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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2-21 19:27:10| 人氣55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浮溶二月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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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年間大魚大肉,大吃大玩,不少民眾熬夜玩得比上班還累,長達九天的年假,就有民眾因為不忌口,導致血壓飆高得到急性青光眼,也容易吃壞肚子……」

        當廣播電台發送這樣的訊息時,我還把那當成笑話,想不到過沒幾天,隻身離家回到宿舍,宵夜隨便買了家沒吃過的路邊攤滷味,打了場電動慘敗之後,默默的上床歇息,之後就是一連的腸胃不適感,昏昏沉沉間爬下床抱著馬桶吐了數次,胃酸的苦楚在嘴裡揮之不去,痙孿所帶來的疼痛像是被狠狠揍擊腹部,幕之內一步也曾經被這種鉛塊的沉重壓得喘不過氣,什麼肝臟拳擊的,他都幾乎受不了了,更別說是弱不禁風的我,雖然說拳王是真的被揍,而我只是吃壞肚子而已,總之就是很難受的意思。

        這是第二次吃滷味吃到中槍,我暗暗下了決定再也不吃沒試過的店家,根本踩地雷,很衰的是每次都是我踩中。

        年關剛過,何苦這樣為難我呢?我為人那麼正直,心地如此善良,以除暴安良為己任,行善佈施當興趣,像是我每天都扶老太太過馬路,如果遇到國定假日的話,我還會扶個兩、三次呢!店家在初四有開的不多,只好隨便選一家肯做生意的吃個宵夜,這樣不是很正常嗎?何苦在號稱開工的初五凌晨,身體就立刻罷工的?

        又乾嘔了一聲,吐不出什麼東西的我只好撐起孱弱的身軀坐在電腦前稍做歇息,本來想開起遊戲打打仗,但身心俱疲的狀況下又突然失了興致,反倒是不知哪來的靈感想出門走走,便套了件衣服就不顧一切的投身在凌晨的黑夜中。

        那是黑鴉鴉的,不見天日的黑夜,彷彿還略帶點雨絲,或者該說是冷洌的霧氣,路燈也是熄著的,讓視野所及的黑更勝平常,這種時候更別說會有什麼人了,只有我瘋了般的在街上遊盪。

        我也搞不太清楚要到哪兒去,我只是想走走。

        這次過年比起上次更加的平淡,年味是年年不如以往了,回家時媽常這樣唸著,不過對於過年應該要抱著什麼樣的心情,我個人倒是也有點摸不著頭緒,不止說是過年,而在每個節日中,好像都會這樣懷疑。時間的觀念有點抽象,在特地的時間內要歡慶特地的事,這抽象的基礎總讓我覺得沒什麼意思,不也一樣是東昇西落的太陽,或者日復一日的生活嗎?大費周章的想賦與意義,反倒顯得有些麻煩了,說實在的,我也只是懶散而已,我還是喜歡懶散的散散步,然後有著懶散的想法。

        所以時間總是被浪費掉的,而能夠把時間這虛擬的概念量化的計表,就是讓我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糜爛的指標,舉個例子來說,如果我直接從今晚睡到明晚,若沒有任何計數的話,搞不好我是毫無感覺,只認為自己睡了十幾、二十幾分鐘,這種事不是沒發生過,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還想挑戰連睡兩天呢!

        想著想著,又覺得自己無可救藥,一直都沒什麼進步,對於生活。過了一年我還是打著一樣的電動,一樣的不肯認真,一樣的慵懶,一樣無趣,一樣一事無成,卻還是想繼續耍廢下去,而更重要的事,我還是一樣只活在過去,不肯向前走任何一步,就算我並沒有要重回過去的想法,也知道不可能。

        又想起汐靜,我想起了她曾經陪我這樣散步著,雖然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現在想起來卻還是十分清晰,兩個人天南地北的聊不著邊際的話題,沒什麼建設性,就只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感覺很自然,沒什麼顧忌或遮掩,隨意且隨興的聊著,也許是暖陽的午後,也許是清爽的夜裡,欲罷不能。

        還記得有次我們走在公園天氣晴,卻突如其來的下起雷陣雨,找不到地方躲的我們淋得悽慘,好不容易找到躲藏的角落,抬頭互望彼此的狼狽樣,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當然了,待雨一停,各自立刻衝回家洗淨身上的雨水,但那時的畫面仍令我印象深刻,往後每次過雲雨,都會讓我回想起這段往事。

        所以那只是往事而已,然後我也只是想想而已。在我因為想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而更加不堪之前,我決定還是以身體為重,果斷回家補眠。

        睡醒已經是中午的事了,如果不是媽的電話,我想我可能又一覺到晚上,她打來問在台中怎麼樣、有沒有得吃啊、快開學了別再睡到中午…等等關心兒子的話,可惜這兒子從來都不是那麼樣會表現並還以關懷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偶爾讓她頗感困擾。接著她話鋒一轉,突然問說有沒有交女朋友啦?有沒有覺得不錯的學妹或同學之類的,讓我啼笑皆非,只好胡言亂語的打發掉。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帶汐靜回家時,媽那驚為天人的樣子,什麼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傾國傾城等等誇張的形容詞吐個沒完,還有個什麼芙蓉的,惹得我捧腹大笑。但過份的是,我媽竟然很誠懇的對著我說:「兒子,你從哪追到這麼一個漂亮的女朋友的?她難道都不會嫌你太醜太沒用嗎?」

        竟然當汐靜面前這樣數落自己兒子,我只能徒呼負負,而汐靜當然也是笑得開懷,嘴巴還要忙著說不會。

        所以那只是往事而已,然後我也只是想想而已。我看著午後窗外,彷彿又重現了那場午後雷陣雨,現在的她在做什麼呢?如果真來那麼一場雨,不知道汐靜是不是也會想起那時候的情景?

        應該是快樂的吧?如果是像回憶中那樣的時光的話,只是不知道她會不會想起別的,後來發生的那些,誰都不想讓自己錯,不過那些都好遠了,遠到沒人看得清楚,也沒人會去注意,但總之都是剩下了自己一個。

        我默默的出門,走到附近的公園草地上享受驕陽,雖然它並不是當初的公園,但也許或多或少的讓我重擁當時的溫暖,哪怕只有一點也好。陽光一直都是很溫熱的,但躲進陰影裡是人們的選擇,它無法再改變什麼,只能照耀著塵埃在空氣中載浮載沉,而我也渾渾噩噩的活,不能說是因為她的緣故,正確點來說,只是我找不到一個確切的目標而已,其實也不是太嚴重的事兒。

        曬夠日光,我靈光乍現的前往咖啡店,剛進門老闆就對我打聲招呼,我意興闌珊的揮揮手,點了杯不加糖的拿鐵,便自顧自拿了本雜誌,我甚至連我自己拿了什麼都不知道,只是習慣性的從架上取下一本,然後走到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看起來沒什麼精神耶。」老闆送上飲料的時候說道。

        我笑了笑,沒回他什麼。

        老闆看我這樣,又接著說:「是因為今年是自己來嗎?別難過啦,下一個會更好。」

        「我不是每次都自己來嗎?」我疑問道。

        「去年是跟一個女生啊。」

        「去年?」

        「嗯,去年的今天,二月十四,情人節。」

        我完全沒注意到今天是二月十四,我只記得今天是初五而已,於是長長的「喔」了一聲。

        老闆一副了然於胸的模樣,拍拍我的肩以示鼓勵,便繼續忙碌去了。

        「難怪媽中午會打來講些有的沒的…。」我恍然大悟,忍不住覺得好笑。

        情人節啊…,這種節日我記不得也是正常的吧?更何況即使是去年,也只是在路上巧遇汐靜罷了,怎麼可能因為今年是自己來就特別難過?大概是病痛導致臉色難看才讓老闆誤會了吧?我聳聳肩,告訴自己這沒什麼好大驚小怪,我是真的沒注意到,會從凌晨開始一直想到汐靜,也只是湊巧而已,或許是不舒服讓人變得容易胡思亂想,誰知道呢?我拿起咖啡啜了一口,熱度讓眼鏡蒙上層霧氣,拿鐵不加糖啊…汐靜每次來這裡都這樣點,有別於我腦袋裡的認知。

「女生不是都喜歡甜食嗎?」有次我忍不住問她。

「我就喜歡這樣,你管我喔,啦啦啦。」她回話裡有些淘氣,還不忘再次叮囑老闆別加糖。我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有種摸不著頭緒的感覺。

曾幾何時,我也養成一樣的習慣,那些似乎徹底的溶入在生活裡,已經揮散不去,彷彿本來就是一部份似的,但腦子裡卻明明白白的知道那都是衍生的產物,而本質是回憶,像在土裡的根一樣,一點一點的吸收腦裡的思緒,然後成長茁莊,糾纏不清。

手機突然響起鈴聲,我瞄了來電號碼,有些疑惑的接起來:「喂,玉信?要幹嘛?」

「打咖啊,你在哪?」玉信直截了當的說。

「打咖?你今天要打咖?」我訝異的問。「今天不是情人節喔?」

他回道:「吵屁啊,晚上才要忙啦,當然要趁現在有空快去打個幾場,你是在哪?」

「咖啡店啊。」

「咖啡店?」玉信咦了一聲。「哪可能?你這臭宅今天應該沒事做,去咖啡店幹嘛?」

「當然是喝咖啡啊,宅男沒人權喔,靠。」我笑罵道。

「喔…」他低沉的發出聲音,然後靈光乍現的說:「啊靠,我知道你在哪了,待會見。」

我還來不及回話,就只聽到嘟嘟嘟的聲音,玉信總是這麼急性,神奇的是居然情人節會有個死會的傢伙來找我打咖,真是匪夷所思。約十分鐘後,玉信就走進店裡,老闆還來不及招呼剛進門的他,他就直直的往我這快走過。

「果然是在這。」玉信說。

「直覺不錯嘛,可是你掛我電話,沒聽到我說今天沒FU打咖。」我笑著說。

他一屁股坐下。「早就知道你要這麼說,可是不打咖你要幹嘛?在這邊發呆一下午,去想一些早就回不來的事?」

「你今天很直接啊。」我喝著拿鐵。

「這就是為什麼一說到咖啡廳我就知道你在這。」

「嗯…,其實我本來對今天很無感的,會想些有的沒的,都是老闆跟你害的,去吃大便吧。」我笑著對他比出中指。

「牽拖那麼多。」玉信嘆了口氣。「老實跟你說好了,我前幾天才在這裡看到你前女友。」

「嗯?」

「剛好路過看到的,她也是來這間店,不過旁邊還跟著另一個男的,應該是死會了。」玉信頓了一頓。「所以,你可以拋空心思的來跟我打咖了。」

正好要來招呼玉信的老闆聽到這句話,附和著說:「喔,對,我想起來了,那女孩前幾天是有來過,我還記得聽到她跟一起來的男生說,是前男友帶她來這家店的。」

「老闆你耳朵很靈啊。」我笑著對他說。

「謝謝。」他轉過頭去問玉信:「你要點什麼嗎?」

「不用了,謝謝,我很快就走了。」玉信回答道,老闆應諾之後就回他的吧檯。

我惺惺作態的取笑玉信:「不喝點黑咖啡能襯托你文青的憂鬱嗎?」

他聳聳肩,沒有跟我多做口舌之爭。

「好啦,汐靜是滿喜歡這家店的,不過她來不來,有沒有死會,跟我要不要打咖無關呀。」我說。

「是齁。」玉信不屑的回道。「好啦,不打咖就算了,難得找你打咖說不要的,要知道我今天要跟你去大殺特殺是多麼的不容易啊,不知道感恩的傢伙。」

我笑道:「好啦,感謝齁,下次吃飯我請啦,別說我對你不好。」

「成交,掰。」他站起身來。

「掰。」我目送玉信離開,又回到獨自的世界。

汐靜的確是真的滿喜歡這家店的,會再來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有了新對象啦…,應該過的不錯吧,我這樣想著,想不到她會跟別人說是我帶她來的,會不會來這的時候也略微的想起我一些?

過了一年了,真快,去年和她來的時候,我還是滿腹的不知所措,今年就沒這種困擾,也算不錯。春夏秋冬,有多少人走掉了,又有多少人還留在原地不動呢?會不會只有我一個?我這樣想著,莫名的焦燥,覺得自己似乎是那唯一一個沒有任何可取之處的廢物。

        外面大晴天,但我腦袋裡已經下了太久的雨了,對於周遭特別的感覺冷漠,也許以後還會繼續下著吧,也會偶爾的想起,也許汐靜也會,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時光推移的距離長長的那麼遠,速度那麼快,連光線也追不上,然後,大家都知道的,這種時候就會有點雨氣,彷彿一定要來點雨天才符合氣氛似的。

「我很喜歡妳。」我說。

「我知道。」她哭著答。

「現在也是。」我說。

「我知道。」她淚水嘩啦啦的。

 

「分手吧。」

「我知道了。」

        我已經不算沉入其中,取而代之的,而是完全溶解在那些浮浮沉沉的幽夢,不斷的拍打卻敲不醒,無窮縈繞而永不絕滅,分分秒秒都帶著這些甩都甩不掉的念頭,在能做的也只是對著回憶搖擺乞憐,懇求它們起碼在夜裡放我一馬,卻總是徒勞無功。

 

        二月十四,浮溶的哀傷繼續侵蝕每個細節,終無止盡。

台長: seeins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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