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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2-14 20:38:00| 人氣7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五年級同學會...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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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老爹吃大蔥的，當然也愛吃水餃，沾超嗆味的蒜泥，他那個樣兒有點像劉羅鍋，因出身書香門第，說起祖家，就以孔夫子到過的地方自居，儼然孔子就是他先祖似的。

他不太會管孩子，講句難聽話，他自個兒都管的不太好，生氣起來兩眼一瞪活像京劇的老武生，聲音宏亮、聲勢嚇人，他這輩子，其實也是矇混過來的、糊里糊塗，但也沒做過什麼欠人的事兒。

話說當年大陸國共戰的正熱，地方的鄉紳，成為馬賊覬覦的對象，所以我祖父和他的兄弟被綁架了幾次，家道因此中落。可笑的是聽說我老爹還當過日本人的翻譯，按他那點破程度，怎麼有可能？多半瞎唬嚨人的吧！恐怕為什麼到台灣，他自己都迷糊？反正是那種只管現在，不管明天在哪兒的性格。

我是他生的，我青春期的反叛對象就是他，其實他對我很是不同，小時候印象的他是英挺、有一雙工作和打人的粗手、半夜會做起惡夢會大呼小叫嚇死人、逢年過節，按我老娘的說法是：喝點”狗尿”，就哭爹喊娘的。小時候哪理的什麼鄉愁？只覺得老爹真是爆烈的人，孩子也沒人跟他親。

他外出工作一陣子回來，就要我們練毛筆帖，家裡練過帖的孩子，字就寫的好，反之則像狗爬的沒個型，寫好字還得感謝他。有個晚上的月亮也是亮晃晃的，天空有雲，有一窗的星星，我是個好奇寶寶，一晚上問了我老爹關於天空的事，我老爹就說一個”大象開會”的故事，這是他應付孩子的唯一法寶。我老爹要我別踢被，但我照踢了幾次，他就用軍毯包住我，然後用繩子捆住，我像個包裹動彈不得，他只擔心寶貝踢被涼著，可不管我像個蒸熟的蝦子，自此以後，我絕計不再跟他同寢。

他很愛打牌，經常賭到老娘跟他翻臉、報警抓人，其實他賭的小、出牌慢，我看情非得已，才會有人找他湊合湊合。他死的那天，據說天上掛了彩虹，僵硬的身軀又乾又小，而我沒有在他的身邊。

--爺爺是他的鄉愁，他則成為我的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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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十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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