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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來，趕去跟二妹拍畢業照。一點都不熱鬧的場面，跟電影中的橋段相差很遠。沒有爸爸的擁抱，沒有媽媽買的新鮮花，沒有姊姊親手做的畢業蛋糕，也沒有小妹妹熱情的眼淚。二妹遲到，換衣服化妝花了一小時，我們一家就坐在那個小小的房間裡等。

認真去想，多麼珍貴的一小時。就在那個小小的房間裡，一家人坐著，媽和小妹時幫忙，時和二妹聊著，爸爸在修理電話，我坐在二妹同房的書桌前，一如以往不正經的大姐角色。自從升上了大學，我們都很少這樣子聚在一起。

上星期某個早上，準備好出門，走下樓。媽剛洗好衣服進來，看見我差不多要出門了，問要不要煮個什麼吃的。我說不用了。在巴士上想，媽也年輕過啊，到了今天，女兒們都長大了，她安於留在家中，照顧家中上下一切。洗衣服，做飯，打掃。什麼時候她願意將整個自己奉獻給這個家呢? 嫁給爸爸的那一天嗎? 還是生女兒的那天呢? 有一刻那麼的激動。媽媽，媽媽需要如此對我們付出嗎。

昨晚新的傭人終於來了，我慶幸。

一小時後我們終於開始拍照，沒什麼特別有趣的，二妹和我總會有點氣話，爸爸照相，媽媽被照相，小妹也被照相。一家人，笑絲絲的又過了一小時。

用攝錄機拍了一些過程，大概有天會用得著。老實說今天實在有點像二妹要結婚的樣子。整天大家都被她指揮著。可是嘛，呼呼喝喝的，才是咱們家的大二小姐。

大二小姐出嫁的那天，爸媽會哭嗎?





後記

爸爸走進來，看我在打什麼。我不讓他看，把所有文件都縮小。

他問我在做什麼，為什麼不讓他看，他問﹕「發姣信?」

我說﹕「不，日記。」

他說﹕「日記有什麼好寫的，以前我中學時也寫，後來越看越覺慚愧。」

我問﹕「為什麼? 」

他說﹕「寫著小時候跟你叔叔一起用盛橙的木箱子做書桌，寫以前的思想，回頭看是多麼幼稚，還有不能實現的承諾，寫來幹啥，越看越讓人慚愧。反正世人都不會記得你，你不會記得我，我也記不起我的曾祖父。」

我搖搖頭，說﹕「不，越看越好看。」

爸爸再一次來到我的後面，我「依~」了一聲，又把文件收起，他說﹕「你不知道我老花嗎，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註﹕八時半出門，中午十二時回來，睡到下午四時半，起來媽給我煮了個米粉，不小心把匙羹掉到米粉湯裡。整個過程，既簡單又隆重，像今天的風，也像和二妹拍畢業照的氣氛。



photo: CU@ ja’s grad photo day
background music: cheer’s new s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