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老師親親日記 漂流在名叫『世界』的微笑海洋中 直到最後一個愛我的人將我遺忘

3,809愛的鼓勵 0訂閱站台

我的思緒從世界這頭飄到那頭再繞回來，整整跑了好幾年，我的名字成了個說不完的故事，在某個人的腦海裡迴盪著。

如果我曾經有選擇的餘地，我會不會任由一封封蓋滿了世界各地郵戳、註明了寫給法兒的信或明信片，刺傷我的心？

那在英文裡只能算是與過去事實相反的假設語氣，因為妳永遠不會知道妳過去做了別的選擇的話會有什麼後果。這是上帝公平的一面，無論貧富貴賤，每個人相對於同一個時空只能有一次機會。我跟他都有過，然而也僅此而已。

不過下面這則故事，跟我這段話又無關了。


故事二，

克里斯早上睜開眼睛，或者說他醒了卻沒有張開眼睛，因為腦袋裡第一個清楚的知覺是彷若核子引爆似的頭痛，以及鼻子吸入的屬於女孩特有的房間香氣。

他心想：我在哪裡？

張開眼後看見的房間景象讓他困惑。

地上零亂放著男用衣物（他的）、女用衣物（不知道誰的），還有陌生的空間擺設。他試著把腦筋對好焦，回想他為什麼會在這裡，以及他昨天在幹麼，卻被太陽穴上及頭骨上連綿不絕的痛感阻止。

他翻個身，看見旁邊睡了個陌生女子，把他驚得全身僵直。這下可好，他想，並且隱約記起昨天在吧台似乎是喝得爛醉了。

我到底在哪裡啊？他又想。

旁邊女子軟軟側了個身，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不過藉著這麼一動他總算能看清女子的臉。女子臉上還有殘妝，很年輕（但應該比他大），重點是這是一張他不認識、甚至清醒時不會有興趣的臉。

他不敢動，又覺得自己是不是該起身悄悄穿衣走掉就好？可是──該死！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又沒有開車，萬一是離自己公寓很遠的小鎮，那真是只能碰運氣沿路搭便車了。

沒辦法，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女子醒來，麻煩她載他回他的住處，這麼一想著就開始覺得很緊張又很窘。唉我現在該做什麼呢？他想，然後立刻起身梳洗穿衣，至少可以避免兩個陌生人赤裸相對的尷尬。他快快去盥洗室用手沾牙膏刷牙，又快快沖了個澡免得一身酒腥，前後不到五分鐘已經梳洗完畢，剩下的就是等女孩子起床了。

他很禮貌地坐在床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後悔自己不該老是控制不了酒量，不過對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你能說什麼呢？他甩甩頭，卻只換來更多的頭痛。

也不過就這麼幾分鐘，對他來講卻像一堂課這麼久，一堂課，一堂課──今天星期幾！有沒有課？星期三星期四？史托爾教授的報告是星期幾交？

『I’m screwed.』 他心裡升起一股絕望，沒錯，我完了。再也沒有一句話比這句更能形容自己現在的處境。

那年是１９９７年，他十九歲。後來女孩子醒來，茫然地看了看他，再看看四周，露出一臉『Oh, No！ Not again！』的表情。所幸在他雖然緊張但還算禮貌地請問芳名，並麻煩對方送他回公寓後（後來知道那個小鎮離他的住處整整二點五英哩），他喝酒再也沒有醉過。

２００７年，他成了法兒系列巴爾的摩篇裡辮子頭男孩的原型，在手臂上刻了『誠實正直敬意』的刺青，藏書超過三千本，抽著煙飛往別的國度教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