僅的一年K城生活」的話並不假。

其實妳並不知道下一站妳將到達哪裡。就像去年八月以前妳也不知道妳會離開大度山然後來到K城。妳一向害怕預測未來,妳怕準確也怕不準確。但不知道為什麼,即使這一次妳依然不知道將前往哪裡,但妳確定自己必然與這裡分離。

且妳終究還是為了這強烈的直覺而有一點點高興。

妳一點都不想參加這裡的考試。最早是很可笑地怕考上,現在是因為知道考不上而不願意碰觸免得必須接受必然的安慰。

妳如此確定。因為妳相信,如果一個妳曾經拼命想留下的城市都不一定能讓妳留下,那麼妳所厭棄想徹底逃離的地方,又怎會要妳留下來,糟蹋它不被欣賞的美麗?

妳相信物與人、地與人之間,都有一種詭異的感應。當妳因為有了NOOTBOOK而開始對一台桌上型電腦不以為意時,它便慢慢的、不知不覺地老給妳看壞給妳看了;當妳對一個無辜的杯子感到厭棄,忽然有一天它就從流理台上一躍而下自殺了。最詭異的是大度山,妳只是對它幾年來的商圈化感到失望而已,只是在考完試疲憊的電車上動念:「啊!離家這樣久,回到K城待一年也很好。」而已,十分鐘後,妳便接到錄取通知,不可思議的第一名。

(於是,妳很欣慰那時妳想的是:一年。)

其實,妳已經很久不去想這些東西了。要不是李安得了奧斯卡最佳導演,要不是他得獎那一天妳特別疲累並特別失望,妳也就不會在洗衣服時突然想起:「好慘喔。即使我今天因為李安的話而覺得感動,可是明天還是只能跟學生講講網路上看來的冷笑話。」

當妳這樣想後,心裡好像又更篤定安心了些。下了決定就好,舉棋不定永遠是最糟糕的。然而今天又是這樣充滿詭異:那兩個學生照例吃過飯要來辦公室繞繞跟妳說話,後來知道妳正磨刀霍霍等著看必然重播的李安系列電影,下午他們便不怕麻煩地從對面四樓抄了報紙上的預告節目表來。妳打開學生神秘折好的紙條,受寵若驚。而一個小時前,是另一個資深前輩,在慣常相遇的走廊忽然熱情地攔下妳,最後還拉著妳的手很慈祥地說:「我真是喜歡妳啊!等妳考進來,我一定收妳當徒弟!」妳很開心被這樣喜歡,即使妳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有什麼地方很可愛了…難道,真的是「無欲則剛」?

懷著感恩的心慢慢走到對面二樓教室時,妳還是在心裡嘆了氣。

而今天的最後,是那個與妳MSN的學生,忽然在妳準備下班時叫住妳,露出只有你們彼此知道的狡黠的笑,喊妳一句。

而妳知道,最好的都遇上了,從此便可以毫不遲疑地向前走去。

台長: 日出貝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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