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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4-29 14:59:30| 人氣1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第四書】一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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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遽的變化速度使人們的記憶產生一種「對現代的懷舊」(nostalgia for the present),每一年或每五年,我們的記憶就變成一個單位,來重構現代迅速成為過去的時刻,以及這種迅速消失的危機感,用這樣的方式來回味剛剛才流行過的時尚、音樂和影像。」
                     -廖炳惠〈記憶寫作〉
時間是晚上十一點,我烘著頭髮翻開今天聯副,訝異的讀完這篇很好的文章。
記憶,約莫五點的黃昏時分我想著的事。

陽光散盡前我抓了件外套離開家,也許是天冷的緣故,整條街上的人車都異常凶暴,我閃了幾輛闖紅燈的車高鳴幾聲喇叭心裡罵了幾聲□□,車停妥後才發現,這個時間是我高中三年遊蕩的習慣時間,早一點是翹課之後,晚一點是約會之後。
然而可遊可走的區域也就丁點大,婚紗街下了車後經過憲兵隊通常右轉尋覓吃食,繞進何嘉仁讀幾頁新到的書,離開後在郵局附近的小攤嚐試各種食物,(彼時沒有摩斯沒有滷味沒有各式鐵板麵,有的是油飯麥餅煎餃地瓜球。)(說也奇怪,脫下高中制服後我竟一次也沒再靠近那些小攤。)買了食物後再搖晃走進補習大樓(彼時沒有光南沒有西堤沒有easy shop沒有屈臣氏沒有錢櫃。),開始模糊且令人昏昏欲睡的一晚。
繼續翹課的話便窩在有二樓「雅座」的聖娜多堡,法國乾麵包,難喝咖啡,不斷重播的古典音樂,手上翻著寫著的通常不是課本,而是一本又一本給當時願意說話的人的日記。或者朝窗外發呆,往下看去是忙碌的一個又一個頭頂,大概那時就開始跟自己說:我要一直坐在這裡。
一千多個在這狹小空間的遊蕩時光,其實規律、簡單,偶爾人際上的驚喜會打破習慣參與我的遊蕩,然而一切也會復歸平靜,形成一種更龐大的循環。高中三年也在如此擺盪中過去,紛爭的人事物,混亂的課業及情感,但如今細想一切波瀾彷彿都不曾興。
難道,過去的記憶都不算數?
這是喜歡的小說家的大哉問,於我而言,過去的記憶究竟是增加亦或耗損我幾乎不願去思索了。

後來我含著高中三年常吃的蜂蜜鬆餅(還在,口味也還一樣,真好。)在幾家唱片行尋找期待的原聲帶,店家間走走停停,總是繞進去的,經過一萬次也不曾進去的。
我總是不會回答關於一座城市的喜好的問題,面對著生活超過二十年的母城,我喜歡嗎?我厭倦嗎?我熟悉嗎?我疏離嗎?
無論如何,願不願意,那一千多個遊蕩的時光已安靜的沉澱下來。
無論如何,願不願意,那就是記憶,記憶的秘密。

台長: 雨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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