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別一年多的海岸
雖然距離不到二十分鐘的車程
但感覺卻是好遠好遠
那是到醫院探視朋友的那一天
翹掉下午的課
一個人到淡水的海邊去尋寶 去等著看夕陽
一個人走在滿是珊瑚礁岩石的海岸
直向漸漸漲潮的大海 找了一塊大石 居高臨下
快要沉下去的太陽仍將遠邊的天空抹上橘紅色
水面上依舊沒有金光波瀾
哼著陳建年的"海洋"
沒有東海岸的澎湃 沒有南台灣的蔚藍
只有大台北地區渾濁的氣息
比起一年前
海岸線多退了我五分鐘的路程
採牡蠣的漁婦換成了如織的遊客
這次沒有滑一跤 也沒有掉了皮夾
只是逆向而行 在尋覓一個好地點好吃便當
我想 距離我不遠且依偎在一起的情侶
大概覺得我很煞風景吧
走了大老遠路程來吃便當
我只是一個人 咬著難以分割的排骨
看著海水漲潮 看著遠邊染紅的天空
如此地享受彷彿只屬於我一個人的世界
忽然地 有人超越我緊鄰大海的邊界
他背著沉重的攝影器材 想要捕捉最美的鏡頭
然而最好的位置早已為我所據
他只好更往前 以距離來彌補高度的不足
這是我所見到除了我之外的另一個怪人
往回走的路上 我發現了一隻隻活的海星
沒有哥哥在金門時撿到像手掌一般大的
牠只約新五十元硬幣大小
靜靜地附著在小石頭上
身體摸起來感覺像水蛭一樣
我並沒有繼續打擾牠們的生活
回頭看剛剛那位攝影的人
沒想到他也是蹲在那邊
天真的我 想像如果我早兩年來到這裡
或許會遇到正在此尋找創作靈感的張雨生
耳邊圍繞著總髮遊的旋律
"向晚的霞雲是遲歸鷺鷥舞著夕色的背景
昂首高歌誰說不神氣"
人生的際遇
或許就像此刻由大屯山系背後冉冉升起的雲朵
是那麼的充滿不確定性...
淡水沙崙 2000.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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