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公開這個新聞台以來,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曾在這裏駐足,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經常在這裏流連.我看到那個人氣指數在變,我不知道有多少不該來的人來了,我不知道有多少該來的人沒有來.不過我想看到這篇文的你,至少應該是關心我的.多謝你的關心,多謝你嘗試去探討去瞭解我.不知道有多少個是為了八掛,但至少多謝你.
昨晚應該是一個逗號,不知道還要經常多少日子我才可以再走出家門.不是說笑的,我已感覺到我哥check得我越來越緊,e-mail,msn,電話,並不是說我不覆他mail,不聽他電話,就可以當沒有一回事.我覺得隨了每天的英文writing,每周的化學周記,我還要交一份report給我哥.我不知道為甚麼儀姐姐會選我哥,但從她選擇我哥,我知道她一定是一個賢妻良母,那種靜靜的服侍丈夫,很愛很愛小孩,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溺愛小孩的母親,就像我的母親與我的二嬸.我的家族就是需要這種.而我,無奈我不是,我想我窮盡此生也沒有辦法做到.由小到大,所有親朋戚友也知道我是一個難搞的女生,可能我小時候不懂事,該放縱時自然放縱,至於不該時,亦然.我記得曾經有一個我很小很小時已經看不起的女人曾說過,「我個仔娶到個咁既老婆就慘啦」.我看不起她不是因為她這樣說,只是我小時候已經覺得她很…不知怎樣說.總之她很愛炫耀,那種班門弄斧式的炫耀.而我現在想說的不是這個女人,我只是想說,在我小時候最不會掩飾自己時,可以看出我是一個不合世俗的人.十八年也玩夠了,漸漸地我要扮演一個由他們為我塑造的我.現在,我也說不清到底我是怎樣的,好像有很多個我.對著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我.很狗,很假,很辛苦.我想在新聞台的我是最真實的我.這幾天經常睡覺,不知道為甚麼每當睡醒時腦裏總有很多想法,而希望能夠把這些想法立刻記下是我起床的理由.多謝你的坦白,我想我真的越來越自我.在這個真正屬於我的地方,在這個沒有他們的地方,可以放過我嗎?
我想我在這裏真的說多了,我要繼續扮演一個我,所以我不應該在這個公開的新聞台自打嘴巴.正因為說得太多了,所以我不應該再說了.捨得嗎?一定不捨得.但我就是要習慣這種不由我選擇的不捨得.如無意外的話,還有十個月,十個月後我就要離開澳門.十個月後我又要過那種我已無法再想起的生活.我想爸媽一定很放心我在那邊跟著哥哥,只是我真的,真的很怕我會瘋掉.不用等長大,現在我已感覺到中學是我最快樂的時候.我已學會不去期望,只要不期望就不會感到失望,只要不期望就會有意外的收穫.就像一個沒有藍圖的逗號,每走一步都是賺回來的,都是一個意外的收穫.不過說真的,看到那場煙花,我沒有任何的感觸,與期說看到那些煙花有一點感動的話,倒不如說看到那班視旁人如土糞的情侶有更多的感受.尋找的,也不過是一份支持而已.在達不到這個階段之前,對所有事,我漸漸的由主動變得被動,被時間牽著走,接著輸給了時間,最終輸給了自己.
我不知道我自己還有沒有選擇,我只知道我不會有任何勇氣去作選擇.別說讀書不是一項投資,就連我整個人生根本就是一項投資.記得那個四十出頭,去了美國四年一句英文也不會說,連車牌也沒有的那個女人跟我說,「你千其唔好係呢到拍拖呀,去到哥邊先搵,記住要搵d有綠卡既,咁你就容易有居留權,咁就容易搞埋你父母過去.記住唔好搵d同你一樣去讀書既,唔係兩個人都係得個捱字…」當時,我只是傻笑,心想你這個人有資格教我嗎.就是千千萬萬個這種由美國回來自以為很理智的人,在不斷地灌輸這個概念給我身邊的人,我反抗不了.我眼前的眼鏡,我望著的熒幕,我按著的鍵盤,所有所有都是屬於我父母的.別說大減價時可以掃貨,沒有他們我甚至要去掃地.只要想到每天其實也踩著幾百蚊出街,十八年來我用的全是我父母的錢,我吃了他們賜給我的十八年的飯時,我找不到任何理由,讓我有資格去反抗.我想對於這點,阿花,你是明白我的.
我過美國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只不過一個我不渴求的結果,真的很難令我去努力.我哥過了美國將近三年,只回來一次,那次是因為證件要續期.所以我真的沒有信心拋下一句,暑假等我回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去的經歷,令我獅子座的愛面子戰勝了200%的信心.除了對著wing跟花,我不敢對著你們說一句我唔捨得你地.我很怕會還來一個冷笑.我知道在這一年裏面,有很多的最後一次在上演.我很怕會miss了任何一個最後一次,我很怕我的最後一次不夠完美.只要到了下年暑假,我的人生將會完全地改變.十八年的生活將會成為一個不會再延續下去的故事,它將會有一個結局.我不知道我們三個還會不會在msn開三人會議說著別人的壞話,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睡在wing的床上,我不知道我們四個還會不會一打去食火鍋.我不知道還有沒有人不厭其煩的叫我去睇戲.我不知道我們還會不會一大班人在黑沙等著黎明,我不知道我們望班還會不會一起入camp.很多事,就是可一不再.我不希望一年或兩年後,我滿腔熱誠的約你們出來時,你們在電話背後盤算著怎樣推塘.對呀,我很怕.
記得看過一個調查結果,它說很多父母都以為買那些英文學前教育課件給孩子很有幫助,其實沒有眼神接觸的話,那些聲音跟吸塵機聲無異.我想這應該是對的,很多時當電腦播著英文歌時,除非我真的用心去聽,否則我根本不知道它在說甚麼.時間長了,我真的覺得它很像一部吸塵機.我跟那些東西找不到交流.我不捨得中文歌,中文字,中國人.真的…我不捨得我的花我的嘉,那個他那個她這個你.
十八歲那天也說過要放棄這個新聞台,最終還是不捨,還不是因為你們給我的回應.這次不會了,真的放棄了.說真的,很多人說這個新聞台有很多個他.其實有些是一個真實的他,有些是我渴望的他,有些是我創造出來的他.總之大家對號入座好了,假若認錯的話,由他吧.最後,希望有到這裏的你給我說聲.或回應,或寫悄悄話,總之給我講聲.不想被人認出,亂起名也不要緊,我相信我會把你們認出來.留個名,至少提醒以後的我,我曾經擁有過.
第七十一篇--多謝你們.
「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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