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行程第七天。早上我們早起,還在大廳等待餐廳7:00準時開門讓客人進入用餐。國家公園的飯店果真很受歡迎,早上餐廳塞滿了一堆人,餐廳的服務人員也都收得很快,我們的團員也一下子就不見蹤影,明明離集合時間還有半小時,大家用餐速度似乎越來越快。到了集合出發時間,我們先把行李送上車,接著就步行到入口處,準備再度進入國家公園區內,參觀下湖區,導遊則換成了昨天那位導遊的哥哥。早上陽光普照、空氣清新,我們再次沿著步道開始享受森林浴。在下湖區入口處有一處可以登高俯瞰底下瀑布與湖泊,光是這幅景色就可以讓人駐足許久。今天的湖泊遠看一樣是綠松色,湖面平靜,但近看卻透明清澈,真的會讓人有想要跳進去游泳的衝動。步行到每一處都是美不勝收的景色,下湖區大大小小的瀑布與湖泊比上湖區更甚,層次更多,可能是因為在下湖,受到侵蝕的程度更大,於是呈現出的地形就更多元。
接著我們就來到了大瀑布區,它的高度落差明顯比其他瀑布來得大,所以看來較壯觀,只可惜當天水流不是很大,所以看來並無氣勢磅礡之感。但即使如此,在瀑布下方卻形成了一道小彩虹,映襯著瀑布成為一幅獨特的景象。大家便在此停留片刻拍照,這裡也可以看到遊客帶著狗狗來玩,千里迢迢來到此處,主人與狗兒都很了不起啊!沿途一樣有很多遊客來往,人聲不斷,但我卻一點也不覺得嘈雜,最大原因就是因為我聽不懂他們在講什麼。所以出國旅行還有一個很大的好處,那就是所有人的噪音都會因為你聽不懂他們的語言而變成毫無干擾的白噪音。緩緩走在步道上,身旁就是波光粼粼的山水,真是讓人心曠神怡、神清氣爽啊!這邊也可以看到魚群,而且體型比昨天看到的大,其中有一隻特別大隻,可能是這群的頭目﹝笑﹞。接著我們繼續往前走,不知為何,前方的團員跟著領隊越走越快,我因到每處都想停下來拍個照,慢慢地就跟隊伍漸行漸遠,但我也不以為意,因為領隊說不趕時間,我當然從善如流,好好大口呼吸、漫步前行。沿途一處的小瀑布排成一排,看來至少有六個,齊聲譜出的湍急流水聲也是相當震撼。瀑布本身沿著一層層堆疊的石灰岩湧入湖中,快節奏的樂章不停地流動著。走到一處可伸手觸碰到湖水,又忍不住摸了一下,比昨天涼快,應該是因為沒有受到日照的緣故。
逛了兩個小時,結束了下湖區的步行,是非常悠哉充實的一趟芬多精之旅。十六湖的行程安排兩天是正確的,因為一天走完真的很趕,也會很累,到最後也只會走馬看花。即使看到最後會覺得景色長得很相似,但是那就是一幅幅的自然景觀在你身旁不停放映,我很珍惜這樣可以看看大塊山水的機會,可能是平常我不是一個常往戶外跑的人,因此利用把自己拉到國外,不做別的事,就是以「觀光」為目的,我沉浸在這樣的時光裡非常怡然自得。之後我們又走了一小段路,去搭接駁巴士回到昨天啟程的碼頭,結束了在十六湖國家公園的行程,準備坐車前往下一站:首都札格雷布﹝Zagreb﹞。
車開了大概半小時,我們先在中途暫停,到一家公路旁的餐廳用午餐,吃的是豬排,跟昨天的烤乳豬一樣,但是比較好吃一點;甜點是巧克力慕斯蛋糕,也還不錯。從一開始覺得歐洲的甜點偏甜,吃到第七天已無感,這也是入境隨俗的結果。
用過午餐,我們繼續上路,往北行駛,一個小時多後,我們中途來到一個有大型超市的地方,下車稍做歇息與採買。領隊說由於隔天是週日,商店都關門,所以如果要採買一些紀念品回國,就只剩下現在這段時間,於是我們就有了大約快一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進去賣場附近,先找了洗手間,解決民生大事再來購物。再度進入了一家大型超市,這次就真的要「大開殺戒」了﹝笑﹞。話雖如此,我頂多也就是買了三盒花草茶、兩條巧克力、一包櫻桃酒巧克力以及一包咖啡粉。後來等結帳時發現自己沒帶購物袋,索性又買了一個不織布做成的購物袋,總共花了約€23。我看看前後左右等結帳的都是一大車內裝了一堆的,想想我「殺戮」的能力真的非常「肉腳」。買完了之後,我們就回到車子停車的地方上車,我跟室友是整團最先回車的,看來其他團員的戰利品應該是更加輝煌的。但把握這最後可以採買的機會,大家應該也都買得挺心滿意足的。
再坐車半小時,我們來到了Zagreb。我們在車站附近下車,一下車我們就先去車站內找洗手間。洗手間雖免費,但是不太乾淨,我們也只能將就。趁著導遊還沒來之前,我們就在月台等候,我也順便看看他們月台、火車跟車站大廳。車站大廳不是很大,有一小商店販賣三明治或披薩跟飲料,是非常簡樸的一個車站。之後導遊來了,帶領我們搭路上6號路線的輕軌電車。輕軌電車跟公車類似,我印象中以前應該搭過,只是這次再搭還是很有新鮮感。我們搭了兩站,在一個廣場下車,導遊開始做市區導覽。我們所在的廣場是〝耶拉其恰廣場〞﹝Ban Jelačić Square﹞,這廣場明顯的地標就是中央那座雕像,那就是Josip Jelačić,曾擔任總督,此廣場就是以他命名。他是克羅埃西亞出身的將領,曾帶領國人脫離奧匈帝國的統治以及抵抗其他外侮,也曾在治理此地時廢除農奴制度,因此被視為民族英雄。這座雕像手持一把軍刀,方向朝向南方,但根據導遊介紹,這座雕像曾被搬遷至對面,讓軍刀方向朝向北方,這些搬遷其實都是因當時的政治軍事因素,軍刀朝向的方向,都是象徵要對抗的敵對勢力位於何方。導遊接著帶我們來到一座低於地平面的噴泉,這座噴泉所在地就是以前供給此地居民飲用水的地方。傳說中有一位將軍在此處遇見一名女孩子,請她舀一瓢水給他,而〝一瓢〞在克羅埃西亞語是〝zagrabiti〞,也因此成了Zagreb地名的由來。接著導遊就帶領我們到了一處放置市區銅雕立體圖的地方,以此立體圖告訴我們接著要走的路線與參觀的建築,讓我們對於整個路線有大概的了解。我們現在位於下城區,所以等一下就是要往上城區走去,也就是保留較多以前歷史風味的舊城區。
我們緩緩走上坡,來到了主教座堂﹝Zagreb Cathedral﹞。這座教堂看來是哥德式建築,但是它的兩座尖塔目前都是裸露的鋼筋支架,因為2020年經歷了芮氏規模5.5級的地震,把尖塔都震垮了,教堂前面還可看見「殘骸」,它看來傷得很重。教堂前面有一座石柱,上頭立了一尊金色的聖母像面對著教堂,柱子下面也有金色的天使雕像圍繞著聖母,這座教堂也因此被稱為「聖母升天教堂」﹝the Cathedral of the Assumption of the Blessed Virgin Mary and Saints Stephen and Ladislav﹞。接著我們來到了熱鬧的市集區,有分上下兩區,分別是賣蔬果或生鮮食品的,現在沒有攤位,但寬敞的空間可以想像若攤位聚集,會是如何熱鬧的場景。接著在途中經過一座雕像,看起來像是一名唱遊詩人。導遊說這也是表達出當地人希望在艱困的生活中仍舊能保持樂觀心情吟唱度日的形象。
來到街區,如今看來平靜,但以前曾是兩邊居民相互為了搶水源而常發生紛爭的地方,也曾經因為抵抗外侮而血流成河,因此也有「血街」之名。之後我們往上坡走,途中短暫在一處隧道口停留。隧道口一直線吹來的風非常涼爽,對我們一行人被太陽曬了一陣後來說是一股「及時風」。據導遊說這隧道建於二戰期間,作為防空洞之用,但現在已成為散步的景點。後來上網查,這隧道名為Grič隧道﹝Grič Tunnel﹞,從軍事用途到如今的文化地點,也是見證歷史的建築。接著我們也經過了一家老牌的領帶店,門口還有一個大大的領帶標誌作為招牌,那領帶的圖案就是克羅埃西亞國旗的圖樣。坦白說,在此之前我並不知道克羅埃西亞是領帶的發源地。據導遊介紹,以前領帶其實是戰爭時士兵所配戴的領巾,用以識別敵我身分,後來領巾成為紅色,用以擦拭沾有血漬的軍刀。再演變到後來,才成為現在我們所看到男士時尚的配件。
接著我們來到一處聖喬治屠龍像,類似的雕像之前也在別處看過,雕像代表的意義就是正義戰勝邪惡,只是聖喬治腳下的龍看來不像龍,反倒像是鯰魚。據導遊說這就是結合宗教故事跟當地民間傳說的綜合體。我覺得如果換成中華文化的民間傳說,聖喬治腳下可能就會是條白蛇或是老虎之類的吧?繞過了雕像後,我們來到了一座石門前。這座石門裡頭有一幅聖母與孩童的畫像,據說在以前,此處經歷過一場大火,許多建築都被大火吞噬,卻只有這幅畫像毫髮無傷;2020年的那場地震後,這畫像也依舊完好如初,因此被認為是神蹟般的存在。這讓我想到在巴黎聖母院的大火中也奇蹟似地「存活」下來的聖母像,這些無法解釋的結果,或許就是我們該敬畏的「看不見的力量」。導遊說因為這幅畫像的神奇命運,人們紛紛前來向它許願,希望能夠得到應允,我們也可以向它許願,若願望成真,或許將來也可以再回來此地還願。我們聽完解說後便進去一窺這神奇畫像,它被一層鑲有金花邊的鐵欄門保護著,所以很難近看它的樣貌,但是看來是很莊嚴神聖的存在,因為一角有一些信徒正坐在座位上虔誠地禱告甚至吟唱一段聖歌,也有一個小男孩跪在畫像前誠心地膜拜。
出了石門,我們又走了一段路,來到了一座屋頂顏色鮮艷吸睛的教堂:聖馬可教堂﹝the Church of St. Mark﹞。這座教堂原本是羅馬式建築,但後來地震後重建又以尖塔的歌德式風格為主,從它門口的拱門花窗設計可以看出融合兩者的成果。它屋頂之所以引人矚目,是因為它是由馬賽克瓦片拼貼而成的彩色圖案,當中兩面圖徽並列,左邊是代表以前封建制度下三國Croatia,Slavonia跟Dalmatia共治的徽章,右邊則是Zagreb的市徽。這馬賽克讓我莫名聯想到樂高積木組成的圖案,有一種可愛的感覺。教堂旁邊一幢長形的氣派建築是總督府,前面有一個廣場。教堂對面街角柱上有一個人臉的浮雕,下面有他的名字:Matija Gubec。他在十六世紀帶領農民起義反抗封建制度下嚴苛統治的領主,但在之後因失敗而被以叛亂罪帶到此處公審,最後懲罰是頭上被強加戴上燒得火紅熾熱鐵冠痛苦至死。想想這些小國家位於巴爾幹半島,也就是我們以前念書時讀到被稱為「歐洲火藥庫」的地方,在經歷許多大大小小的紛亂後才有今日較為安定的生活,也真的是不容易。
聽完導覽後,我們繼續前行,途中竟巧遇兩名穿著當地傳統服飾的女性,頭戴紅色頭巾、脖子圍著紅色領巾,身穿白色連身裙,下半身還圍著以暗紫色為底、當中夾雜著紅色花紋的圍裙。其他團員覺得新奇,朝著她們照相,兩位女性索性停下腳步,大方地接受眾人照相。這種天氣還願意穿著這種看來不透氣的傳統服飾,真的是很熱愛傳統的女性啊!接著,我們來到了克羅埃西亞有名的〝失戀博物館〞﹝Museum of Broken Relationships﹞,是一對戀人分手後在2006年成立的,顧名思義就是收藏與昔日戀情相關的物件,想不到受到世界各地遊客的矚目,前來朝聖者眾多,在2017年有超過十萬名訪客,成為在克羅埃西亞參訪客最多的博物館中排行第11名。博物館展示的物品都是來自民眾的捐贈,所以導遊說我們若想把自己過往戀情留下的東西捐出來也可以,說不定不久後就能被全世界的遊客看見了喔!之後我們行經一座文藝復興式的白色教堂Church of St. Catherine,來到了一座有紅色樓頂的高塔﹝the Lotrščak Tower﹞。它原來是具有防禦功能的警示塔,最高樓層的窗戶設有一座砲台,如今在正午仍會鳴炮報時。我仰看那座砲台,非常小巧玲瓏,我想這應該不是當時的警示砲,不然那麼小的炮台真的能夠發出巨大的聲響告誡人們有人入侵嗎?要不就是當地很安靜或居民聽力超好的吧?我接著注意到它的塔身有許多呈X字狀的鐵鍬,我好奇問了導遊,才知道它是支撐建築鋼線兩端的支點。嗯!那這座塔想來還真的挺堅固的呢!之後我們往下坡走,最後再走回耶拉其恰廣場,結束了市區觀光。
這座首都真的非常簡樸、閑靜,明明是週六下午五點半,卻沒有一點熱鬧的氣氛,對面看來有一家很大的書店,但是看來也已經關門。無怪乎看到網路上遊覽Zagreb的心得都十分平淡,因為作為首都,它並不符合我們對首都的想像。但即使如此,我卻覺得它有一種古老城市的淡然、愜意。不是繁華喧囂的浮誇,而是一種樸實無華的堅毅。這樣很好,逛完首都不會有一種眼花撩亂、透不過氣的煩亂,反而像是在森林公園繞了一圈的舒暢感。Zagreb真是座特別的首都。導遊本身是中國人,但是16年前留學歸國後發現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於是又回到Croatia,之後接觸到導遊的工作,就這麼定居了下來。聽聽這些在外為生存努力的移民的故事也很特別,定居在克羅埃西亞,應該是更特別的經歷,或許她也喜歡在這樣怡然自得、看來無欲無求的環境生活吧?隨後,我們再次坐上6號輕軌電車,回到了中央車站,時間近晚上六點,我們準備上車前往飯店。途中行經一幢像宮殿般的黃色建築,前頭還有座人像,戴著王冠、拿著權杖並且騎著馬。後來上網查才知道那建築是Zagreb的美術館,前面那尊看來位高權重的人是Tomislav,Croatia的第一位國王。就這樣,我們結束了首都參觀,前往下榻的飯店。
這飯店是家高級的連鎖飯店,聽說頂樓還有三溫暖與健身房。我們到房間整理一下後便下來飯店餐廳用餐,這餐吃的是雞肉片加馬鈴薯泥以及一小撮玉米、胡蘿蔔與豌豆。吃過兩餐不太好嚼的豬肉後,吃到雞肉突然覺得有種「平易近人」的幸福;甜點是小紅莓醬當內餡的派,有點偏酸。這餐有同團的一位慷慨的團員請大家喝飲料,我跟室友共同分享一瓶海尼根啤酒,剛喝的第一口還不錯,但是隨著氣泡沒了之後,啤酒略帶的苦味就出現了,我倆還是喝了三分之二,但是怕自己不勝酒力,於是也不敢「乾瓶」。說真的,年輕時已不能喝,到了年紀大看來更不能喝。晚餐過後,其實我已經有點微醺,幸好還算清醒,沒開始搖頭晃腦、胡言亂語,還可以跟室友相約去逛附近的超市,現在想想也挺厲害的。
我們穿越兩段馬路,到附近的超市看看,時間已是八點半,快接近九點打烊的時間。室友想再買幾盒花草茶,我則是想把零錢花光。我還剩下€1.98的零錢,便開始搜尋店內一些小零食,結果看來只剩發泡錠可選擇。發泡錠在臺灣價格常是一、兩百元,但是這裡竟然一條只要一歐元左右的價格,難怪有不少人都會買好多回家。我沒有喝發泡錠的習慣,但是想想這是我要花費剩餘的零錢僅有的選項,於是我就選了一條€1.90的。我原本看它是紫色包裝,以為是葡萄口味,因為它還有橘色跟黃色包裝,直觀就覺得那就是柳橙跟檸檬口味。因為上頭的說明都不是英文,於是就問了店員,結果店員說它們全部都是柑橘口味的Vitamin C而已。呵,那還是我們亞洲人比較有創意,還會有不同口味。但話說回來,如果都一樣口味,就不要用不同顏色誤導消費者咩!﹝苦笑﹞花光了零錢,我也很開心地回到飯店。話說這飯店一旁放置有城市導覽小冊,看來好像有西班牙語、法語跟克羅埃西亞語的版本,就是沒有英文版。我好奇問了櫃檯有沒有英文版,結果飯店人員還要特地去身後下層的櫃子找一番才找到給我。這表示來這裡的觀光客大多不是英語系國家的人嗎?但是能拿到英文版的簡介我還是好開心,因為可以作為來此一遊的留念。我便帶著滿足的心情回到房間,結束了這天的行程。

﹝十六湖公園下湖區﹞






﹝札格雷布的耶拉其恰廣場﹞

﹝Zagreb Cathedral﹞

﹝札格雷布的領帶店﹞

﹝聖喬治屠龍像﹞

﹝聖馬可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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